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二楼(二)
装饰花哨的房间内飘荡酥烤点心的甜香,精致的银碟上放满了诱人的糕点。成色十分高档的红茶盛放在白瓷金边的杯盏之中。 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嗯哼? 咚咚咚。 女孩子的茶话会似乎迎来了一位不解风情的先生,虽然在这个时间来打扰是十分不正确的,但洛茜西的贵族素养告诉自己,自己现在应该去开门。 “菲,你怎么了?” “嘎嘎嘎。” 法尔忒妮的小手轻轻的抚摸着怀中不安乱动的鹦鹉,她的脸蛋有些guntang,因为女孩刚刚在新认识的贵族朋友的怂恿之下喝了一口极底度数的葡萄酒,但法尔忒妮真的恨不擅长饮用含有酒精的饮品,微醺带来的昏沉让她觉得有种很舒服困倦。 炽热的吐息喷吐在菲的身上,它还从没经历过这种事。 该死的,明参都没有这样对我....... 吱呀。 门被打开了。 一只有力、看上去明显是属于青少年的白皙手臂伸了进来,卡主门缝以防止屋内的人将门关上。 本来在这里应该用一些坚硬的棍状物来代替,比如灌着铅的警棍、清洁工具的把柄,又或者是在形状上和明参拐杖有些相似的撬棍——不然你们以为他手里那玩意的灵感是哪来的?有谁会整天没事拿着一根拐杖乱逛吗——不过因为实在是找不到称手的工具,纳克萨只能用自己的胳膊来代替。 幸好屋子里的人没打算关门,不然这一下肯定会叫他好受的。 “你是谁?” 洛茜西.伟伦.D.罗闻纳里奇对于来者的无理举动感到冒犯和不尊重。 明参施加的影响在这个时候是完全根植在纳克萨的脑海中的,他此时会无条件的旅行明参所吩咐的‘命令’,身体甚至会将其误以为是篆刻在基因序列之中的‘本能’。正是因为如此,明参所说的‘强硬’自然也会表现在纳克萨的行为之中。 而且,因为‘强硬’是有着指示对象的,所以英俊开朗、招人喜欢的贵族少爷言语的性格在面对特定的人时会表现出不符合自己本性的某些异样、 跨出一步,埋身后用半边的身子卡主门缝,纳克萨的显眼的金发被室内的烛火照得很闪耀,金灿灿的,只不过他的眼神很冷,直勾勾的,叫人心里发毛。 洛茜西想要把门关上,但一直手死死的抵住了门扇——异人的力量比一个娇生惯养的贵族女孩还要强,强得多。 沉重的喘息很清楚的传到在场人的耳朵里,虽然列位应该都清楚这是因为纳克萨刚刚经历了一场还算剧烈的运动,但对于两位女孩而言,这个突然敲门出现的青年是非常、非常、非常可疑——记得说三遍,说三遍,说三遍就好了,因为很重要所以说三遍。 “你就是‘铁手侯爵’的女儿?” 面色很严肃的开口,能看到纳克萨的言行似乎在某些方面和那个强势且神秘的东陆人重叠了——‘影响’——不过也只是些许虚假的叠加罢了。 “谁?” 没有料到这个陌生的青年会突然说出这种话,而且洛茜西显然是不知道自己父亲所拥有的这个头衔,毕竟她并没有太过在意父亲的事——是的,身为女儿,她当然爱着她的父亲,但是老威容总是喜欢把一切都堆自己的女儿掩藏,久而久之自然就渐渐的不会去在意了。 她看不懂威容房间里那些书写着老克乍索语的勋章与奖杯——为什么要用古克乍索语?那和现在的克乍索语放在一起,简直就是两个完全不同的语种——这能体现皇室渊博的知识和传承的长远,也就是所谓的显摆,不过是极低水准,小鸟——嘎,难以理解。 “威容——威容.伟伦.D.罗闻纳里奇,你是他的女儿对么?” “你要做什么?” 深吸一口气,即使是洛茜西这样不谙世事的女孩也曾经在报纸上看到过,一些贪婪且恶毒的带图会选择绑架那些尤其那人家的女儿并借此要挟一笔金额巨大的赎金,这种具有社会影响的恶劣事件显然让这位女孩污秽了来者的意图。 没有去理会一脸疑惑、充满戒备的洛茜西.伟伦.D.罗闻纳里奇,明参将视线转向了还坐在有着可爱花边椅子上的法尔忒妮:“法尔忒妮小姐,我街道明参先生的嘱咐,他让我带你离开这里——就现在。” 法尔忒妮.卓尔卡,密斯克布索罗大学历史系的优秀大学生,父亲是在密斯克布索罗大学任教、在学术界具有相当威望的凡匹历欧.