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将错就错
陆轩回到了马车处。 夏荷见他神色颇有些凝重，便上前询问了如今的情势。 在听完陆轩简略将与段家父子之间的对话重复一遍后，也不禁对这“桑木村”的印象大为折扣。 原本以为“桑木村”民风淳朴，却没想到村中的村民竟如此自私自利，为了在山贼的压迫下苟活，竟然选择做出这样丧尽天良的决定。 “少主人，倘若事情真是如此，这个村子不救也罢。” 陆轩则是摸着下巴似乎在思讨着什么，当闻听夏荷如此说后，这才抬头道：“这事我觉得有些不妥之处，但却始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妥之处？”夏荷有些不解。 陆轩道：“倘若这村子当真如段家父子那般不堪的话，那又怎会有秀儿那般眼巴巴带着‘炎匕’跟随叶秋远去往‘聚宝院’之举。这世间值钱的不止宝物，无论哪个时代美女也都是相当‘值钱’的宝贝。他们既狠得下心将村中女子送于山贼糟蹋，又怎会想不到将之以换取银两解燃眉之急呢？” 夏荷听完陆轩的分析后，心中也觉得这件事的确存在疑问与古怪之处。 “少主人，您是不是已经想到了办法，还请您直管吩咐吧。” 陆轩微笑着点点头，目光中尽是赞许欣赏之意。 如果论聪明与心智的话，夏荷的确是要在连福之上的。 虽然只是短短几句对话之下，没想到夏荷已然觉察到了陆轩的话中有话。 陆轩示意夏荷上前附耳过来后，将心中想到的法子说给她听。 夏荷先是忍不住“噗嗤”笑了出声，可旋即又神情一肃诧异道：“少主人，你怎会只是这件事就想到了与先前那些事的关联呢？” 陆轩摆了个“嘘声”的动作后，又叮嘱道：“这件事只是我暂时的推测与分析罢了，其中并没有任何实质的证明。所以这件事只消你知我知便可以了，尤其不能让秀儿她们知道。” “夏荷明白。” 待到夏荷领命前往连福所在的马车后，陆轩这才登上了马车车厢内。 车厢之内，秀儿与雀凝都在着急等待着。 她们一路之上都是听从夏荷安排，且夏荷不但年长她们，而且行事作风干练果断周到。 这久而久之，她们也自然习惯了听从夏荷的话了。 秀儿已知马车行进到了“桑木村”的村口，也早就从车窗处远远瞧见了村中男丁们在严阵以待，可在没有得到夏荷的允许前，她们还是只得乖乖呆在车内。 如今见到陆轩登车，雀凝便迫不及待出言相询了。 陆轩知道雀凝的个性就是如此，相比较秀儿这边，她即便真的想要知道，也不是会主动询问的个性。 在盘坐到秀儿对面后，陆轩则答非所问道：“秀儿姑娘，你可知道村中有位玉莲姑娘吗？” “玉莲jiejie！公子，玉莲jiejie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秀儿一反常态显得有些激动。 陆轩摇头道：“出事倒是暂时没有。不过，我想知道先前村里是不是有人垂涎这位玉莲姑娘的美色吗？” “垂涎美色？公子，秀儿不明白你这话的意思。” 雀凝倒是先一步解释了：“秀儿meimei，这你都不明白的吗？公子的意思是问，村里了是不是有人想要得到玉莲姑娘，但始终没能如愿。” 秀儿当即脱口而出道：“段天！他是村中前辈段武德段大叔的儿子，一直以来都很喜欢玉莲jiejie。可不知为什么，玉莲jiejie和蛮牛大哥都瞧不上他，尤其是蛮牛大哥更是一见段天就来气，每一次总是闹出极大的动静。” “这个蛮牛又是谁？” “蛮牛大哥和玉莲jiejie是村外来的人，他们自幼是被村长爷爷收留在村中的。不过由于他们和我家一样都是村外来的人，所以在村子里总是被人歧视对待。” 陆轩颇有些无奈道：“果然无论到哪个时代，这种排外现象还真是屡见不鲜了。” 秀儿心中记挂着玉莲的事，又忙追问道：“公子，求求您告诉我吧，究竟是不是村里发生了什么变故了？还是说玉莲jiejie她们遇到了什么事了？求求您了！” 这秀儿别的方面都还好，就是一激动起来就总会各种磕头求人，尤是这个令陆轩倍感吃不消。 在陆轩眼神的示意下，雀凝如常般做起了安抚的工作。 不得不承认，雀凝在察言观色这一方面做的极其出色，也省了陆轩不少的工夫。 “村里应该没发生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不过貌似还是有点小小的变故。秀儿姑娘，倘若你真的信我的话，接下来便一切听从夏荷的安排。如果你做不到的话，那这事本就与我不相干，我也懒得再管你们‘桑木村’的事了。” 且不说先前若不是陆轩仗义出手相救的恩情，这一路上下来陆轩以及夏荷还有雀凝对自己关怀有加倍加照顾，更何况“桑木村”的危机现如今除了依靠陆轩之外，根本别无善法了。 无论出于何种方面的考虑，秀儿都没有理由拒绝陆轩的这个提议。 在得到秀儿明确的答复后，陆轩这才心满意足地下车。 当来到了马车后面时，一众山贼大汉们的凄厉呻吟声令人倍觉渗人。 这些山贼大汉自断双臂后，又一路上被绑缚着跟行，又痛又累之下各个面色惨白，那额头上皆是豆大的汗珠，当真是苦不堪言痛苦不堪。 对于这些作恶多端之人，陆轩心中没有存半分怜悯。 毕竟比起那些被他们残忍杀戮的无辜之人，这点小小惩戒实在是不值一提。 陆轩绕着众人走了一圈，只是目光打量却并不说话。 有胆大的见状，急忙忙连声哀求饶命，一时间几乎所有人也都跪地附和求饶起来。 陆轩突然止住了脚步。 “按理说你们这些人作恶多端，下场就该和你们的老大严虎一个样儿！” “公子饶命啊！小的们也是穷苦出身，实在是活不下去才跟着严家兄弟落草为寇。每有打杀之时，也是大哥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小的们即便无心也不得不照做啊！还请公子发发慈悲，饶过小的们的性命吧！” 说完之后，一众人又磕头如捣蒜般。 陆轩摸着下巴道：“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本公子也是深有体会的，不过这却不是你们作恶的理由。也罢，如今本公子就给你们两条路走，也不算是完全绝了你们的活路，你们可愿意选吗” 众山贼大汉如何敢说个“不”字，纷纷都表示愿选。 “非常好！这第一条路嘛，这‘冤有头债有主’也是说得过去的。先前你们有多少债主，本公子这边也无法查得清楚，但据本公子所知，这‘桑木村’也是你们的债主之一。我将你们统统交给这些村民发落，至于是杀是剐是留是放也由这些债主村民说了算......。” “公子千万不要啊！小的们情愿选择第二条路！求求公子开恩呐！” 也难怪这些山贼大汉会被吓得这副怂样，倘若真将他们交给“桑木村”的村民处置的话，那就不是单单一个“死”字能解脱的。 先前每次由严家兄弟率众前来袭村的时候，总免不了要杀人放火，有时还会抓到一些个没来得及躲藏逃跑的村妇后，更是一群人皆做下禽兽之举。 “桑木村”的村民怎会不对他们恨之入骨，若真的落入村民之手，其下场便是想想也觉得背脊发凉。 陆轩早料到这些人定是此种表现，当即也不意外继续道：“这第二条路嘛。你们的老大严虎已被本公子亲手斩杀，至于那个严豹的话也将会由本公子进行处置。你们这条山贼的生路是肯定走不下去了，不过就这么放你们离开的话，对于那些逝者也多有不公。所以，这第二条路便是想活命的话便乖乖做本公子麾下的死士！” 一众人连忙磕头异口同声道：“我们愿意选第二条路，我们愿意誓死效忠公子！” “也先别忙着磕头，这‘死士’想来你们也知道是什么吧。倘若有朝一日，本公子要你们死的话......” “愿为公子肝脑涂地以死谢罪！” 陆轩满意的点了点头，又从身上取出了一包粉末状的药沫给予众人观瞧。 “这口说无凭。倘若你们愿意真心归附，那么每个人就吃一些这‘蚀骨穿心粉’。这粉末效用如其名，这普天下也只有本公子一人有解药，且这解药需得定期服用，否则便会肠穿肚烂蚀骨呕血，当真是死得惨不可言。” 众人闻言之下皆是强忍剧痛面面相觑，一时间竟没了言语。 陆轩这边却是一副悠然自得并不着急的模样：“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考虑。倘若愿意服药的，只消开口说一声，本公子这便命人接骨松绑；倘若真心不愿意的话，那本公子也不喜强迫于人，待会自有人替本公子好好招待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