第31章 长生,炼剑
“什么?” “他让本公子亲自出面?” 南郡城中,一处奢华别院中。 一个穿着极为华贵的年轻公子,听着下人回禀,俊秀中透着几分贵气的面庞,顿时罩上了薄薄一层寒霜。 “公子,平南王确是说,这是谢氏家事,他一个外人,实在是不好插手。” 年轻公子啪的一声,重重拍在身前几案上:“这个赵瑗,居然连这点小事都不给我谢氏颜面?” “他就说了这些?” 那下人低着头道:“回公子,平南王说,三日后,军中有大演,” “公子久在江南富庶之地,当是少见此等军中争伐之事,若是有暇,可至大营中一观,” “又说,听闻谢氏名门,至人绝学,若是公子肯赐教军中将士,平南王也感激不尽。” 年轻公子手中把玩着腰间一只精美的玉带钩,沉吟半晌,旋即笑道: “早就听这赵瑗虽是个武夫,为人行事却油滑得紧。” 下人不由问道:“公子,平南王这是何意?” 年轻公子笑道:“这还用问?” “我谢氏的嘱咐,他岂敢不听?” “只不过,纵然那弃子已被剔除出陈郡谢氏主脉,但毕竟还沾个谢字,” “这老滑头是怕日后族中长辈若是将来哪一天起了恻隐之心,怪他今日期凌谢氏弃子。” “左右都不想得罪了,只需在演武之日,找个借口让本公子亲自上场,将那弃子送走便是。” 下人恍然,满脸钦佩之色,旋即又现出不悦道: “这平南王,还真是能算计,只是未免也太不给公子面子。” “公子您好歹也即将入主主脉,为我谢氏长房嫡长孙,他日是要承袭文靖公(谢安谥号文靖)爵位的,” “他怎敢劳动公子您的大驾?” 年轻公子轻声笑道:“呵,谢氏爵位也不过是郡公,他可是郡王,不将我这小辈看在眼里倒也正常。” 话虽这么说,但看他神色,却并没有这么释怀。 下人察颜观色,也应和道:“不过一个杂号王爵罢了,说是郡王,其实也不过是当今陛下仁慈,念他劳苦,提了个虚爵,以为恩赏罢了,又哪里能与我谢氏相提并论?” 年轻公子面露笑容,显然很是受用。 “罢了,他不想得罪人,本公子成全他又如何?” 他笑着说道,只是眼底却有一丝阴鹫一闪而过:“只不过,若是那弃子本事不济,被本公子失手打死,却不知他又会是何等脸色?” “公子英明。” 下人赶忙奉承了一句。 “你去回话吧。” “是。” 打发了下人,年轻公子把玩着玉带钩,眼中闪过几丝冷芒。 别怪本公子心狠,只怪你活着,本就是罪。 还有平南王…… 年轻公子心中冷笑。 你自以为聪明,却又知道为了一个弃子,值得本公子亲自到此? 白猿神剑…… 他心中默念。 这江湖盛传的猿剑仙神剑,其实根本无人见过。 不过即便当真是绝世剑法又如何,谢氏高门,当世唯二,谢氏绝学,岂弱于人? 谢氏真正看重的,是那白猿神剑关系着的猿剑仙。 即便高缈如天上仙,也不过是世人强加以“仙”之名号,却依旧难脱凡胎rou体,难破三百寿限。 但传闻中,猿剑仙与仙人秘藏有关,那仙人秘藏中,就有能令人脱去凡胎,打破三百寿限,长生不老之法。 他这次来,就是奉命找到猿剑仙传承,找出仙人秘藏的线索,得到长生不老之法,为郡公续命。 只是老郡公未免太过天真。 此等不老长生之法,谁若得到了,又愿意让出? 纵是血脉至亲又如何? 更何况,他若不死,岂非是阻了很多人的道? 包括他自己! 年轻公子微微冷笑…… …… 平南大营帅帐。 “这小子,答应得还挺干脆,肯定没憋好屁。” 