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进化（求追读！）
陈安在坊市里面又绕了一会儿，然后才离开。 坊市里面许多摆摊的面孔都发生了变化，但摊位的数量依旧是那么多。 大概是旧摊主死了，立刻又有新人抢占了他的位置。 陈安故意去徐符师那边的摊位看了一会儿，那里依旧是个符箓摊，只是摆摊的已经换了个人，变成了一个叫做苏三娘的泼辣女修。 苏三娘是个熟透了的妇人，外貌与徐符师截然不同，但行为举止都透露出相同的油滑和市侩。 只不过她符箓的质量远不如徐符师，来往的修士有的看了眼她的符箓，挑选半天让她费了不知道多少口舌，最后还是摇摇头离开。 气得苏三娘胸口不断起伏，还要装作一副没事的样子继续揽客。 “某种意义上，这清河坊是否也算得到了永生。”看到各个摊位上换了面孔的摊主，但却依旧熟悉的场景，他突然心有所感。 不过仔细想想，这种完全被取代的情况，正是陈安最恐惧的。 这种自己的存在被他人替代的永生，只不过是凡人才应有的感慨。 他追求的，是真正以自己的身份和生命达成的永生。 他离开坊市，发觉潘恒没有跟踪自己，居然还有点遗憾。 不然就凭他手中这张小五雷符，当真能白捡一套御兽师的法器。 陈安是早上辰时出发的，回到司马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申时，正是日头正烈的时候。 他刚刚回到家没多久，就听到敲门声，他打开门，发现站在门外的是管事司马富。 “半个月前论功行赏的事情你可还记得？两天后的辰时，你记得来司马家本院，到时候我和大小姐带你进家族内库挑选奖励，莫要误了时辰。”司马富嘱咐道。 看到陈安点点头，司马富也没有多问，就离开了。 不过陈安其实也没有想清楚自己究竟是要法器，还是要功法，还是要什么其他的奖励。 最近坊市太平，他已经琢磨着尝试卖一次来自黑暗世界的兽皮，小赚一笔灵石。 以此为前提的话，他还真不缺法器和功法，毕竟这两样都可以用灵石买到。 但要说他真不缺法器和功法，那也不尽然。如果是真正的上品法器和绝顶功法，他当然缺。 但真正的好东西往往不是能用灵石买来的。 就算侥幸遇到有人售卖，需要的灵石也是个天文数字。 不过陈安没有多纠结这件事情，转而将目光放到眼前的神火鸦身上。 契约动物伙伴，才是他目前要干的头等大事。 他轻轻伸出手，搭在神火鸦的头上，然后调用起德鲁伊四项能力中的动物伙伴能力，向其发出了伙伴契约。 神火鸦明显愣了一下，鸟头上露出人性化的不可思议的神情。 这是修仙界从古未有的事情，所谓御兽，也不过是用特殊的法门驱使灵兽。 而动物伙伴，虽然依旧是以德鲁伊为主导，但建立的却是相对平等的互助伙伴关系。 不再是修士单纯的压榨灵兽，而是修士与灵兽共享彼此的超凡能力。 它露出一丝感动之色，然后按照内心的声音签订了契约。 心意相通的感觉立刻出现在了陈安的内心。 只要他念头一动，就随时能将自己心中所想同步传输给神火鸦。 并且他的身体也开始发生某种未知的变化。 他骤然抬头望向天空，发现原本无形的阳光隐隐变成了丝丝缕缕rou眼可见的射流。 “这是，感知大日？”他惊道。 原来在神火鸦的眼中，阳光居然是这样的。 在神火鸦看来，阳光恐怕与修仙者眼中的灵气相似，都是随处可见的天然修行资源。 但对于神火鸦来说稀疏平常的太阳能量，在修仙者中却被称为大日精气，是难得的天材地宝。 发觉能感知到大日精气，陈安立即运转长青诀，试图调动大日精气入体。 但几次尝试失败后，他就明白了原因，不再做无用功了。 “神火鸦的能力，现在应该也只是停留在感知大日这一步，想要做到吸收大日精气，非得是赤乌那样的异种才行。