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受苦

    赵山河已经痛的晕厥过去，没有办法走出乌花山，复又现身的山鬼站在高高的山峰之上，仰望着灰蒙蒙铅色的沉重天空。

    面容被雾气遮挡，看不清悲喜，低声自言自语：“他是这样，你也是这样，男人都是这样吗？为了所谓的前途、大义、抱负，对自己狠，对别人也那么狠。你若是不走，我们也不用阴阳两隔。”

    山鬼挥一挥衣袖，这片灰蒙蒙天空便刮起大风，沙尘漫天，遮云蔽日，虽然这里本就没有日光。

    狂风停歇之时，赵山河与两只小狐狸已经不见了。

    只剩下山鬼一个人独自惆怅，满腹的委屈、思念、悲苦，千年的等待化做一句话：“死吧，都死吧。这世间死的人很多，也不多你这一个。”

    赵山河不知道山鬼的多变，他对于女人是真的搞不懂，变脸变的很快，他老家有俗语：一会哭，一会笑，眼里含着蛤蟆尿。

    从乌花山出来，赵山河就醒了过来，想来是山鬼帮了忙缓解疼痛，没有让赵山河一直晕下去。但疼痛也仅是缓解，身上依然有那种重伤之后的巨大痛感，但再痛也只能强忍着，踉踉跄跄的下山。

    两只小狐狸在脚下一言不发的跟着，小二十也没有再趴在他的肩膀上。

    来到猛虎涧，赵山河解开衣服，在温暖的池水里泡着，热量从温暖的水里透过身上的每一个毛孔按摩、安抚那些像大脑传递疼痛的细胞。丝丝缕缕的舒服感觉让赵山河一下子放松下来，神经也不再被无所不在的强烈疼痛折磨，一身的疲乏也缓解很多。

    虎大王的硕大虎头从池子里冒出，之前双目流血造成的后遗症满目通红的血丝已经不见，看着赵山河又沉沉睡去，从嘴里吐出了一个小珠子，那小珠子出现以后，池水温度上升了许多，且池水的颜色也深沉了一些，而赵山河的身体恢复的也更快了。

    过了一会，虎大王收回珠子，便又开始他的修炼、演算、证道。

    天下纷纷扰扰，世人多浮躁好动而懒于思考，在这方外之地的偏僻山村，每日练武泡澡，与这妖兽、高人、英灵为伴，已是外人想不到的难得机遇。

    回到村里，不多赘述赵山河如何说服村长与村民一起受苦。

    第二日，怀着既是帮助训练村民也是不能自己一个人受苦的心理，带着众人度过了天堑，过天堑的这一处地方极为隐蔽，虽没有雾气遮挡，但是已经是深入山林，危险的野兽众多，而且周察汶为了不让普通人接触十万大山，这种天堑两岸窄小处都有禁制，以防无知山民误入。

    不过赵山河自然请示了周察汶，对方知道赵山河迟早要出山闯荡，再加上对方每日如小童般伺候自己极为用心，多年孤寂不曾与世人日常交流的周察汶对赵山河也是越来越满意，开个小口子也并不在意。

    赵山河先是去练武，练完武艺，又下山与众人见面，一同去那乌花山。

    只是有所不同的是，山鬼似乎并不想见这些人，赵山河在那阳光明媚的溪流尽头找到了乌浆果，吃了以后众人又按照赵山河所教的法子，来到了那片无名无字的巨石碑林。

    因为赵山河有言在先，来这是体验实战，将日常学到的武艺惊急十二刀与那无名枪法融入贯通的。所以众人都携带了村长拿战马去换来的这些军中武备，包括基本的刀盾、长枪、弓矢。

    在山下，有五十个骷髅英灵正严阵以待。

    骷髅英灵共五排，第一排刀盾手，第二排长矛手，长矛就搭在盾牌之上，第三排也是长矛手，第四第五排是弓箭手。

    赵山河见到这种情形，便当即下令，道：“列阵。”

    于是四十六名村名，学那山下的骷髅英灵也排成五排，两个方阵便一步步的缓缓靠近。

    骷髅英灵稳如泰山，每一步下去都稳稳当当，且速度一致，不会有人快有人慢导致出了前后出了空挡。

    而村民这一边就不行了，别看训练了很久，有一把子力气，但是问题就在于没有经过战场。

    一开始还可以，但是快要临近时，看到飞过来的箭矢射中友军，或者是自己身上传来的疼痛以及哀嚎，一些意志不坚定的人已经开始退缩，或者说不是退缩，而只是下意识的放慢了脚步，而这一放慢便不得了，使得原本排的紧密的阵型出了空挡。

    赵山河在一旁道：“中箭者原地停下，视作死者。”

    直到两方最前方碰到一起，村民的阵型已经有些混乱，再加上前排村民看到对面的骷髅心生畏惧，两方一碰撞之下，村民们便有了溃败之势。

    这便是军伍与江湖的区别，江湖人的武艺再高强，到了这军伍之中，万军冲锋的局面，便只能影响一小范围的战况，越是人多，单一的高手能起到的作用便越小。

    赵山河简直没眼看，他昨日被打的什么样，今日这些人便被打成什么样。

    且说以前狩猎猛虎、灰熊，却都没有战场酷烈，原因是猎人打猎可以用弓箭、刀枪、陷阱、绳索，且可以多人联合，欺负野兽手无寸铁。

    但是战场之上，对方也有弓箭、刀枪、绳索，且对付善战的人，胆气便是首要，狩猎与战场终究是差了太多。

    且不提一群人被砍翻在地，哀嚎不断。

    赵山河也抽刀而上，朝着那些骷髅英灵砍去，三个骷髅英灵举起盾牌架住赵山河，后方便有数杆长枪刺来，赵山河吸取了昨日的教训，这一刀不中，只是将正中间那个持盾的英灵打的半跪，盾牌也有裂开的迹象。

    而后立马闪身，抱住其中一个骷髅举起来，扔过去，砸出一个空挡，人便乘着这个空挡欺身而上，踩在倒地的英灵身上，像条恶犬猛虎一样扑上去，砍翻几个英灵之后，被剩下的英灵砍中多刀。

    赵山河已经想明白了，他只有一个优势，他的这些村民也只有一个优势，那就是力气更大。

    既然力气大，那就没啥好说的，要多多发挥这个优势，多找一些强弓，多练射术，还有骑术。

    他想到一个绝佳的军队模板，那就前世横扫欧亚的蒙古轻骑兵，一人双马或者三马，披轻甲，远远吊射，几乎可以称之为野战无敌。

    而这北方草原也多是这种快马轻刀骑射的战术。

    不过近战也不能放弃，谁让现在没钱没资本去弄马匹和强弓呢？而且自己还没有从军，还是先从最基础的军阵开始练起，把这几十人的水平给cao练上去，只要训练到位、吃喝到位，凭什么这些北地从小就打猎吃rou的壮硕汉子不能成为当世一流强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