平南王将来回话之人打发走,摩挲着虬须道。 “老赵,你来给本王参详参详,那小子在憋什么坏屁?” “……” 老赵有些无奈地过虑掉这些污言。 说道:“王爷,虽说那谢简是谢氏弃子,但毕竟姓谢,而且……” “文靖公有两子,次子谢琰虽惊才绝艳,奈何遭此噩运,长子谢瑶承袭了爵位,虽然稍逊那位卿将,却也是当世俊才,” “只可惜,也是命途多舛,体弱多病,京中传来消息,恐怕也没几年了,” “其子谢该,必然要承袭爵位,” “偏偏这位将来的庐陵郡公,膝下无子嗣,听闻,近日要从谢氏各房,挑选出一位俊才子弟,过继长房,为谢氏长房长孙,以承爵位,” “如今在南郡的这位承伯公子,乃其亲侄,无论相貌风度、文才武功,都是上上之选,是其中最有可能的一位。” “只是……” 平南王接过道:“只是还有这个谢简,虽然已是弃子,但当年南湖之败,任谁都知道那位卿将太冤,” “如今朝廷中还有不少人为他平反奔走,谁知道哪天陛下心一软,就给平反了,” “届时谢该无子,长房一脉已经断嗣,谢简才是文靖公唯一的亲孙子。” 老赵一拍手:“着啊,王爷英明。”
“呸!” 平南王却不领这马屁:“要不是你点透,本王哪里能想到这么弯弯绕绕的东西?” “我说你们这些读书人,是不是整天都尽琢磨这种狗屁倒灶的事儿?” 老赵能说什么?只能苦笑无言。 平南王想通之后,皱眉道:“不对,这个谢承伯,怕是想要那小子的小命啊,这可咋办?本王可没想要他死啊。” 老赵见状,知道他心中为难。 倒不是对那弃子有多在意,而是因为世子。 若是那弃子死了,世子怕是要与王爷闹别扭。 “哎!” 平南王重重一拍膝头:“也罢,这个阴毒小子,若当真狠下毒手,大不了本王亲自出手便是,这谢氏得罪也就得罪了!” “为了咱的宝贝君君,他谢氏算个球!” “……” 老赵虽觉不妥,却知道在世子面前,谁也劝不动王爷,也只好默然。 …… 营中兵帐。 谢简独自待在帐中。 燕东方从军报国的念头一直就有,如今到了军营之中,再也待不住,短短时间,便已经和营中那些军士打成一片。 如今怕是正在哪里吹牛呢。 谢简清闲下来,就开始修行玄武食炁法。 自从得了燕东方指点,炼成食炁法后,他就抓住每一点空闲时间修行。 也不知道是那一碗黄粱,还是那一场大梦的缘故,他的资质似乎真的就像燕东方说的那样,举世难寻。 在来南郡的路上,他就已经登堂入室,将食炁法的动功炼成。 行走坐卧,都能修行。 到了这一地步,其实最重要的已经不是动或静。 而是“吃”! 玄武食炁,是以两肾之间的玄关吞吐后天、先天之气。 吞入后天精气,吐出的是先天精气。 所谓后天精气,自然就是水谷、血rou中的精华之气。 不吃,又哪里去吞? 可惜,在这个时代,物资匮乏,而且世道乱得很,吃饱已经是不容易,想敞开来吃,有点难度。 就算是平南王军中,那也不是随便就有吃的,想吃rou?基本等于做梦。 谢简眉头轻皱。 他苦恼的除了吃外,还有一处难关。 自从他炼成食炁法,进入了燕东方说的气海境,以前袖里青蛇对于他的一些阻碍,就已迎刃而解。 “藏剑”之境,也勉强晋入了“炼剑”之境。 只是炼剑之境,难度却又远胜藏剑之境。 而且,他如今正面临一个艰难的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