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归来仍是少年
一晃，几年的时间过去了，曾经的小女孩如今也已经长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只是穿着依然破烂。 少女身上穿着不合身的褐色长袍，不知是从哪里捡来的，这几年的时间里少女一直守候在五色祭坛之前，每天都在期待着记忆中的那个人归来。 然而这几年的时间中，五色祭坛却再没有亮起过一次，仿佛已经陷入了永久的沉寂。 这几年的时间中，少女每日以地为床、天为被，饮朝露、食野荠，同朝霞起、晚霞眠，与野兽共舞，伴花草为生，只愿那个少年再次归来，将她护在身后。 而那时，她能对他说：“哥哥，我已经长大了。” 也许少年会像小时候一样宠溺地拍拍她的头，露出那足以温柔岁月的微笑。 这一日，少女依然像往常一样静静的守候在五色祭坛旁，每一日的朝霞升起都会带给少女新的希望，她相信他一定会实现他的诺言，再次归来。 转眼间，少女又已经在祭坛旁守候了一整天，黄昏的霞光映照在古朴的祭坛之上，显得玄妙而奇幻。 但少女却完全无心欣赏眼前的美景，随着太阳星一步步的落入山巅，少女眼中的失望感也越来越强，知道这一日哥哥也不会归来。 少女站起身，收拾起自己落寞的神情，她要出去寻找食物了，她会在这里一直等待那一个人回来，直到天荒地老。 然而，正在此时，祭坛却突然发生了异动，一道五彩的光芒从底部升起，将整个祭坛笼罩在其中，隐隐约约还能看到几个人影逐渐从中浮现。 少女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泪水不自主地从眼角流出，喃喃自语道： “哥哥，你终于回来了吗，你终于回来带我走了。” 然而灵光逐渐散去，少女却没能在人群之中发现那道熟悉的身影，这是一队金甲粼粼的修士，宛如几年前带走少年的那一批人一样，他们的身后依然跟随着几只庞大的异兽。 终于，少女在异兽那庞大的身躯之上看见了那道熟悉的身影，但他却只是静静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见到这一幕，少女的心中突然一阵抽痛，好像一样对自己最重要的东西在这一刻永远的离自己远去了。 “哥哥！” 少女颤抖的声音响起，她像疯了一般的冲向祭坛，冲向那道承诺永远会将她护在身后的身影。 然而金甲修士却没有让她靠近，一抬手便出现了一道气墙将她阻拦在远方。 修士看了少女一眼，似乎认出了这个几年前的小女孩，却没有多说什么，翻身坐上异兽，一行人化作霞光飞向远方。 少女见状在后面不断哭喊的追逐着，却没有人理会她，就这样，从黄昏追逐到凌晨，直到午时，追逐了一天的少女终于声嘶力竭的跌倒在地。 少女终于还是没能见到少年的最后一面，她昏迷在无垠的原野之上，似乎也将追随着少年的脚步，离开这个残酷的世间。 …… 似乎是上天不想让少女就这么逝去，在这片原野之上出现了一道苍老的身影，他的身旁还跟随着一只黑狗。 老人正牵着黑狗在原野上漫逛着，突然，黑狗朝着前方叫了几声，回头又对着老人叫了几声，开始牵着老人向前方跑去。 “黑炭，你闻到什么了，慢一点，我这把老骨头呦。” 最终，老人被黑狗连拉带拽的拖到了少女身边，见到少女后黑狗表现得很兴奋，围着少女不断地转圈。 “这是谁家的孩子，怎么躺在这里没人管。” 老人上前仔细地查探了一番少女的情况，发现只是昏迷了过去，心中这才舒了一口气。 傍晚，老人将少女带回了自己居住的小木屋内，少女却仍然没有醒来的意思，老人将少女放在木床之上，而自己则出屋去准备一些吃食和药草。 黑炭不停地在床边转悠着，还不时的伸舌头去舔舐少女的脸颊，似乎也在担心少女的情况。 过了一会，老人端了一碗深褐色地草药进来，将草药放到一旁的木桌上，拍了拍黑炭的狗头笑着说道： “黑炭，你也在担心这个小姑娘啊。” 黑炭端坐在地上，冲着老人汪汪的叫了两声，似乎在认同老人的说法。 老人慈祥的笑了笑，坐在床头将少女的上半身扶起来，靠在枕头上，另一只手则端起已经变得温热的草药，一点一点向少女的口中喂去。 喂完了药，老人又熬了点粥给少女喝下，然后轻轻的将少女平放在木床上。 