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时间来到了一九八八年的一月初，距离赵德彬穿越回来已经过去了半年。

    这半年里，赵德彬在平海老家待了四个月，在申沪待了两个月。

    是的，赵德彬自从跟着陈武军来了申沪之后，就没再回去过。

    自从第一批五千个溜溜球到货之后，赵德彬和张思明就一直在摆摊。

    没过几天，大学城的飞机头看着卖溜溜球赚钱，也加入了进来，成了赵德彬第一个分销商。

    飞机头把溜溜球批发回去之后，手底下的小弟就想办法往外卖，结果生意很好。

    随后，尝到了卖溜溜球甜头的飞机头等人，立刻把手里杂七杂八的货清仓大甩卖一番，开始专门卖起了溜溜球。

    人多就是好办事，飞机头也是有点东西，在他的帮助下，第一批五千个溜溜球不到半个月就卖完了。

    赵德彬也很鸡贼，等到飞机头第二次过来批发溜溜球的时候，他就赶紧让张思明到义屋的玩具厂，再定做一批溜溜球。

    这一回，赵德彬和张思明摆摊赚了不少钱，两个人的胆子大了一些，一次性定了一万个溜溜球。

    接到这一大笔订单，王进福乐得简直合不拢嘴，他也是个厚道人，这一回因为不用再现开模具，并且还有了上一次生产溜溜球的经验，成本低了些，王进福给他们的单价是一块两毛钱，比上一次少了三毛钱。

    这样一来，赵德彬和张思明就能放心地往往外卖货，不会再发生没货可卖的事情了。

    在飞机头的带动之下，大学城这边也有不少摊主想批发溜溜球。

    赵德彬也是个厚道人，飞机头那边拉来的人，他没有直接卖给他们，而是让他们找飞机头拿货，并且，因为飞机头那边量比较大，他给飞机头的价格也比别人来得低。

    一来二去，飞机头俨然成为赵德彬在大学城这边的分销商。

    同样的，也有别的地方的人来找过来批发溜溜球，对于这些人，赵德彬和张思明直接让他们去豫园那边的张家铺子批发。

    平常他们都在外面摆摊，货都放在铺子里，张思明也算是出了大力气，他发动自己的父母，交代了他们帮忙往外批发溜溜球这事，并且还给了二老一个价目表，上面写着批发不同数量对应着的不同价格。

    白天，张父不仅要看看顾杂货店，时不时还有人上门批发溜溜球，少的一次买十个八个，多的一次性能买几十个。

    张家也算是全家齐上阵，为溜溜球事业添砖加瓦起来。

    进入十二月份以来，溜溜球的销售十分火爆，以大学城为中心，呈现出来了多点开花的趋势。

    现在，在市内的一些繁华的地方，会出现零星售卖彩虹牌溜溜球的摊位。

    同时，最近，赵德彬也发现，市场上开始出现了一批跟风出来的仿制品。

    果然，有一帮人看到卖溜溜球挣钱，也想过来分一杯羹。

    只是，彩虹牌溜溜球毕竟是市场首发，包装和造型都比较精致，在质量上就要比粗制滥造的仿货强上不少。

    再加上，从一开始，赵德彬和张思明售卖溜溜球的时候，就特意突出“彩虹”这个品牌，加深顾客对彩虹牌的印象，并且对于飞机头等几个拿货量比较大的分销商，赵德彬也对他们千叮咛万嘱咐，各种强调品牌的重要性。

    现在市场上的其他溜溜球，都是小作坊生产出来的跟风产品，还没有大的玩具制造商或品牌下场。

    所以，即便是有了其他商家竞争，也没有对赵德彬产生的太大威胁，彩虹牌溜溜球的市场占有率还是最高的。

    甚至于，很多人提起溜溜球，就本能地联想到了彩虹牌。

    很多人也对包装盒后面的刮刮卡印象深刻，不少人特意收集卡片，就为了跟着卡片上的图画学习溜溜球的玩法。

    这些正是赵德彬想要的。

    如今刚过完元旦，上一次定做的一万个溜溜球，只剩下大概两千个左右了。

    前段时间，赵德彬去了一趟义屋订货，因为一月底将要过年，为了保险，赵德彬又定了一万个。

    算算日子，正好到了拿货的时间。

    一大早，张思明就坐火车前去义屋，赵德彬则是出门摆摊。

    等到晚上收摊后，赵德彬骑着自行车回到了张家铺子，一开门就看见张思明正坐在小板凳上，臊眉耷眼地叠着包装盒。

    赵德彬奇道：“怎么了这是？”

    张思明是个乐天派，很少见他这么情绪低落的时候。

    一见赵德彬回来，张思明像是个在外面受到欺负的孩子，委屈巴巴地开了口：“坏事了！王老爷子说他这厂实在开不下去了，要把机器卖了给儿子还债。”

    赵德彬一听，本能地感觉到了烦躁，他努力压下心里的不良情绪，问道：“那咱们这回定做的一万个球呢？”

    张思明指了指另一边，占据杂货铺三分之一的面积的箱子说道：“这批货没受啥影响，我带回来了，也检查过了，质量没撒问题。”

    赵德彬听后，觉得情况还不算太糟，最起码手上还有一万两千多个货。

    他宽慰张思明道：“就算王老爷子把厂关了，大不了，年后咱们再去找别的工厂定做就是了，你还至于愁成这样？”

    “问题不在这，”张思明蔫头耷脑地回答：“你知道场子里的机器卖多少钱？”

    “多少？”

    “只要四万多，我打听过了，王老爷子当初可是花了八万买的，厂里剩下的材料和模具也一起赠送。”

    赵德彬去过进福玩具厂不止一次，王老爷子那套机器他也是见过的，设备运转状况良好，大概能有个七八成新，再加上厂里的材料和模具也能值些钱，但这些的东西的打包价，却只要机器原价的一半，赵德彬瞬间就心动了。

    可以说，只要能把机器买过来，赵德彬瞬间就能自己生产溜溜球，这也算是“拎包生产”了。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眼见着一个大漏在眼前，赵德彬的心跟猫抓似的痒痒。

    况且，赵德彬如果把机器买下来，也算是解了王家的燃眉之急，也不能说是占了人家王老爷子的便宜，只能说大家各取所需，是件彼此双赢的事情。

    只是，要想买机器，赵德彬就得拿出四万块钱来。

    怎么搞来这笔钱，让赵德彬犯了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