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既定轨迹

    “没想到绯弦师叔也会来这里啊，她一向独来独往也会喜欢人多的地方吗？”

    淼淼惊讶道，不及她反应绯弦师叔就将纱帘完全拉上，只留下一个浅浅的影子。

    “也许是有事要办？”我摇摇头，“吃吧，饭来了。”

    我一筷子戳中水团，说起绯弦师叔，除了比赛前她帮我们加强的筋络，这一年来我与她并无交集，我们谁也不了解她，兴许她喜欢这些呢。

    不过筋络……我突然想起我比赛时全身灵力滞留，会和这有关吗？

    怎么可能啊，淼淼不是好好的吗？我太多心了，还怀疑自己的师叔。我拍拍脑袋，暗叹真是太敏感了。

    “迷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开始拍脑袋？”淼淼吓一跳。

    “没事，可能是睡的时间太长脑袋不太清醒了。”我笑道。

    “哦哦。”淼淼乐了，顺手往我碗里放了个狮子头。

    我想起我要请罚的事：“淼淼，这两天我有点事，就不去找你了。”

    “啊？急吗？”我点头，“需要帮忙的话一定和我说啊。”淼淼闻言看我，她并没有追问，许是不想让我为难。

    等到起身往回返时我下意识地抬头一看，二楼雅座的纱帘静静的合着，好像没人一般。

    一路上思绪涌动，我突然意识到只不过一个小小的昏迷就有这么多麻烦的事，我醒来时也没有发现大哥他们的身影，想必是确认我无事以后就回去了罢。

    我将这些问题的根本归结于是我太弱，还没干什么就倒下了还麻烦别人照顾。

    我一直将淼淼送回她的住处。

    掌门师伯正巧在房内休息，看到我两人的身影先是打量了一番淼淼，看淼淼精力十足的样子似是放心了不少，又将目光转向我盯着，我有些许不自在，正欲行礼，她猛一抬手——

    “别乱跑了，你身体抱恙，早些休息吧。”

    “我……是，弟子告退。”我话头被卡住，面对这般疏离自是不好再呆，只是当真不能再休息了，再睡下去人都不聪明了。

    我抱拳离开，这时的天色已黑，但路边安置的元素火轻微跳动看上去也甚是光亮。

    但是却不够温暖，我心中顿生无趣，看了一眼师父房舍——陌沉居的方向却毅然没有靠近那温暖。

    但这时候的刑律阁还透着微弱的光芒，峰山在这方面规定虽不算严苛却不容置喙，弟子们大多也遵纪守法，所以一年四季被这里处理过的大事少之又少。

    走到门口，心中本能的惧怕被唤醒，我在大哥武馆的十几年里也见惯了这些，但我时常调皮却从未亲身体验，大哥他们当真是极宠我的。

    我深吸一口气跨过门槛，身侧有一个弟子斜靠着门框浅睡着，这应该就是今晚值班的弟子了，我轻轻拍他。

    “师兄，抱歉半夜打扰了。”我看着被我吓了一跳的弟子歉意的笑笑。

    “……”

    我看着他半晌不说话。

    “师兄？”我复问。

    “……迷师妹？”他似是有些难以置信，“是大长老有什么事要见刑律长老吗？”

    “不不……与师父无关，迷是来请罚的，还请师兄打扰一下长老了。”

    “哦哦……那你稍等。”对方一副如梦初醒的样子匆忙跑开了，走的时候还踉跄了一下。

    我心道，我以为这里都准备好我来了，但似乎不是？

    “师妹你进去吧。”那弟子又跑回来道。

    我点头称是，缓步朝里间走去。推开门刑律长老正打坐在床上，看我进来眼睛微微张开，一下有种不怒自威的威慑。

    “弟子见过长老。”我躬身道。

    “子莹师妹说的倒是不错，她猜到你会来这里，听到你来我也给她捎了信了。”他捋捋胡子。

    “师父？我本没告诉她怕她担心……”

    “你太小瞧你师父了。”他呵呵一笑，“那我不与你废话？”

    “哦好好。”我连忙应着。

    “峰山列祖在上，凌子莹长老座下弟子迷因灵术比赛对灵力控制不当，误伤同门，现罚三鞭，禁闭两日，你可接受——”

    “弟子领命。”

    我背对刑律长老撩衣跪下，正好面向着一个香台，那里有新上的三炷香。

    我从未做过这些事，但我不想逃避，我不想让这些事因为我偏离了既定轨迹，至少我是这么想的。

    大哥说上天给了我很好的品质，他从不需要多教，就是有点单纯，有点傻了，如果……

    如果什么他没说。

    我尽力忽视指尖的颤抖。全身灵力被封，鞭子破空下来时我精神紧绷竟慢了一瞬感到疼痛，只是那陡然增加的手指的幅动告诉我我的真实感受。

    三鞭结束我久久缓不过气，眼前的白光好像我将晕厥。

    ……嘶疼……

    “丫头，我派弟子送你回去吧？”刑律长老不紧不慢的开口，我却摇摇头。

    “我现在……就去禁闭……”

    对不起淼淼，这回我就不告你了，不然你也说我傻了。

    “无妨，送你去禁闭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