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花女四十三

    秋瑾是侠女，西施是义女，曹娥是孝女，祝英台是情女的话，这个唐婉就是一个多情的才女。无论这些女性人物是否真的存在过，至少在当时的绍兴心目中她们都是很有性格的奇女子。虽然有人对这些女人也有看法，总觉得她们不对，但还是许多绍兴女孩子依然很羡慕或者是很崇拜她们。大人们会说秋瑾不像一个正经家庭妇女、西施人尽可夫、曹娥是虚构的、祝英台是戏文里面的人物、唐婉更是一个不守妇道的女人，但是她们都有自己的闪光点。

    小花的外公家不读书，住在城里没有土地可以种地，就只有做工了。小花外公家时一个做锡箔纸生意的，当地人管这个生意叫轧纸人。这是一份非常辛苦有不能赚钱的生意，但是他们还是这么干了好几代，坚持着这份手艺养活一家人好几代。

    锡箔纸是早年绍兴特有的一种手工业产品。在古代其主要用途是制作冥钱用以祭拜鬼神。现已有多种其他用途，如密封。古代的锡箔纸形状为长方形或正方形，薄纸片状，可折叠、变形。

    锡箔纸的颜色为银白色，焚烧后灰为金黄。它的主要成分是锡、铝，是锡铝的合金;

    早年在绍兴从事这个职业的人很多，在绍兴也有这样的店铺不少，所以绍兴又叫“锡半城”。

    锡箔纸的隔热性很好!

    夏季如果在楼顶覆盖一层锡箔一样的反光材料基本可以解决60%的太阳直射问题。剩下的就是要考虑这层金属反射膜本身也会变得很热，而将热量继续传递到楼板上。

    如果将这层反射膜架空，在膜和楼板间保留150~200mm的空气流通层，效果就会很好了。

    锡箔纸有很好的光洁度和热反射性，有了锡箔纸的保护，香烟的味道就不会受到外界的刺激而走味，更重要的是它不会受到空气和环境潮湿而变味，香烟里的烟丝不会变质，使它们的保质期时间更长!另外还有隔热、美观的因素在里面。所以烟盒子里面都有层铂金纸。

    烧烤时也可用用到锡箔纸。包裹于食物外层，熟得很快而且香味浓郁，不易变冷。餐馆里的烤羊腿外面一般多会有一层锡箔纸。

    不过懂行的人都知道，锡箔纸的真正用途是什么。这种东西不是给活着的人使用的，而是折叠成元宝的样子，烧给死去的先人用的。在大家看来，这些锡箔纸做的元宝，在阴间就是流通货币，可以当现金使用。所以每年祭祖的时候，家人会用锡箔纸做的元宝烧给已经过世的先人或者是亲人。

    在古代老百姓十分注重孝道和祭祖，无论是有钱人家，还是一贫如洗的穷人，清明和冬至都需要祭拜祖先。要是不重视或者是马马虎虎潦草了事的话，就会被人指责为不孝之子。老百姓会被别人看不起，当官或者是读书人更是因为这个罪名丢官罢职或者是取消功名。历代朝廷以仁孝治天下，就算是皇帝不敬重自己的祖先，也会被天下人唾弃。

    每年清明、冬至、正月初一祭祖的时候，家家户户都会慎重举行。有钱人家会在自己家的祠堂举行祭祖，一般人家也会在自己父母祖宗牌位前举行祭祖。祭祖的时候缺不得各种菜肴、水果、干果、酒水等等，更加不能缺少香烛和锡箔纸做的元宝了。一些讲究的人家，锡箔纸做元宝的时候，还要一边做一边念经，说这样的元宝更加值钱。祭祖后的食物大家可以分着吃，香烛烧尽了，锡箔纸做的元宝也烧化了。不过因为锡箔纸原料里面有金属，这些烧化的灰烬，依然可以回收。每年祭祖之后，就会有人走街串巷回收这种锡箔纸灰烬。

