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工三十六

    谢雷不情不愿地接受了这门亲事，十七岁那一年当上了一个新郎官。进了洞房才第一次看见自己的新娘的真面目，大圆脸、小身板、一身珠光宝气，就像一个移动的金山。谢雷心目中的新娘子不是林meimei，也应该是一个薛jiejie，这个新娘简直就是一个傻姐。本来对新娘子就不满意的谢雷，更是不愿意和她一起生活了。

    再说了巧儿给儿子谢雷选了一个家底殷实的千金小姐，新娘子家境不错。这种家庭的女孩子不但不会体贴人，而且都有小脾气，更加不会伺候人。新娘子不会低三下四，丈夫又是早有怨言，这对夫妻当然不会是一对好夫妻了。结婚第一天晚上，谢雷这个新郎官就没有和新娘子同房。第二天一早谢雷一个人就走了，对外的解释是谢雷考上了外地的学校，需要继续读书去。巧儿看着这对小夫妻一点办法也没有，巧儿第一次后悔了，她当初不应该过早地替儿子谢雷做主。早知道这个结果的话，巧儿才不会这么早逼着儿子谢雷结婚的。

    谢雷一去整整两年两年没有回家，谢雷媳妇几乎天天吵闹，巧儿只好把谢雷骗回来。巧儿已经多次去信要求谢雷回家，可是谢雷就是用各种理由拒绝回家。谢雷宁愿不要家里的救助，自己想办法赚钱读书，就是不愿意回家。巧儿只好用谎话骗谢雷回家，理由是巧儿病了，想见一见儿子谢雷。谢雷是一个孝顺的孩子，巧儿更是他最敬爱的母亲，这个理由一定可以把谢雷骗回来。

    果然得知母亲巧儿生病之后，谢雷连忙回家看望母亲巧儿。一到家的谢雷，马上被母亲巧儿和弟弟关进房内。巧儿把谢雷和谢雷老婆锁在一起，不让谢雷离开房间。这样一锁就是两个月，得知媳妇怀孕之后，巧儿才把谢雷放了出来。谢雷离开房间之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家，巧儿知道自己的行为真的伤害到了儿子谢雷的内心。不过为了保住这个家，为了让谢雷承认这个妻子，巧儿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谢雷和媳妇有了一个儿子，儿子出世的时候，谢雷没有出现，也没有留下任何只言片语。就连孩子的名字也是巧儿和丈夫取得，大名叫谢天，小名叫盼盼。谢雷对于这个儿子一点都不亲热，好像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谢雷告诉田阿七，谢雷从来没有抱过孩子，也从来没有和孩子说过一句话。之后的岁月里面，谢雷每年假期会回来看望父母，但是不会和她们母子有任何的接触。

    巧儿再逼谢雷的话，谢雷就会绝食给巧儿看。巧儿可以用死逼迫儿子谢雷，谢雷也可以用自己的命逼迫她们。谢雷夫妻其实早就名存实亡了，谢雷的妻子也早已经适应这种生活。在外人看来他们是夫妻，实际上他们就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谢雷不喜欢她，谢雷媳妇也不会跟谢雷去外地。她不懂谢雷的浪漫和学问，更加不愿意去不熟悉的地方生活。巧儿也已经懒得管他们，只要守住孙子盼盼在自己身边就好了。

    谢雷告诉田阿七，当初妻子有了孩子以后，愿意和他一起生活的话，谢雷或许会渐渐接受她们母子。可是他的妻子是一个保守又胆小的女人，不愿意接收新事物，更加不愿意去外地生活。谢雷又不愿意在家里一辈子陪着父母，这就导致他们夫妻最后一点沟通也关闭了。谢雷告诉田阿七，不光谢雷痛恨这个家庭，他妻子也一定和他一样痛恨这个家庭。从他每次回家，她对谢雷不理不睬的态度上，就可以知道她十分痛恨谢雷。谢雷不想解释，也不愿意和她沟通，只能导致两个人之间的矛盾越来越深。他们都知道，因为巧儿活着，所以这个家庭勉强维系着。一旦巧儿过世的话，谢雷和妻子就会走到尽头。