半夜，少女幽幽的醒来，看着眼前陌生的一幕，心中有几分惊异，走出屋外，看到一个老人一条黑狗正坐在火炉旁。 赤黄色的火光映照在老人慈祥的脸庞上，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老人转身问道： “小姑娘，你醒了，感觉好点了吗？” 许久没有和其他人接触，少女显得有点怯意，但见眼前的老人如此温和慈祥，这才小声的说道： “老爷爷，是您把我救回来的吗，我们这是在哪里？” “我们这是在羽化神朝的南部，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老人没有问少女是如何晕倒的，而是问少女是如何来到这里的，不过没有多少处世经验的少女并没有发现其中的不对，认真的回答道： “老爷爷，我的名字叫叶凰，凤凰的凰，哥哥说，希望我能像传说中的凤凰一样，遇难呈祥，涅槃重生。” “至于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我也不太清楚，我是几年前被一群身穿金甲的人带到这里的，昨天我就是在追寻他们，老爷爷，你知道他们来自哪里吗？” ‘几年前就来到了这里……’ 老人沉吟了一会，说道： “你说的金甲修士应该是羽化神朝的禁卫军，他们为什么会把你带到这里来？” 当老人问到这一点时，少女又想起了那个沉睡在异兽背上的身影，声音也开始呜咽，断断续续和老人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老人听后沉默的点了点头，说道： “所以，你还想去继续的寻找你的哥哥吗？” “嗯，我一定会找到哥哥的，不管去哪！” 看着少女眼中的坚定，老人虽然心有不忍，但还是开口说道： “如果他已经死了呢？” “不会的，哥哥不会死的！” “如果哥哥死了，那我会想尽一切办法复活他，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老人看着少女眼中充满了坚决，以及那股无论如何也要找到哥哥的信念，叹息了一声，终是不忍打破少女的最后一丝幻想。 “爷爷，你知道他们去哪里了吗？” 少女迫切的望着老人，眼中的祈求让人不忍直视。 “我也不知道，不过一定是一个遥远的地方，你先在这里把身体养好之后再去寻找你的哥哥吧。” “不，爷爷，我明早天亮就走。” 少女的眼中露出坚定的目光，既然哥哥已经回来了，不管如何，我一定要找到你。 看着屋外漫漫的长夜，少女的心中只有焦急，迫切的希望黑夜赶快结束，多年的野外生活让少女知道晚上不能肆意行动，那样只会带来更坏的结果。 老人感受到少女的目光，知道无论自己怎么劝说也改变不了少女的想法，便说道： “我今晚给你准备一些食物吧，你带着上路也好。” 说着，老人便站起身来，走到伙房中开始准备一些干粮，看着屋内老人的身影，少女不禁想到： ‘要是哥哥也在该多好。’ …… 第二天一早，少女准备告别老人开始出发，老人拿出昨晚准备的干粮，还有一本残破的古书，说道： “这本书你也一起带上吧，是黑炭以前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可能对你会有一点用，路上要注意安全，找到哥哥以后想回来就回来吧。” 看着眼前慈祥而温和的身影，少女感觉自己的鼻子有点酸涩，这么多年，除了哥哥之外，少女第一次在其他人身上感受到这股温情。 少女朝着老人重重地点头说道：“爷爷，我以后一定会回来看你的！” “还有黑炭，你在家一定要乖哦，爷爷的年纪大了，你不要再一天拉着爷爷到处乱跑了。” 少女弯下腰来摸着黑狗的头说道。 黑炭似乎也感受到了少女即将离去，嘴里发出哼哼的呜咽声，虽然只和少女相处了一晚，但少女身上却充满了一股让它想要亲近的气息。 “爷爷，我走了，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 带上干粮，少女踏上了寻找哥哥的旅途，目送着少女逐渐远去，老人发出一声叹息，黑炭也抽泣的叫着给少女送别。 在朝阳之下，少女、老人、黑狗，三者构成了一幅凄美的图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