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杜项请战,帝王心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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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大世家的家主在书房中一坐便是两日,吃的是杜项事先准备好的干粮。面对其他三大世家家人不断地追问,刘府的人也坐不住了。 时值鸡鸣,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老爷,该用膳了。”一个婢女战战兢兢地敲门,在她身后站着数十个人影,为首的是一个面皮白净,眼神阴鸷的少年。这些人蠢蠢欲动,似乎只待房门打开的一刹那冲将进去。 良久,屋内方才传来刘广元的声音。 “不用,尔等且退下吧。” “公子,要不我们硬闯?” 面对手下的提议,公子缄默不语,只是手中紧紧地攥着一封书帛。那书帛中的内容他早就看过,竟是关于前方战事的。万万没想到名皇皆军演为由,亲率大军偷袭了汶元关,也就是说此时的名都兵员不够。倘若集四大世家之力,里应外合定能轻而易举地拿下名都。 可眼下四大世家的家主都被杜项一人摁在了屋里,以他的威信顶多也只能着急百十个府内弟兄,欲成大事远远不及。当他再次感受到权利的重要性后,公子的脑门青筋暴起。 眼下事态紧急,想必父亲尚且不知外边的情况。思量再三后,公子只得放下私心,来到门外。 “父亲大人,前方捷报,陛下率领大军奇袭了汶元关,眼下川陇要塞打通,不日将要班师回朝了。” 屋中听到这个消息的四位家主精神一震,顿时知晓了杜项的来意。 算上书信来返的日程,此时距离汶元关攻下已过去五日。这五日倘若按照急行军算,近两日就能班师回朝。 “杜大人,你好大的算计啊!”刘广元一改先前的怂态,一双眼睛透露出无匹的精光。 此时的杜项微露疲惫之态,他的身体本就不好,虽然有药力顶着,可连坐两日的他也扛不住身体的负担。 “算计不敢说,杜某只是欲向诸位皆兵、粮,眼下飞虹关以区区四万人据守关隘,才堪堪阻挡二十万清平贼军叩关。内外安危孰轻孰重,诸位应当分的清楚吧。”杜项微微一笑,可接下来的刘广元话却让他笑不出来。 “哈哈哈!杜项,你还在这装。”刘广元突然对外边问道:“吾儿可知如今名都守备情况,近日可有大军出城?” “回禀父亲,两日前,有五万兵马出城,军队东行,去向不知。” 刘广元看着杜项面如土色,再次大笑道:“杜项啊杜项,你可真是胆大妄为。我若猜的不错,名都兵力总共才五万余人,你将守军尽数派出,后只身至此牵制我等四位家主。当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只可惜落空矣。” 经过刘广元的一分析,其他三位家主此时完全清楚了杜项的用意。叶乘云更是眼冒精光,跃跃欲试。 而雍不啻和周复酇也各自心怀不轨,眼前的杜在他们眼中已经变成了一只待宰的羔羊,没有话语权。 杜项面无表情地看着刘广元,刘家是四大世家之首,能当上刘家家主的又岂是平庸之辈。杜项丝毫不惊讶刘广元看出了他的计策,在他当初来的时候,他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刻。 眼下的出路只有两条,要么挟持刘广元,同其他人对峙。要么杀了叶、雍、周三人,然后自杀,嫁祸给刘广元。到时候其他三大世家必定自乱,四大世家互相攻伐,便无心于名都了。 杜项眼底的杀意一览无余,刘广元等人下意识地退后,从书房里胡乱找了些趁手的东西。有拿砚台的,有搬桌椅的,更有甚者抱着一堆书。眼下近战,远程,辅助都有了,面对手持宝剑的杜项,大战一触即发。 “杜大人,莫要自误!”刘广元提醒他不要做傻事。 杜项见四人全副武装,严阵以待,而他身单力薄,若是真的拼杀起来,定然不占优势。 “不知四位可否与杜某手谈一局?”杜项放下剑,坐回椅子上。 计划败露,杜项所幸破罐子破摔,硬拉着四人拖时间。 “素闻杜大人儒生圣手之名,不曾见识,刘某便向杜大人讨教一二。”刘广元从书架上拿出棋盘和棋笥,杜项打开棋笥,只见棋笥中却无棋子。愣神间,一个身影突然来到他身旁。