    谢雷也不想做父亲谢池那样的人，但是谢雷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家里的妻子其实不算是他的女人，他也需要安慰和女人。他明明知道家里有妻子了，在外面找女人不道德，但是谢雷还是这么做了。谢雷需要过正常男人的日子，更加需要有一个通情达理的异性陪伴自己。

    谢雷二十二岁读完了所有的书，不愿意回家只好在学校当老师。这一年谢雷在学校认识了一个同事，他们同居在一起，成为了一对露水夫妻。当时这个女人年纪比谢雷要大，所以她把谢雷当作弟弟一样照顾。他们过了一段不错的日子，当时他们很开心。老师的工作不辛苦，而且工资相当不错，他们不用为温饱担心。只不过谢雷不能给对方名分，谢雷家里有一个妻子在家。

    这个女老师也是一个有主见的人，当初她是逃婚出来的。这些年独立在外教书育人，已经和夫家彻底断绝了关系。她想有一个自己的家庭，更加需要一个正式名分和自己的孩子。谢雷完全符合她所有的标准，除了谢雷已婚这个问题。她希望谢雷和妻子离婚，然后把自己娶进门，谢雷说要等时机。她和谢雷生活了两年，一直等机会，可是谢雷总是不能和妻子离婚。最后谢雷告诉她，家里的母亲不同意他们离婚，也不同意谢雷娶她。她彻底死心了，第二天她搬走了，也离开了这个学校，离开了这个城市。从此以后谢雷没有她的消息，也不知道她的事情。谢雷怀疑她不是死了，就是已经嫁人了，这个社会容不下自由。

    谢雷第二个外室是一个戏子，她是一个黄梅戏演员。她厌倦了原来生活，自愿给谢雷当外室。她不需要谢雷任何承诺，也不需要谢雷和妻子离婚，只需要谢雷满足她的生活需要。谢雷和她没有真感情，她也不懂谢雷的内心，两个人各取所需而已。谢雷给她钱花，她陪谢雷度过寂寞的晚上，两个人都没有想过这么一辈子。半年后她不告而别，谢雷也马上忘记了这个女人。

    谢雷第三个外室是一个死心眼的女孩子。她以前是谢雷的学生，十分迷恋谢雷这个老师。为了和谢雷在一起，她自愿退学，以秘密不公开的方式和谢雷保持关系。她知道谢雷有家庭，也知道谢雷不喜欢妻子，她想等到谢雷离婚。可是巧儿老而弥坚，越活越健康，估计没有二三十年不会死。得知这个结果之后，女孩子开始闹腾起来，一定要谢雷马上和妻子离婚，然后立即和她结婚。甚至于用死威逼谢雷，没有当初小鸟依人的样子。谢雷不但对她很失望，而且谢雷对于这种逼迫方式很反感，谢雷第一次和她吵架。之后为了离婚结婚的问题，两个人经常吵架，甚至于动手打人。不久之后这个女孩子走了，临走的时候女孩子在墙上写了几个字。“谢雷是一个王八蛋。”谢雷又一次伤害了别人的心，让一个女人带着泪水离开了。

    谢雷第四个外室，不算是谢雷的外室。谢雷没有给过她一分钱，她也不愿意要谢雷任何礼物。两个人没有任何肢体上的接触，但是他们的心在一起。他们原来不认识，只是笔友而已，可是谢雷觉得这个人十分懂自己的内心。谢雷这种文人十分敏感，精神上的交流十分重要。两个人通信两个月，相互之间的情感交流就像认识了一辈子一样。谢雷明白她，她也明白谢雷，就连偶尔提及的生活习惯和口味，两个人也十分相近。

    两个人都在上海，所以约定一星期见一次。不是她来谢雷这里，就是谢雷去她住的地方，有时候也会在外面的茶馆见面。谢雷和她一样，都不喜欢外国的地方，不喜欢咖啡，也不喜欢蛋糕。他们不喜欢外国电影，喜欢看中国的戏曲，特别是一些爱情方面的戏曲。《梁祝》、《白蛇传》、《牛郎织女》、《七仙女》等等，他们都看过。他们还喜欢讨论文学和政治，虽然各自观点不一样，但是谢雷十分喜欢这种生活。只可惜谢雷和她都有顾虑，不能成为一家人，谢雷真的很希望有这么一个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