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杀星
这边的事情都放下了,赵山河兵分两路,他与李石等人骑马,轻装简行,走陆路快些找到李聿。 另外一些人就在另外一个向导的带领下先走陆路,而后转水路。 且说赵山河等四十人在有马的情况下,星夜兼程,开始几天由于不会骑马,速度较慢。 待等到摔了很多次,渐渐的都会骑马了以后,速度便快了很多。 在有马的情况下,赶路的速度快了两三倍不止,这还是珍惜马匹,不愿意过度跑马,导致有马匹损伤、死亡的情况下。 而若是驿站那种,换马不换人,人直接捆在马背上,直把马跑的口吐白沫那种,是能够做到日行五百里的。 李石道:“也不用太过着急,我出发之时便计算过,李聿大兄他们拖家带口,速度较慢,虽然有部分是水路较快。但以我们这个速度在他们到青州之前来得及。” 赵山河这才有空问:“李兄出了何事?” 李石脸色黯然道:“两件事,一是合道老祖太爷爷死了。二是叔父得罪了摄政周太后,以党争为由贬斥。” 赵山河点点头道:“李兄可否细说?” 李石道:“叔父乃吏部大员,掌官员选拔评级之事,周太后要提拔自己的亲信,遭到了叔父的反对。太后以女子之身干政,反对的声音本就很多。所以周太后行事愈发酷烈、极端。任用酷吏,大肆抓捕朝中官员,网罗罪名。” 而当今之中宗并非是周太后亲生,所以二人关系并不亲近,扶持中宗上位也不过是因为中宗年轻、软弱,易于控制而已。 对于周后来说,不过是朝堂之上抓捕了一个官员而已,抓了一个,还有无数人想要巴结她,想要顶替此人的位置。 虽也有许多政治上的考量,抓捕了人以后该如何善后,职位由谁顶替,要在忠心、才能、背景上做出怎样的权衡。 但这只是一件小事而已,周后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比如兖州大旱,要组织粮草救济灾民。比如北方的匈奴入侵,如今已是秋收之后,又到了匈奴入侵的时候。 一大堆事情摆在周后的案头上,罢黜、抓捕一个反对自己的官员一事便相对而言无足轻重了。 但对于李家来说,老祖身死,家主被抓捕,无异于天塌了。 甚至还有人说李家的合道老祖便是因为反对周后摄政,被周后密谋毒害的。当然了,这是纯纯的阴谋论。 且不说世间有什么毒能杀死合道老祖,便说每一个合道都是国之瑰宝也不足为过,周后交好还来不及,怎么会想办法灭杀? 赵山河觉的家主被捕,含冤入狱就要远遁西域是不是反应太激烈了?周后明显没有杀你全家的意思,不然全家老少肯定都出不了帝都。 而这种怕对方牵连全家而举家搬迁的态度,可能会让周后觉的这群人是在说她酷烈暴戾嗜杀,反招来祸事。 但赵山河相信李聿不是那种蠢人,这背后必定有其他原因。 赵山河与众人一路紧赶慢赶,不到二十天,便行了千里路。 这一天,他们抵达青州与许州的交界地,交界地是一片连绵的山脉,从许州过不去,必须要从南边的兖州绕路。 兖州是个大州,其内有四个府城,东西长而南北窄。 过了兖州,入了青州,风景便大为不同,辽州是大雪与山,许州之北是辽阔的草原,许州本身也有很多平原。 而青州则更为荒凉,没有水源的地方就是黄沙漫天,这里的土地贫瘠,但有水源的地方又非常繁华。 往返于西域与青州的商贾在此地交易,大乾朝北方被匈奴封锁,想要获得优质的战马,就要想办法从青州以北的民族那获取,还有更远处的西域三十六国。 而李聿他们的目的地就是西域三十六国。 赵山河与李石率先到达了青州安西府境内,在得胜城内驻扎下。 只是李石却多有不安,道:“不该啊,他们比预定得日程晚了两日了。” 赵山河也不墨迹,直接摊开在城里买的地图,道:“你知道他们从哪个方向来的吗?” 李石看着地图划拉,划出一条线,思索道:“这应该就是他们的路线,他们应该在得胜城的西南方。” 赵山河道:“你留下,我带人去找。” 李石道:“不要着急,在城中雇佣向导,防止迷路。” 赵山河点点头,道:“宜快不宜迟,现在就走。” 于是李石在城中花钱雇佣了三个向导,并且把自己胯下的马让给了赵山河,道:“赵兄威武,但你胯下的这匹马却不如我的这匹九花虬。这可是我花了大价钱才买到的好马,今日赠与赵兄。” 赵山河也不推辞,道:“等我找到人回来就还给你。” 李石摆摆手,道:“好马配英雄,赵兄不辞辛苦,奔赴千里只为一诺,真英雄也。” 赵山河看此马,额高九尺,毛拳如麟,身披九花,威武不凡。 便不再推辞,翻身上马,出了城,加上赵山河共三十九人,分为三组,每组十三人,在向导的带领下向西南方向搜索而去。 赵山河一上马就感觉到此马的不凡,不仅更加高大,而且速度、耐力均比自己之前骑乘的战马要上一个台阶。 