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青髯再收徒,怀都问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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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年了,这是青髯第一次凶他。 郭怀都战战兢兢地跟在青髯身后,二人来到一处僻静的地方。 “师尊。” “打住,”青髯摆了摆手,没好气地说:“我可没你这徒弟,你才是我师尊,师尊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青髯作势要拜,郭怀都慌忙将他扶住,认错道:“怀都知错,请师尊降罚。” “你有什么错,你没错,都是为师的错……”不论青髯怎么骂他,郭怀都始终低着头,不做任何辩解。直到青髯骂的口干舌燥才肯停下,见自家徒弟油盐不进的样子,他又气不打一处来。 “就算你觉得为师乱点鸳鸯谱,也没必要赶人家走啊!值此乱世,小婉孤苦伶仃一人,难不成你要人家露宿街头?若是被歹人掳了去,你就是罪人,比那些刽子手更遭人唾骂。” 青髯是真的生气了,他万没想到,自己引以为傲的大弟子心思居然如此单纯。 日后若是遇上那些擅长把控人心的对手,郭怀都的下场可想而知。 “或许我真的需要历练。” “或许怀都还需要历练。” 郭怀都被青髯臭骂一顿,之后就去给凤婉道了歉。青髯又亲自找到凤婉,跟她表明了自己对她的看法。 “老夫就叫你小婉,你呢,随怀都叫我一声师尊就行。” “来到这,就跟自个家一样。怀都就住在你隔壁,有事唤他做。” “我家怀都文武双全,心地单纯,最重要是懂得体贴人。” 府中之事事无巨细,就连小二十的事都告诉了凤婉,言辞中多有提到郭怀都,就差挑明关系了。 面对热情似火的青髯,凤婉也不多说话,只是静静地听青髯说完。青髯提问她时,她也只是简洁地回答。 一番交流下来,青髯发现凤婉不仅聪明,更识大体,懂礼仪,恬静淑女。总之他对凤婉愈发满意。 到最后他甚至觉得,自家小子有点配不上这么好的姑娘。 正午过后,凤婉在郭怀都的陪同下去街上卖了些许用品。 玉儿这枚电灯泡本想跟着去,却被青髯拽住留在府中。 “喂!老头子,你拽我做甚。”玉儿瞪着青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你个小丫头怎么跟我师尊说话的,信不信我打烂你的屁股。”方元兴早就看着小姑娘不爽了,成天跟在他嫂子身后,还总是变着法的讥讽他师兄。要不是看她年幼,方元兴早就把她埋在地里,露出脑袋,在她身边放上蛇虫鼠蚁…… 正当方元兴想着该怎么处罚这小妮子时,青髯二话不说给了他一巴掌,臭骂道:“臭小子,怎么跟人小姑娘说话的。” 青髯突然抓住玉儿的手,玉儿大惊失色,拼命挣脱。可青髯的大手将她死死钳住。 玉儿气急,抬手一巴掌扇在他脸上,声音清脆,在他脸上留下一道殷红的巴掌印。 方元兴等人还没反应过来,青髯松开手笑得像个痴汉,连连大喊:“不得了啊!不得了啊!” 玉儿连忙起身向门外奔去,可方元兴眼疾手快,伸手一探,直接将她拎了起来。 “放开,放开我!有能耐放我下来,单挑啊!”玉儿的四肢在半空中胡乱踢蹬,方元兴轻蔑一笑,随手将她丢在地上。 玉儿活像头小狼崽子,刚一落地,拼了命似的扑上来殴打方元兴。 方元兴皮糙rou厚,任由玉儿的小拳头锤打。 “妙啊!”青髯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妙你大爷。”玉儿见打不动方元兴,遂转移目标,看到青髯的白须一把抓了上去。 用力一拽,根根白须被薅了下来。青髯很是心疼,他这些胡须保养了无数个春秋,是用来衬托他凤仙道骨的气质的。要是被毁,他可就没脸出去见人了。 “玉儿姑娘手下留胡,玉儿姑娘手下留胡。” 方元兴还从未见过自家师尊求救饶命的样子,眼前情况倒也乐的欣喜,遂在一旁傻笑。 “让你欺负我,让你欺负我。”每说一句,玉儿就拔一根胡子。青髯越是告饶,玉儿拔得越痛快。 青髯又不舍得还手,只得任由她肆意妄为。 青髯的胡子终究是没能幸免,玉儿也累的瘫倒在地。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青髯虽心疼胡子,但眼前的人儿更加重要,他趴在地上,一脸讨好地说:“玉儿姑娘骨骼清奇,灵光上涌天灵,年纪尚青,筋脉未定,乃是千年难遇的习武之才。老夫不才,区区天下第一。如果玉儿姑娘能拜老夫为师,老夫愿倾囊相授。不出十年,定让玉儿无敌于天下。不知玉儿姑娘意下如何?” 