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我是死了吗?
离开张诚视线,小希撒丫的跑进了步行梯,前身匍匐贴地,一弓一跃,准确无误的落在楼梯扶手,像一孩童滑滑梯般飞快的滑行起来。 一层,二层,三层…… 灵敏矫健的身手引来了途径步行梯患者们的关注,这一层人们惊讶的喊叫还未落下,已传来下一层的喊叫声。 小希没有过多的心情去关注人类的惊叹声,心里想的念的就只有用最短的时间、最快的速度,找到还不知在何处苦苦寻找的季如风。 转眼间,它已经滑到了一层,身子向一侧灵巧一用力,在空中一个三百六十度完美大翻转后,稳稳的落在地面上。 个头小小的它狂奔在来来往往的行人中,擦过这个人的裤脚,跃过那个人的脚面,一个接近于恳求的的声音响在心底:“小悠,坚持一下,如果可以,尽量把手术时间往后拖拖,不需要很多,十几分钟足以。” 只不过,让它没料到的是困在梦境中的水灵悠由于过度恐惧,绝望至极到魂魄悄无声息的离体,飘在空中。 “这个是我吗?” 水灵悠很是好奇,飘落在主治医师身侧,抬起手小心翼翼地触碰着躺在手术床上的她的额头、眉心及脸颊,樱红色唇微微启动“我是死了吗?不然,我怎么可以看到自己一动不动的躺在这儿?” 她漂亮的小脸煞白到没有一丝血色,幽静而灵动如星的双眸波澜骤起,触碰肌肤的指尖哆哆嗦嗦,害怕极了被自己的话给言中。 “我是真的死了吗?” 她不由得自问。 静候答案的她等了一小会儿,没听到有人来回答她这个问题。 水灵悠长吸一口气,突兀的噗嗤一笑,唇角娇媚的勾着,温柔的声音潺潺出口:“看来我是真的死了。这样也好,至少从此后再也不用承受被抛弃、被利用的伤痛了。可是……” 灵动闪烁的双眸瞬间黯淡下来,一个毛茸茸活蹦乱跳的小rou团浮现在她的脑海里,萌萌哒仰着小脑袋,好听的“喵呜——”着。 心口猛然抽搐,钻心的痛快速的传遍了全身,‘她死了’这个有可能是事实的现实致使她不受控的向后倒退了几步。 说实话,她并不怕死! 让她怕的是她死后,她的小希要怎么办? 从此沦为流浪猫? 或者遇到一个善良如她的人,从而被收养? 可是,如果……被独自留下的它,固执的不肯吃东西怎么办? 想到那场面,水灵悠就不能自已的一次又一次告诉自己绝对绝对不能死,哪怕痛苦,但为了小希,她也要努力的活下去。 还有,那么多年未见的心上人,从骨子里她希望能够再看他一眼,即使站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也不要留下遗憾。 远离手术床的她再一次站在了主治医师身侧,这一次她没有碰触自己的脸,而是直接将手指落在鼻前。 欣喜之色乍然绽放于精致娇媚的脸上,生疼的心跟着缓和,幽静的眸底波澜褪去。 尤其耳边那来自于心电监护仪的一个个‘嘀、嘀、嘀’及手术器械发出的金属声,好听的犹如人世间最美的天籁之音。 确定了自己还真实的活着,水灵悠掩唇而笑,娇滴滴的声音冲出喉头、唇瓣,响彻在空气中。 只不过,这如银铃般好听的笑声除了当事人水灵悠外,其他人并没有听到。 生性贪玩的她心想着反正手术还得需要进行些时候,优雅转身,迈着摇曳生姿的步子穿透手术室门站在了走廊内。 “那畜生明明伤了我,你却无动于衷的放它大摇大摆的走了!阿城,你究竟什么意思?” 康玥气得脸色铁青,怒火冲目。 张诚不以为然:“伯母,除了放它离开,你希望我怎么做?”一瞬间像是想到了什么,神色震惊而夸张:“伯母,你不会是想让我以牙还牙挠它几下吧?我是你未来的女婿,又不是猫!” “怎,怎么会?你伯母就算事恨透了那只猫,也绝不可能让你一个堂堂的少爷做这有失身份的事。”康玥急忙否认,意识到自己不应该当着一个有身份的人表现的太过激,但是她就是气不过。 明明可以彻底解决掉那个麻烦精,没想到张诚偏偏折返回来,最郁闷的是竟然出现的不早不晚,恰好目睹了她的所有举动。 好在,这一次失手并不意味着将来还会失手。 来日方长嘛! 想到这儿,郁闷到抓狂的康玥豁然开朗,笑容那叫一个灿烂。 “伯母知道就好。”张诚陪以笑容,下意识看了一眼手表,说:“器官摘除手术差不多该结束了,我去清墨那边看看。” 康玥笑着说:“你说的对!清墨那里确实比死丫头这里更需要你。” 听到‘死丫头’这个称呼后,伫立脚步的水灵悠不由得蹙起眉头,紧接着失声苦笑。 原来,自己的亲妈在别人面前竟用这一代号唤她的。 不愿多停留一刻,果断起步,不同的是步子由婀娜多姿变成了箭步如飞。 与康玥擦肩而过的一刹那,一个愤恨而咬牙切齿的声音无情的钻入水灵悠耳中:“张诚这小子不会是对那死丫头动心了吧?不行!我得找人尽快把她弄走,最好是送到那种一辈子都没机会走进大城市的地方,直接死掉。” 水灵悠顿时愣住,抬起的右脚迟迟未落下。她不能相信,这声音居然出自于自己亲生母亲的心底。 她知道,自小母亲就不喜欢她,却没想到母亲对自己的厌弃程度已经到了盼着她能死了。 既然如此,母亲又为何老泪纵横的求她回来? 难道仅仅是因为需要她一颗健康的肾吗? 对于答案,水灵悠已经不需要他人作答,母亲的言行已是最好的回答。 唇角嘲讽而不屑的勾起,灵动如星的眼眸内满是努力掩藏却怎么也掩藏不掉的凄凉、伤悲。 果断伸开双臂飘在空中,没有任何一丝留恋的飘向远处。 途径张诚身侧时,水灵悠自嘲而笑,就在昨天傍晚,她还傻傻的庆幸自己这个未来的姐夫是个正人君子,现在看来,与自己母亲和jiejie不过是一丘之貉罢了。 张诚正在拐弯中,一股气流擦着他的左脸颊飞速吹过,似风却又不像风,急忙抬头寻找源头,惊讶的发现自己站的位置既没开窗也没有空调风扇之类,心底不由得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