而只是获得了神火鸦部分能力的我，如今想要凭借己力吸收大日精气更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他看向神火鸦，发现神火鸦在最初的慌乱过后，居然也露出了狂喜的神色。 而与神火鸦定下了动物伙伴契约的陈安，感知一番后立刻明白了神火鸦从他那里获得的能力究竟是什么。 就在刚刚，神火鸦的神魂，骤然暴涨了一截！ 神火鸦从我这里获得的共享能力，居然是属于修仙者的庞大神魂？ 这倒也解释的通。陈安惊喜后，想到。 人乃是万物之灵长，神魂强度远在灵兽之上。 哪怕是凡人，稍加训练后也能识文断字，成为修士之后更是能利用灵识观想玉简学习法术，而不像是灵兽那样必须经历一段浑浑噩噩的时光，成年后也只是依赖本命神通御敌。 灵兽要想要获得人类一般的灵智和学习法术的能力，非得等到化形之后才行。 智力某种程度上便是先天神魂强度的体现。人类修士评价灵兽的智力水平，总是惊叹灵兽“仿若有人智”，这恰恰是最大的傲慢，证明人类的先天神魂远在灵兽之上。 拥有了相当于人类神魂的神火鸦，开启灵识不过是迟早的事情，甚至日后能够自主学习人类修士的法术。这意味着，神火鸦的成长路线已经完全偏离原本靠天赋吃饭的局面，而是可以自由选择法术，规划自己的成长路线。 这若是放在西方奇幻世界，便是相当于巨龙不再满足先天施法能力，而是潜入人类世界开始学习魔法，这类巨龙往往被称作魔瘾者，是远超人类施法者的存在。 不靠天赋和血脉吃饭，而是疯狂偷学人类法术的妖族，要是神火鸦的后代也能继承这项能力，自己怕不是有史以来最大的人jian！陈安突然冒出这个想法，然后掐灭。 “该试试祖灵药剂了。”他掏出魔药。 他在前往坊市的前一日，司马旺即将拜访的消息刚刚传开的时候，就在当天前往黑暗世界，从埃尔顿那里获得了祖灵药剂。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他刚刚打开祖灵药剂的瓶塞，神火鸦就立刻凑了过来，开始扇动翅膀一副兴奋至极的样子。 陈安将瓶口放低，凑近鸦嘴，然后缓缓让魔药流进神火鸦的嘴巴。 他看瓶里的魔药已经流失一半的时候，就已经随时准备将瓶身正过来。 这已经超过黑暗世界乌鸦服用祖灵药剂正常的量了。 然而从神火鸦那边传来的想法却是强烈的“不够！还不够！再来些！” 陈安暗暗心惊。 但是他知道神火鸦的智力刚刚大幅度增长过，应当不会做贪得无厌以至于力量灌死自己的傻事，便继续倾斜瓶身，但是直到药剂见底的时候，从神火鸦那里传来的想法依旧是“不够！” 神火鸦饱饮祖灵药剂后，似乎进入了某种奇异的状态，收缩羽毛整个身躯团成了个球，然后像是雕塑一般静止不动了。 在陈安的视角里，周围的阳光丝丝缕缕地朝着它汇聚，直到某个顶点，它突然猛地张开翅膀，脑侧的一根羽毛脱落，变作金色！同时它的其他羽毛也开始朝着鲜艳的红色转变，但是在即将蔓延到身体后三分之一的时候，似乎余劲不足，已经开始消退。最后神火鸦不再强行追求全身羽毛化红，而是身体一抖，令羽毛上的红色褪去，转而隐在皮下，全身变作黑里透红的暗红色。 “半根金羽并非神火鸦的极限！”陈安看着它暗红色的羽毛想到，即便是之前姜家公子手里的那只神火鸦，羽毛也只是普通的黑色。 他连忙检查神火鸦的状态，从它那里得来了一个半喜半忧的消息。 神火鸦告诉它，如果能够再给它刚才那样的药剂，它或许能够彻底褪去黑羽，变成真正的赤乌！ 但是陈安刚刚拿走的，已经是埃尔顿最后的祖灵药剂储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