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信心
根据藤原圭前世的经验，职场上的流言可信度极高。 不过这个半死不活的综艺，脖子上迎来绝命一刀也是合情合理的，藤原圭并不惊讶，也不会像其他人一样惊惶无措。 他将自己写好的企划整理出来，敲响了小林修造的办公室门。 “请进。” 藤原圭推开办公室的门，只见小林修造和另一个中年男人在办公室里，似乎在交谈着什么。 那个中年男子藤原圭见过，是高功力的一名次长，好像叫藤井什么的。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里面有人。”藤原圭道歉道：“我待会儿再来。” “没关系，藤原，有什么事吗？” 藤原圭看了一眼藤井次长，拿着手中的企划说道：“是这样的，不久前不是跟您交流过一些看法吗？这是我做出的企划，想请您过目。” 小林修造有些惊讶：“这么快就做出来了吗？你……” 两三天能做出来什么企划，八成只是一个构想，连草创都算不上，小林修造刚想批评两句藤原圭做事浮躁，但是眼睛瞥了一下藤井次长，便把话咽了下去。 “给我吧，有时间我会看的。” 藤原圭将企划奉上，这时一旁的藤井次长忽然笑着说道：“你就是藤原圭吧？新来的AD。” 一个次长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藤原圭有些惊讶，向着藤井次长微微鞠了一躬：“是的。” “你写的短片很有趣，虽然还很稚嫩，但是能看出潜力，如果加以培养，或许能成长成一名出色的编剧。” 藤井次长毫不吝啬对藤原圭的夸奖，藤原圭当即微笑说道：“您过奖了。” 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慌张和惊喜，藤井次长的眉宇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快。 宠辱不惊之人，往往所图极大。藤井次长作为一個作风守旧，思想传统的大家长式的领导，并不喜欢这种晚辈。 “好了，藤原君，你先出去吧，我和藤井桑还有事情要谈。”小林修造说道。 藤原圭点点头，很知趣地出去了，他对这个藤井次长第一印象也是不太好。这人眉宇中透露着一种冷漠的精明，自私的算计。然而在他的经验当中，这种人的精明当中一大半都是自作聪明，算不得真正的聪明人。 藤原圭一出去，一名同事便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窜了出来，一把拽住藤原圭的袖子，把他拉至人群当中。 “藤原君，里面在说什么？” 藤原圭耸了耸肩，“我不知道，我进去以后他们就没再说了。” “不会真是那样吧……” “腰斩节目……” “那我们怎么办？我可是短期合同，随时都会滚蛋的！” “我也一样……” 原来都在担心《曰本人图鉴》这档综艺的命运，藤原圭想劝他们放宽心，这档综艺肯定是没活路的了，担心也没用。 但是这话说出来容易挨削，所以藤原圭也没多话。 《白夜行》的第四章、第五章也在这一个月内相继刊行了。 《白夜行》的排名已经正式稳定了下来，无论是速报还是小正，两章的排名均位居第一，而且高出第二名五个百分点。并且这个差距似乎一直有拉大的趋势。 板垣和彦这段时间和藤原圭电话交谈时的音量都比平常要洪亮了两个分贝不止，看来《白夜行》的大好势头也给了他不少信心。 “藤原君，恭喜你！现在编辑部对《白夜行》的单行本总销量的预测已经达到了十五万册了！” 板垣和彦在电话里兴奋地说道。 “是吗？这可真令人高兴。” 而藤原圭听到这话也只是笑笑，才十五万册吗？看来春秋社的风格还真是保守。 在另一个时间，《白夜行》当年在曰本本土可是售卖了二百万册以上的，而且这还只是限定时间内的销量。 十五万册虽然的确也算是畅销书的标准了，不过《白夜行》能创造的真实价值，绝对远超这个数字。 听着藤原圭在电话那头不咸不淡地应和着，板垣和彦的小眼睛微微眯起，他作为老牌编辑，打过交道的作者不计其数，和藤原圭这段时间也算是相互了解了，所以从对方的语调能听出来——藤原圭对十五万这个数字似乎并不感冒。 一个新人作者的社会派小说，若能卖出十五万册，这已经足够令出版界震惊了。怎么，这还不满意？ 板垣和彦虽然对《白夜行》有着很强的自信，但是看来藤原圭对这本书的信心更远超于他啊…… “渡边老师，您里边请。”刚挂掉电话，板垣和彦远远地听到岛田样人的声音。 岛田样人满面春风地迎着一个人往编辑部里面走，而那个人在春风社也是一张熟脸孔，正是《极光杀人事件》的作者渡边池真。 渡边池真今年刚满三十岁，是乱步赏的获得者。至今已经创作过三本书了，而且正处于创作的巅峰期。 去年十月份出版的《极光杀人事件》一经发出，便大受欢迎，至今为止，销量已经突破五十万了，是不折不扣的大热小说。 渡边池真也因此成为了如今最炙手可热的作家，像这样的作家无疑是许多家出版社都要争相追抢的对象，春秋社也不例外。 为了争夺这位大热作家下一部作品的出版资格，各大出版社都在大显神通，听说光是稿料费就已经出到了一万二每页，是足够让某人捏着拳头流口水的程度。 川口部长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竟然真的与这位大热作家成功签约。 渡边池真的加入，也意味着春秋社的臂膀在未来一年多时间内变粗壮了不少。 春秋社的编辑们也十分开心，渡边池真的加入意味着杂志销量会再次出现增长，而他们的业绩奖金也会随之增多。 板垣和彦自然也不例外，虽然很高兴能看到渡边池真这位畅销作家的加入，但同时，心里也一阵阵失落。 有了渡边池真的加成，岛田样人今年的业绩一定十分突出。 板垣和彦和岛田样人一直在竞争空缺组长的职位，这么看来，怕是要输给岛田样人了…… 板垣和彦暗自在内心叹了一口气，除非他负责的作家当中能有人的新书销量超过渡边，否则…… 这时，板垣和彦忽然想到了《白夜行》。 但随即，便笑着摇摇头。 这几率未免也太小了…… 而岛田样人此刻经过板垣和彦，看了他一眼，露出自信的笑容。 就算那本社会派获得了增刊第一又怎么样？还能超过渡边池真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