杜项急忙挥剑,怎奈一双大手丝丝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其他人见状赶忙上前将杜项扑在地上,叶乘云也得以夺下宝剑。 “他娘的,力气真大。”叶乘云轻啐一口,持剑在掌心划过。紧接着冲外边喊道:“杜项持兵欲害朝廷命官,现已被我等擒下,速速押走。” 杜项被摁在地上,吁气如牛,他只觉得天昏地暗,眼前的事物渐渐模糊。 ...... 宋危清坐在椅子上,打量着杜项。当初他班师回朝,见世家安安稳稳,本以为是世家改性了,万万没想到背地里暗流涌动。名都能够保下,全赖杜项之功。只是眼下他对后面的事更加好奇。 “既然你被抓了,以世家那帮人,定然会栽赃与你,可事后为何无人跟我提起此事?” “回禀陛下,臣也不知。臣只知晓那日我苏醒后,就回到了家中,询问下人尽皆不知。事后臣的身体愈发健朗,气力攀升,仿佛年轻了十岁。”杜项如实回答道。 听见“神迹”一说,宋危清突然眉头紧皱。自古以来,事关怪力乱神者必遭大祸,昔日已有君不见清平贼立国,天降城关。如今自己最信赖的臣子也经历过后,宋危清不禁敏感起来。 “传说阴阳家出海东行巧遇仙山,百年后回归,自立阴阳寮。对外声称得到神之亲传,在北荣疆域施符水治病救人,早已名声大噪。莫非是阴阳寮的人将手伸到了我名都?”细思极恐,虽然只是猜测,但是以宋危清的性子,宁可杀错不能放过。 杜项不知道宋危清在想什么,但他心里的话不得不说:“陛下,老臣此番请您至此,是有一事相求。” 说着,杜项将官袍撩起,不顾地上的灰尘跪了下去。 宋危清愣住了,杜项有多宝贝身上的官服,他最清楚不过了。从前朝堂上曾有官员摸了他一下,杜项十分嫌恶地甩开他的手。一边拍打着衣服,仿佛上边有什么恶臭的东西,一边辱骂道:“血手怎敢污我白玉!” 杜项这一跪,宋危清顿悟了,或许他宝贝的不是自己的衣服,而是他那颗象征着衣服的赤子之心。
纤尘难染皓月,青白当留人间。 “爱卿,请起。” 宋危清连忙将他扶起,可杜项是个多执拗的人,他伏在地上,不愿起身。 “敢问陛下是愿做守成保业之君,还是愿做开疆创业之君?” “创业如何?” “创业之君,当效仿祖龙,扫六合、四海一。乱世终焉,还天下太平,功在千秋。” 宋危清双眼微眯,杜项之言拳拳在心,“守成如何?” “守成之君,当屯田养军,勤理政、善治民。集中兵权,为后世奠基,利在当代。” 宋危清听后,思量片刻,眉眼开合,长叹一声,“开疆扩土本吾愿,朕当为创业之君也!” 听到宋危清的答案,杜项身躯一震,虽然他早就料到了这个答案,但亲身听后,他还是没能抑制住激动的心情。 片刻后,平复好心情,杜项建言道:“攘外必先安内,清平贼军根扎巴蜀腹地,切断东西要塞,如若不除,定为我大名心腹之患。如今我大名国仓禀实,兵甲足,世家定,更兼百战将才。北荣、蛮国皆向我国示好,此时正是剿灭清平贼的大好时机,请陛下莫要迟疑。” 宋危清陷入沉思,此前他就对清平贼军讨伐数次,皆无功而返。其中原因大多是诸国环绕,他不得已分重兵拒之。 后来南疆势力日益增长,他欲兴兵讨伐,怎奈王洛川的五战论令他失去信心,不得已打消了念头。 然而杜项今日之言再次激起了宋危清那颗征伐之心。 杜项自然看得出宋危清现在的状态,他还差一把火,燃起宋危清这一车薪。 “十年前,臣病得愈,如获新生。臣深耻无所作为,如今臣之身体每况愈下,经过昔日之劫,臣不愿坐以待毙,渴求残躯报效国家,了却余生心愿。臣请战!”杜项把头埋进袖子里,深深一拜。 “杜卿!” 只良臣莫若明君,杜项之才堪称王佐,其一心为民,名声更是家喻户晓。若是有他亲随,将士定后顾无忧,战不旋踵。 “可你的身子……” “一年半载还死不了。”杜项没心没肺地笑道。 “不行,朕怎能为区区清平贼,而失朕之萧、魏也!”宋危清拒绝了。 “陛下!” 宋危清出言安抚道:“贼人易灭,良臣难求。明日朝会,朕会命人寻求天下九品医者为杜卿治病。” “陛下身为皇者,当以江山社稷为重,臣之性命死不足惜啊!” “若无卿等,何来江山?朕意已决,莫要再言!” “陛下……”杜项的眼眶里再难收容的泪水,倾盆撒下,不一会儿就打湿了袖子。 傲骨如杜项,泪洒疆场或庙堂。 “朕言平身,杜卿未闻?难不成要朕扶将起来?”(同跪同起) 杜项闻言只得揩干泪水起身,再等他起身时,屋中早已没了宋危清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