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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光照日月,气壮山河!

    第166章光照日月,气壮山河!

    吕布的咆哮,如虎暴起,他狂暴的左冲右突,就像即将突破篱墙的猛兽。

    一旦其杀至近前,任何人都将被其撕碎,难挡其暴虐。

    这种生死一瞬的惊悚,正是当世人面对吕布时最忌惮的锋芒。

    哪怕是被战车所阻隔,面对吕布杀意凛然的怒吼,孙宁也感觉全身冰冷,如寒芒在背。

    要与这种狂暴凛冽的绝世猛将交锋,着实是非自己兄长这般骁雄绝世的英雄不可!

    而孙宁完全没有与吕布近战厮杀之念,她右臂一抬,大喝一声:“听我号令,弩枪上弦!”

    一声令下,十几台床弩旁的士卒,立即八人一组,拼尽全力绞轴张弦,将截断为三、四尺长的长矛放进了矢道!

    所有床弩对准铁骑之后,孙宁右臂重重一挥,大喝一声:“射杀敌骑!”

    床弩之后手持木槌的士卒立即挥锤砸下,巨大的弩枪瞬间激射而出,划破长空时席卷出巨大的气浪,响如雷鸣。

    吕布见到这一幕也瞬间双眼瞪大,全力向右而避,一根巨大的弩枪旋转裹挟着巨大的气浪,从其左肩旁激射而过。气浪如刀一般割的其脸颊火辣辣的疼,轰鸣的巨响,让他一时震骇,战场似乎瞬间都沉寂下去,失去了所有的喧嚣。

    他惊骇的转头,只能见到弩枪呼啸,一矛辄洞贯三四名并州铁骑!

    瞬间受此重创,数十名并州铁骑被直接贯穿倒地,骑兵阵列就像被割麦子一样,一瞬间倒下密密麻麻一大片!

    此时战场已经不是错觉中的沉寂了,而是真真切切的惊骇到无数人失声!

    哪怕是强悍到举世无双的并州铁骑,面对这种如同割草一般的震撼形势,也不禁军心动摇。这完全非人力所能阻挡。

    而战车阵线之内,见此一幕的孙刘联军士卒,则纷纷士气高涨,欢呼不已。

    吕布愤怒的咬碎了钢牙。可恶的江东小儿!不敢沙场争锋,净用些墨守城防的手段!这战车险塞被他打造的如同城垒,竟然将床弩都搬了过来,真是大费周章,不惜代价。

    并州铁骑在短暂的震骇之后,迅速重整阵型,他们还对自己有绝对信心,相信只要跟随吕布纵横疆场,没有任何人能够挡其兵锋。

    骄横了一世的并州骄兵悍将们并不相信,区区些许弩箭就能阻挡他们!

    吕布亦是睥睨天下,大吼一声:“诸将士,随我踏破敌阵!让这些南蛮见识一下,何谓铁骑列阵,挡无可挡!”

    铁骑奔冲,再次沙尘四起,箭矢乱发,一时如蝗。

    但回应他们的是孙宁凛冽的声音:“放箭!”

    下一刻,又是十几只弩枪呼啸着激射过疆场,如雷鸣般席卷而过,数十名并州铁骑再次被贯穿,一瞬间人仰马翻,再度倒下一大片。阵列为之一空!

    就连吕布面对这种恐怖的弩枪,也不敢硬扛其缨,被迫闪避,难以冲锋陷阵。

    而并州铁骑更是遭受重创,死者相积。

    “放箭!”

    每张床弩都备有长矛十余枝,如此激射,每次射杀数十人,即便是并州铁骑也再扛不住!

    骑兵们惊恐的发现,哪怕自己不冲锋,躲在人群之后,身边同样有同袍被敌军弩枪贯穿,鲜血喷溅自己一脸。

    敌方刻意待铁骑靠近,方才放箭,使得铁骑前后皆在床弩射程之中!

    一批一批的并州铁骑被贯穿,而己等的反击几乎无效,终于使得并州铁骑军心大乱,一时奔溃!

    但此时已经太晚,即便已经开始撤退,骑兵依旧在床弩的射程之内,阵线之上,死者枕籍,绵延不断。

    整个并州军,自上而下,谁也没有想到,率先被击溃的居然是他们最引以为傲的铁骑!

    四面八方激射过来的矢石配合着弩枪,使并州精锐骑兵,一时奔溃,死者相积!