    因为锡箔纸需求量大，所以绍兴有许多人从事制作锡箔纸的人。这种密不外传的手艺，成为了养活许多绍兴人的绝活。他们除了自己的家人，一般不会传给外人，所以绍兴锡箔纸制作行业几乎都是亲戚或者是家属关系。小花外公家的手艺是好几代前，一个祖奶奶从娘家学来的。从此王家这一脉多了一个生存技巧，从此他们家靠制造锡箔纸为生。

    就算是这种人家了，还有区别对待和工作细化。家里的老人和长子负责在家制造锡箔纸，家里的其他成年人做他们助手或者是下手。家里的老二或者是比较活络的男孩子，就会走街串巷叫卖锡箔纸。家里有自己的店铺的人家，成年女性或者是男性看店，售卖锡箔纸和香烛。没有店铺的人家，就需要自己和这种锡箔纸店铺搞好关系，或者是直接销售给用户。

    每年祭祖之前一两个月，就是大家购买锡箔纸的最好时机。买回锡箔纸之后，就需要自己做元宝，或者是请人做元宝。这种事情不但需要亲力亲为，而且需要在自己家举行。一些心灵手巧，会念经的人，不但可以自己做元宝，而且可以给人打工作元宝。她们在自己做好自己家所需要的元宝后，去一些需要帮助的人家干活。一些大户人家年年都需要大量这种念经兼做元宝的人，做的元宝越多越好。在绍兴或者是周边地区，锡箔纸都是主人家自备或者是现买的。这就给销售锡箔纸的人创造了机会，他们不但送货上门，而且价格比一般的店铺便宜，所以很受当地乡下人的欢迎。

    自产自销，然后回收锡箔纸灰烬再利用。几乎成为了这些人的所有工作。小花记得小时候的时候，每年要过年的时候，就是小花家最忙的时候。男人们要做生意，女人们要过年做家务，孩子们也会被自己家的大人拉过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只有小花这个女孩子，还是小花父亲这个废物，两个人是家里最空闲的人。小花外公不希望将来再出现一家和自己家竞争的对手，所以不让小花从小学习制作锡箔纸。谢池总是推说自己不会也不愿意学习制作锡箔纸，小花的外公索性不让谢池这个外人沾手家族事业。谢池作为一个男人，不好意思和一大群女性在厨房做家务，所以他成为了一个最懒散的一个人。大家虽然看不起谢池，但是心里也十分羡慕谢池的空闲，只有小花的母亲鄙视这个男人。

    谢池不知道因为性格原因，还是因为他的过去，他不愿意主动干活，也不愿意学手艺。宁愿被人看不起，宁愿在家游手好闲，宁愿被人笑话为废物。他被妻子和家人勒令不准离开家门半步，所以他平时不会一个人在绍兴成立游荡。所以王家多了一个窝囊废的事情，并没有太多的人知道。不过王家的亲戚和王家的邻居都知道，老王家有一个没有一点出息的上门女婿。

    谢池不会主动说自己的名字，大家几乎都忘记了谢池的名字。小花的母亲叫谢池这个丈夫为“死鬼”，其他的老王家的人习惯性叫谢池为“喂”。谢池和妻子生的几个儿子都不愿意叫谢池父亲，只有小花这个女儿会时不时叫谢池一声“爸爸”。所以谢池在老王家，和女儿小花关系最好，几乎和其他人没有什么交际。

    小花五岁还是六岁的时候，父亲谢池彻底变了。原因是老王家附近搬来了一户人家，他们是做开馆生意的。不过他们家不是武馆，也不是什么医馆，而是大烟馆。起初大家都不知道什么是大烟，更加不知道大烟就是骇人听闻的鸦片。等大家都知道大烟是害人的东西的时候，已经有许多人离不开大烟了。这些人之中就有游手好闲的谢池，从此谢池爱上了吞云吐雾的味道，老王家的人为了不承担谢池的费用，彻底把谢池赶出了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