玉儿翻了翻白眼,轻哼一声,嘀咕道:“本以为是个半截入土,路都走不动的臭老头。没想到还是个半截入土,路都走不动,尽会胡言乱语的臭老头。” 玉儿的话像四支利箭插在他身上,竟让人一时无言以对。 噗嗤! 青髯瞪了一眼身旁已经笑抽了的方元兴,转过头来满脸堆笑地看着玉儿,“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听说过大宗师吗?翻手间摧城裂地,谪仙临凡。老夫不才,区区大宗师,老夫可一点没吹牛。郭小子和方小子的本事见过了吧!要是放在战场上,那可都是万人敌的存在。你想想啊,倘若老夫没有能耐,那老夫能教出他俩吗?” 听到这话,玉儿有些心动了。方元兴她不知道,但郭怀都的本事她看得清清楚楚。只是站在那,一动不动,就把一群身高体壮的汉子撂倒了。如此本事在她的印象里,也就只有天上神仙才能做到。 “切!学了又怎样?打打杀杀,没甚意思。” 玉儿毕竟是女孩子,对练武没多大兴趣,青髯也急了,赶忙为她列举习武的好处。 诸如强身健体,延年益寿,万人敬仰,顶礼膜拜。 可玉儿提不起丝毫兴趣,直到青髯说到,习武能够保护自己和家人,兼济天下时。玉儿眼前一亮,看向青髯,“是不是我有武艺傍身,就不会受人欺负了?” 青髯原本都要放弃了,听到玉儿的问话,赶忙打起精神,眉飞色舞地说:“岂止不受人欺负,以你的资质,再加上老夫的教导。不出十年,定能独步天下,无人能敌……” 玉儿眼冒精光,青髯后面的话早已被她省略。 “你真的是大宗师?天下第一?” 青髯拍了拍胸膛,“如假包换。” “露两手瞧瞧。” “啊?”青髯愣了愣,他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让大宗师露两手的。 “这,大宗师出手会引动天地异象,老夫大隐于市,没必要让世人皆知吧!这不是徒增麻烦吗?” “你该不会是假的吧!方才说的话也是骗我的?”玉儿质疑道。 青髯沉思片刻,似乎想起什么,“过几日我会去北荣赴宴,你随我同行,到时候再让你瞧瞧大宗师之威,如何?”
玉儿眯起眼睛,半天憋出一句,“你该不会是人贩子吧。” 方元兴笑得不能自已,他担心青髯事后找他算账,所以早早地躲在门外偷听。 青髯顿时无语了,他活了这么久,还从未见过如此难哄的孩子。 逼得他立起誓言,“我青髯若有撒谎,天降五雷。” 轰隆! 晴空中传来一声惊雷。 大宗师已脱胎凡人,所立誓言,天地有感。 显然这也是青髯第一次立誓,被那雷声吓得一哆嗦。 “那你可得躲着点。”玉儿大笑离去,但是她已然相信青髯的话。 郭怀都回来后莫名多了个小师妹,深感疑惑,但是看到青髯那宠溺的眼神。郭怀都瞬间明白了。 “感情是做回了老本行。” 时值入冬,昼短夜长。 用完饭后,郭怀都待在尘堂不走,他憋了一整天,如今终于有机会向青髯请教了。 “师尊,我有诸事不解,望师尊解惑。” “自你从教坊司回来我就见你心事不宁,成大事者不可为心事所累,说来听听。” “师尊,何谓天下?” 什么是天下?天下是什么?一句两问。 “天下?”青髯喃喃自语,他的脑海里不觉间浮现出以往的画面。 那是一个年轻道士和两个小男孩,三人坐在巨树的树杈上,俯视大地。 一个穿着黑色道袍的小男孩眼睛放光,看着年轻道士问道:“师尊,师尊,这个地方好美呀!” 年轻道士揉了揉黑袍小男孩,笑道:“世间最美不过山川江湖,你俩可要好好记住眼前的景色,日后恐怕很难再见到了。” “为何?”穿着青色道袍的小男孩,拖着鼻涕问道。 年轻道士转身面向南方,“将星纷落,巨像顶天,血河浸壤,万骨俱焚。” 年轻道士遂又指向西方,“鸾鸟坠地,凤鸣西川。冤魂卷城,尸身铺路。骨rou相残,伦常不在。” 年轻道人又指了指北方,“庞然大物,峰峦如炬,赤焰熏天。万里红云齐聚,尸山遍野鸣怨。” 年轻道士最后望向东方,“鲲鹏自远方驶来,带来雷声雨夜。雷电轰鸣,击碎坚固的城墙,夷平高耸的山峰。夜幕漫长,历经十数春秋。雨水浸湿衣衫,淹没庄稼。饥寒交迫,民不聊生。” “师尊,您说的那是什么?”青袍小男孩弱弱地问道。 “听上去好可怕啊!”黑袍小男孩抱着年轻道士。 年轻道士宠溺地看着两个娃娃,“天下呀。” “天下?!”两个娃娃异口同声地喊道。 “你们想去看看天下吗?” “不想。”两个娃娃齐齐摇头。 “为何?” “破破烂烂的东西,看它何用?”黑袍小男孩率先喊道。 “是啊!再说了,我们现在不也在看天下吗?”青袍小男孩喊道。 年轻道士负手而立,“你们看的是为师的天下,为师的天下,是分不得他人的。” “为何分不得?” “因为分不得,所以分不得。天下若人,四肢、躯干、头颅、腑脏,缺一不可。但失其一,人不人,国不国,天下也不再是天下。等你们长大以后,一定要去看一看自己的天下。”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