    吕布即便疯狂的在战阵中左冲右突,亦无法改变局势,他自己能拆毁一座战车、两座战车,终归无法突破却月阵的阵势!

    面对各个战车上激射而至的矢石,并州铁骑根本抵挡不住!

    用战车、箭阵对抗骑兵,这是诸夏多少代人,前后相继,薪火相传,才用血泪探索出来的最佳之法。

    并州铁骑一头撞了上来,只能是如今头破血流的结局!

    陈宫亲自带着亲卫,不避矢石,上前对吕布劝阻道:“将军,骑兵已经被破,三军军心动摇,宜疾速退兵,否则恐局势会继续糜烂。”

    吕布双眼血红,怒吼道:“退兵?死了这么多同袍,你让我退兵?我若撤退,如何对得起死去的这些乡党弟兄?敌军矢石将尽,让魏越、高顺统帅步兵,继续全力进攻!我必将敌军斩尽杀绝,以为死去的同袍报仇雪耻!”

    吕布此刻如同欲择人而噬的猛虎,让人寒芒在背,不敢触其怒,即便是陈宫此刻也不敢赌这反复无常之人,是否会暴起杀人,难以违抗其令。

    在吕布坚决之下,并州军徒卒不得不继续猛攻江东军的却月阵。

    不过吕布不肯撤退,除了意气之争,他的判断亦并没有错。

    江东的箭矢的确是不多了,自鲁肃下令全力反击,强弓硬弩交射,矢石如雨,方止住了并州军的攻势,一时占据上风。

    但却月阵,若是没有了箭矢,并不适合对战徒卒。

    因为却月阵两千余徒卒,主力都部署在了战车一线上,阵线宽广,而厚度薄弱,只有二十余人。

    一旦徒卒厚甲坚墙,挡住了箭雨,猛攻向前,打开缺口,后续大军源源不断涌入,却月阵的防御就会被捅破,后续乏力。

    故而在魏越和高顺率军猛攻之处,却月阵的防御已经岌岌可危。

    只是看着战场上,一时奔溃,死尸相积的并州骑兵,孙刘联军的士卒皆士气高涨,奋死而战!

    哪怕敌军迅猛突击,孙刘联军士卒也高亢悍勇而战。

    大军弓弩乱发,长矛攒刺,交战一个多时辰,复又阵斩其先锋魏越!并州军士卒死者上千人。

    此时双方都已经到了死伤惨重,筋疲力竭的程度。

    双方猛烈冲击十余合,伤亡率皆在三成以上,随时可能崩溃。

    哪一方能够更快的组织出一波悍猛的强大攻势,哪一方就有可能彻底击溃对方。

    只是这对双方而言,显然都不容易!

    吕布麾下中郎将许耽所统帅的丹阳兵已经近乎丧胆,他们战战兢兢的看着战场上如同嗜血猛兽的双方将士,都已经打到这种程度了,他们居然还在拼死奋战,残存士兵全身浴血,状若疯魔,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而吕布并州铁骑近乎一战尽殁。徒卒中真正对他忠心耿耿,精锐敢战的士卒,则近乎死伤殆尽。对他最忠诚的亲信将领,执行军令最坚决的魏越,则身先士卒,被阵斩于沙场之上。

    最精锐的陷阵营同样死伤惨重,在对方猛将的拼死之下,精锐士卒纷纷战死沙场。

    吕布愤怒的抓过来许耽,提着他的衣襟,俯视着他咆哮道:“只剩下了你的丹阳兵还依旧留有余力,你现在立即率部猛攻江东阵线,再畏战不前,我亲自斩首级!”

    许耽吓得面色惨白,战战兢兢不敢忤逆半句。

    吕布进攻江东军死守的战车壁垒可能需要浴血奋战,举步维艰,但要杀他一个丹阳兵的统帅,就算自己有丹阳兵护卫,他也是匹马就冲进来了,无人能挡其锋芒。

    “我……这就去前线亲自督战,势破敌军。”

    吕布愤愤的将他扔下,许耽摔倒在地,不敢吭声,连忙连滚带爬的跑向前线。

    吕布依旧双眼血红,看向前线,其实还有一支部队留有余力,那就是陈宫的部队。

    但陈宫是大将,统帅的都是从兖州跟随而来的士卒,吕布不便与其翻脸。

    只是看着自己的亲信将士血流成河,吕布钢牙近乎咬碎,若再无法击破江东联军,那就算是陈宫也别怪自己不客气!