卓尔卡,这一家人和明参的关系很近,似乎是因为明参的父亲与凡匹历欧是关系相当好的旧识——当明参在塔楼面前展现出自己的不同之后,关于卓尔卡一家的资料就发到了明参所在塔楼驻点的每一个成员之中,因为他们在恩德拉区——正如那个东陆人所预料的,他可真是聪明睿智,不是么? “至于你,罗闻纳里奇小姐,” 土生土长、杰出负责的顶好的克乍索青年将视线投向微胖的贵族女孩身上,只不过没有任何可以称得上温和的情绪,“你也需要离开,现在这里很危险——非常危险。” 没有行动,因为任何一个拥有正常逻辑的人都应该知道,当陌生人突然敲响你的门并要带你走,十有八九是个骗子。 如果和蔼得仿佛金色太阳的纳克萨先生能够露出他标志性的微笑,展露不凡且令人钦佩的谈吐,对于洛茜西而言或许还能有些可靠的说服力,但因为受到了明参植入的’影响‘——来自’黑死人‘的’支配‘——他的言行举止都会不受控制的去模仿那个东陆人,这绝非是出于自己的本意,而是因为纳克萨本身贫瘠的’灵性‘被’黑死人‘所浸润,这种控制如果没有及时的祛除,其影响将会陪伴纳克萨直到死亡——明参是不会这么做的,那样没意思,十分的无趣且低级,是特别没有品味的恶趣味。 “出去,你出去,” 虽然没有经历过类似的事,但洛茜西显然明白一些常识:“如果你再不离开,我就要叫人了——别忘了这里可是罗闻纳里奇家名下的房子。”
他把纳克萨少爷当成是一个必须戒备的可疑人物,嘿,这虽然很符合逻辑,但还是叫人有些不高兴。 “因为举行宴会的缘故,带着武器的护卫几乎都在房子之外,而现在还待在二楼的,除了我们之外应该没有其他人了。” 简单的陈述,纳克萨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绝非什么缺乏理智的威胁或是拙劣的话术。当听说有一些来自圣瓦伦教会的神职人员要举行宣讲,大部分贵族的好奇心都被吸引了过去,少数几位期待有个美好夜晚的先生或者女士们则会选择在花园碰面——好吧,做作矫情的情调,但正是因为这样,他们不用见到一些恐怖血腥的场面,也能避免与一场灾难相触,令人庆幸——举行宴会的公馆往往只有佣人居住在一楼的大居间,这样便于平常必备的打理与安保,所以二楼大致上是没有其他人的了。 嘘,我们假装不知道还有皮卡温和那个骑士,这样对我们都有好处。 “不,我不能相信你,或许你是个.......” 骗子这个单词尚未说出口,脑袋突然感受到难以想象的震颤感,耳鸣嗡嗡,大脑昏聩且难以忍受,有种恶心的感觉自大脑中枢传达到消化器官,还有几乎无法忍受的刺痛,仿佛是铁处女般的酷刑在折磨着洛茜西的大脑。 不单单是她,法尔忒妮、纳克萨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响,其中最受影响程度最轻的当然是身为异人的纳克萨。 瞧瞧洛茜西,她就连发出闷哼都是奢侈的,这是来自灵性的冲击,而她的灵性是在场几人之中最为薄弱的。 “嘎——嘎嘎嘎嘎!” 从引发少女的怀中脱出,漆黑色聒噪的烦人混蛋扇动自己的翅膀,一爪子抓住比利冯斯特先生——正直善良的塔楼守望,优秀杰出的‘窥视者’——的肩膀,在他的耳旁发出旁人无法听到的低鸣。 “嘿,嘿,喜欢偷看的变态小子,感受到了吗——感受到了吧——楼下出事了,很不好的事,很不好——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来不及了,很糟糕.......你直接把那个嘴巴碎得像叽喳麻雀的女孩带下去明白吗?白头发的那个交给我就好——该死的,明参总是给我找事情做。” “不能在出现什么差池,会出大问题的——大问题知道吗?” 这么说着,菲便拉着纳克萨的肩膀——真是看不出来,它的力气居然会有这么大,能够拖动一个成年的克乍索青年,这种力气似乎只能在一些大型猛禽身上才会出现。 “菲!” 头疼渐渐入潮水般逝去,法尔忒妮有些焦急的追了出去,因为在女孩眼中,这就好像是鹦鹉被那个看上去有些眼熟、仿佛金毛巡回犬似的男人带走——一个拥有正常逻辑的人绝对不会认为鹦鹉能拖动一个人......绝对不会。 纳克萨被拉扯着,见此情形的法尔忒妮起身追了出去,洛茜西·也一并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