而且这马不知道为何,对赵山河极为亲昵,不仅没有烈马的暴躁性子,反而对赵山河有讨好之意。 赵山河没有细想,与向导一直向着西南方奔去。 走了很久,找了很久,将向导指明的可能的路线都找了。却依然没有找到李聿一行人。 出城以后大约五十里远,赵山河停下来,耳里仿佛传来什么声音,他自从练了《龙形述真》、《麟属化形详解》以后,五感更加敏锐,不仅眼睛锐利如鹰,可直视夏日正午的太阳,还有夜间视物的能力。他的耳朵与嗅觉也极为敏锐。 耳朵里传来隐隐约约的厮杀声,抬起头,深吸了一口空气,鼻腔里有淡淡的血腥味。 赵山河大声道:“随我来!” 说罢,他双腿轻夹马腹,都不用马鞭抽打马臀,胯下的九花虬便急速奔跑起来,响亮的骏马嘶鸣声,表明它此刻才觉的跑的畅快。 近了,越来越近了! 赵山河的注意力集中之下,双眼竟然泛出微微青光,他看见黄沙漫天的数百米远处,有人在厮杀。 一大群响马在围攻一个车队。 赵山河拿起万钧弓,在九花虬快速奔跑颠簸的背上弯弓搭箭,眼部肌rou紧张起来,双眼圆睁,极度专注的看着远方持刀的一个人,那个人正将李聿压着打。 赵山河双目瞅到一个机会,右手手指松开万钧弓的弦,那坚硬的箭矢在空中发出尖锐的破空声,飞向了那个人。 一箭,刺入其后心。 右手高举的弯刀恍然落下,低下头艰难的看向胸口传出来的箭头,仰天向后倒去。 躺在马车顶上的李聿转头看向箭矢来的方向。 刷刷!又是两箭,命中两人。 均是从背后刺入人体,箭头从身前刺出,可见射箭人力量之强,弓箭威力之大。 又是两箭!射杀两人。 而接二连三的有人从背后被射杀,也让这群响马先放弃了眼前的敌人,但还不等他们转身。 哒哒的马蹄声与骏马的嘶鸣声便传入耳中,随之而来的是一个单手拖着一米二长刀的威武男人,那男人眼中冒出青光,面容俊朗,五官分明,棱角如刀刻斧凿,猿背蜂腰,不甚英俊,但着实霸气。
在黑暗中虽有火光照亮,但更多的却是壮硕、眼中的青光这两个印象。 那男人大喝一声道:“赵山河在此!” 高高举起的丕赫砸下,对,就是砸下,如同巨锤一般的砸下,将一个背对他的响马给劈死。 这一刀从响马的右肩膀处斜着劈下,刀锋经过胸口、左腹,斩断了锁骨、肋骨、胸前骨,斩裂了皮肤、肌rou、内脏。 一声怒吼,一刀斩落。 便吸引了众多响马的注意力,他们惊骇莫名。 赵山河此声大吼自然是为了吸引响马的注意力,给李聿他们减轻压力。 九花虬快速跑过,赵山河手中的丕赫刀锋又带走一个头颅。脖颈处,鲜血如泉般喷涌。 赵山河调转马头,折返回来,距离约十米左右,道:“李兄,好久不见。” 李聿此刻也笑了,援兵终于来了。李聿反握剑,双手抱拳道:“赵兄,好久不见。” 响马头子是一个络腮胡的大高个,鹰钩鼻,深眼窝。cao着一口青州口音道:“你是谁?” 赵山河不复与李聿交谈的笑容,借着火光看到李聿满是鲜血的脸庞,以及车队旁倒下的尸首。 赵山河面无表情,语气冷冰冰的道:“辽州,赵山河!” 九花虬感应到赵山河的杀气,两只前蹄高高跃起,赵山河在其背上也顺势立起身体。 他高高的至上而下的睥睨众响马,壮硕的身材与眼中有意无意散发的青色光芒,摄魂夺魄。 那匹烈马带着强悍的主人,奔跑进响马群中,烈马所过之处,火光明灭之间,赵山河挥舞着丕赫刀,每一次斩杀都用上了无可阻挡的巨力,不是斩首,便是断肢,或是直接将人一分为二。 他的招式简单到极致,劈砍、斜撩、横划。 他的力量巨大到狂暴,刀拦刀断,骨挡骨碎。 他没有用内力,没有用精妙的招式,只是像一头身体蕴含有无穷力量的野兽一般横冲直撞。 他用最原始的方法,做着最血腥的事情,诠释什么是暴力的美。 在马车里,手握着一把短刀的李漫听着外面的惨叫,大胆的掀开车帘,探出头来,就看到了让她倾心的一幕。 火光之中,赵山河杀的兴起,撕去了身上的衣服,健硕的肌rou线条清晰,豆大的汗珠反射着火光,给人以肌rou力量的美感。 他居高临下用刀锋指着响马的首领,没有表情的面容满是冷酷,泛着淡淡青光的眼睛更添几分冷血。 李漫心中立刻想到两句说书词:双目如炬,似鹰目凌冽星光射,面容冷酷,似贪狼嗜血杀气盛。肌壮身高,骑九花如天将下凡呈威能,骨健筋强,持丕赫如魔主出世撼山岳。 其余没有死的响马纷纷惊惧逃跑,再无战意。 但他们跑不掉,因为赵山河的部下来了,他们弯弓搭箭,箭矢如同长了眼睛一样,射进他们的身体,带走他们的生命。 赵山河让人把首领给绑起来,交给李聿,转而吩咐钱二他们把这些响马的马匹给收集起来。 无论好坏都是马,可以给其他没有马的骑,毕竟飞虎军还有一百人没有马呢。 就算不能骑,也可以卖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