    吕布这里磨牙吮血的同时,却月阵中间,孙刘联军的情况也已经十分恶劣。

    尤其面对陷阵营猛攻的右翼防线,守阵的士兵已经近乎死伤殆尽,每辆战车上只剩下了寥寥几名士卒。

    早在战场上死伤过半的时候,陷阵营就已经高歌猛进,以为自己必将攻破此处。

    可是陷阵营攻无不克的赫赫军威,硬是在今日,于这淮河之畔受阻于却月阵之前!

    他们一次次的攻击,都被守军悍不畏死的抵抗,击退下去。

    陷阵营的方阵已经轮换过数次,防守战车的士卒也已经近乎凋零,进入了弹尽粮绝的情况。

    张飞最后一名亲兵依靠在战车的挡板上,重重的吐了一口血,全身抽搐着,他已经身披六创,一根断矛贯穿了他宽广的胸膛。

    在被贯穿身体之后,他悍烈的手持长刀捅穿了对手的脖颈,震骇的敌军彻底失去继续拼命,攻破阵线之意,退下去休整,让其他方阵来面对这群疯子。

    看着敌军方阵如潮水般退了下去,他眼帘越来越沉,直到见到张飞的身影,才惨笑一声:“张将军,我未给我燕云豪杰丢脸吧?”

    张飞悲痛不已,蹲下身子看向他,重重的握着他染血的右手,说道:“完全是气壮山河!”

    对方惨笑:“我是回不去了。张将军,若是能回到燕云,帮我……帮我看看涿县的桃花,桃花可还能开?帮我照顾东观乡葛田里东三户的幼女,帮她找个好人家。”

    张飞看了看自己全身的创伤,以及近乎被鲜血染透的征袍,自己可能也回不去了啊。

    但他还是紧紧握着对方的右手,说道:“你妻女我养之,无忧也!”

    “主公的大业……我是看不见了。我不明白,为什么我要战死在江东的大业之前,我好恨……”

    看着死不瞑目的同袍,一旁的徐州士卒纷纷落泪,有人愤怒的大吼:“张将军,到现在您还相信这些江东狗?他们就是想让我们送死,不然为什么抽调走军舰?但凡他们还能为我们送一批箭矢,但凡他们还能在一旁以弓箭袭扰对方,我们也不至于如此惨烈……”

    “哪只疯狗在犬吠!胡乱咬人!”一旁一名全身浴血的丹阳兵立即愤而转头怒骂。

    另一名已经身受重创,倒下的士卒,也咬着牙,扶着贯穿腹部的长剑,吃力的倚靠在尸堆上,吐了口血,大骂道:“竖子不足与谋!我江东将士死伤不在尔等徐州士卒之上数倍?你何来面目,质疑我主扫平乱世之志。设无我主,尔等再难重返幽州,永不复见涿县桃花!”

    张飞亦迷惘的撑着长槊站了起来,他环视自身重伤及尸山血海的战场,失血严重使他大脑一片空白,是啊,自己奋死而战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自己或许是真的要死了,再难见这黑暗乱世重定的那一天了。

    但此一道道激昂的鼓声忽然响彻战场,他昏昏欲睡的眼帘也为之一震,透过染血的眼帘向前望去,只见漫山遍野的敌军全部惊慌不已,混乱的各处窜逃,惶惶无措,仿佛末日将至!

    紧接着战场上响彻了江东将士们喜极而泣的欢呼!

    “朱旗玄甲,是我们的援军!”

    “是龙雀具装骑兵!吴侯来了!”

    “将军来了!我们必将大获全胜!”

    “万岁!万岁!吴侯万岁!”

    “吴侯万岁!将军万岁!”

    很快欢呼声遍野,整片战场上只剩下了一个整齐而又雄壮的声音:“万胜!”

    “万胜!”

    “万胜!”

    张飞立即撑着长矛挺直身子,向东北方向望去,那自己家乡的方向,那迎着阳光照射的方向,一支朱旗玄甲,光照日月的精锐铁骑,如龙雀一般张开两翼,铺天盖地而来!

    这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旌旗甲胄,光照日月,气壮山河!

    张飞一瞬间就壮气奋甚,全身血脉贲张,仿佛一身创伤皆一朝尽去。

    这就是能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精锐之师啊!是能扫平乱世,给所有人带来希望的王者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