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工作的一天
“呼！” 方元从床上弹坐起来，惊魂未定的睁开眼睛，鼻子不断收缩着，大声的喘息着，汗水浸透的被子，只见湿漉漉的痕迹。 他用力拍打着脸，挠了挠被汗水浸透的头发，透过窗帘缝隙照射进来的阳光，似乎在告诉他刚才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梦。 居然拿世界当赌注，开什么玩笑。 况且自己小时候也不长那样，他和小男孩分明是两个人、两副面孔。 人的梦境还真是荒诞可笑，似乎自己最近想的太多了，以至于会做这样的噩梦。 方元苦笑了一声，一把抓过旁边的木质闹钟，一看时间已经早上七点多了。 对于梦境里梦到的东西，他只当是做了个奇怪的梦，他得去上班了，可没有多余的时间仔细回味下去。 急忙起床穿好衣服，简单的洗漱了一下，方元便匆匆出了门。 早上八点半，清晨的风景格外迷人，金色的阳光从东方升起，照耀着整座城市，蔚蓝的天空上飘着几朵白云，蜀都市区路面早已被环卫工人打扫得干干净净。 马路上的汽车也逐渐增多了，路边的店铺也陆续开门了，早市上的摊贩在大声吆喝：“最香的包子嘞！” 只见热气腾腾的包子铺前排成了长龙般的队伍。 方元买好早餐，开着他不知道几手的老式两厢车来到了公司，在写字楼下的地下停车场找了个车位将车停好，这才乘坐电梯来到了公司。 他们公司九点上班，不过他一般都会提前一些赶到公司，提前将每天的早会材料给打印出来，并对会议室的投影设备调试。 方元在公司的资历最浅，公司去年也没再招过新人，工作的担子自然就压在了他的肩上，这是大多数职场上的规矩。 没办法，毕竟他需要这份工作。 他是个孤儿，没有父母可以依靠，没有背景也没有钱，只能默默地接受这样的社会现状。 几曾何时，方元大学时期在治安学院里也还算是个风云人物。 不仅模样俊朗，还是他们专业常年的第一，各方面都很拔尖，一直是学生会干部，甚至还当过一年的学生会主席。 他的老师非常看好他，将其视为得意弟子，觉得他大学毕业进入治安体系是板上钉钉的事，以后混出点名堂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谁曾想，大三即将结束时，因为一次公交车上的见义勇为，摧毁了他所有的未来。 那天他碰到了一個小偷，作为一名“未来的治安官”他自然不缺站出来的正义感和勇气。 当即就喝止了已经快要得手的小偷。 岂料小偷羞恼的否认了自己偷东西的事实，随后叫喊着“你再瞎说，老子打死你”突然发难冲上来袭击了方元。 两人扭打在了一起，饶是方元制服了这名暴徒，最后治安官赶到现场也毫不留情的将他一并拷走了。 再后来，当治安官找到了那名差点被偷走东西的大姐时，这名大姐不知出于何种原因竟一口咬定自己什么都不清楚。 同时由于那一班公交车乘客太多，车上的监控也没能拍清拥挤的车厢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最后他和小偷双双被定性为打架斗殴，甚至方元因为下手太重，还被拘留了几天。 后来在老师的四处奔波下，学校虽然只给了他一个不算太重的处分，让他第二年正常毕了业，却因此留下不良记录和治安官这个职业彻底无缘。 在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消沉，方元也总算是接受了现实，在毕业后留在了蜀都，找到了这份工作。 要知道现在的年轻人想要找份过得去的工作可不容易。 他专业不对口，公司招他进来也是看小伙子形象不错又踏实能干。 这么久过去，方元曾经的那股锐气也被消磨的差不多了。 现在他并不在乎苦点累点，只希望努力赚钱能过点踏实小日子。 九点钟，其他同事陆陆续续也都来了。 他们公司是一家小名不见经传的小广告公司，所有人加起来也不过三十多人出头，业务能力也很差，连年亏损却能在这栋高档写字楼办公，足以证明老板家底雄厚了。 这家广告公司，本质上是他们老板的随意之作。 他不止这一家公司，公司开起来后，老板就来过一次，公司真正管事的是老板的小舅子，姓刘，挂职副总。 至于这位刘副总，就更是一位“大忙人”了，平时是个不成器惹是生非的主，基本上每天都在外面厮混。 这会没到公司，不用想，估计还躺在家里呼呼大睡呢。 不过这都不是方元该cao心的问题，他只要能每个月按时领到工资就行。 工作了一段时间，方元也逐渐看出来了。 这家公司创办的目的，分明就是财大气粗的老板被老婆吹了吹枕头风，想出了这个法子来安置他平时游手好闲的小舅子。 事实上，对这样的情况公司里的大部分人反而是乐在其中。 刘副总不在，另外一个副总老李是老板的前任司机，老好人一个。 他是来这家小广告公司养老的，平时也不管事。 这样的一家千里挑一的奇葩公司，一不要求业绩，二管理宽松，三能拿高薪，也算是不少人梦寐以求的工作单位了。 于是每天公司里面就呈现出现在这样一副景象。 一边是以老员工抱团的圈子聊天玩手机。 一边是以方元为代表的年轻人们拼命的工作。 经过了一早上的忙碌，转眼到了中午饭点。 看了看时间，方元停下手头的工作，打算先出去随便吃点东西。 不过随后策划组负责人刘芳便把人都挨个叫住了，然后罕见的约大家中午一起吃饭。 作为策划组的一员，这样的饭局方元自然也得去。 吃饭的地方离公司不远，只是一家再平常不过的小餐馆，点好了菜，大家便开始闲聊起来。 “这部电视剧你们看了吗，特好看，真的，没骗你们。” “对对对，我也看过，要我说简直就是年度爆款剧……” “不知道你们家那位平时在家里是不是游手好闲的，啥也不干？得亏今天是出来聚餐，不然还得回去做饭洗碗。” “点外卖啊，工作一天回家只想躺着，谁还有那力气做饭……” 每个人都在七嘴八舌的聊着，都是各自家里那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比如孩子的教育问题，洗衣做饭之类的。不过聊天时刘芳在拼命的将话题引向各家的孩子身上，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也不知道她今天打的什么算盘。 果然，当公司里一位女职员说到打算今年和她老公要个孩子时，刘芳终于是图穷匕见:“要个孩子好呀！” “我给你们说，我们家乐乐可乖巧了，我们平时给宝宝放音乐，只要音乐响起，乐乐就会跟着音乐挥手扭腰。” “这孩子还不怯生，谁想抱抱他，都乐呵呵的给人抱抱。” “有时我们说话逗逗他，他也能听懂一些，伸着头，嘴巴张大盯着我们，你们是不知道有多可爱。” “对了，过几天，他正好两岁了。” “到时候我打算在夕阳大酒楼摆上十几桌，也算是给我们家乐乐过上个两岁的生日，大家到时候可都要赏脸来哦！” 这话一出，大家都明白了过来，这才是这顿饭的重头戏。 在座的有一个算一个，一个都跑不掉！ 毕竟今天来吃了别人一顿饭，吃了人的嘴短，哪怕是当天去不了，红包也得挂上不是。 方元就知道刘芳突然请大家吃饭，准没安好心。 她平时一贯抠门到极点，还总爱占大家小便宜，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 不仅是他，饭桌上的众人也都暗自骂娘，这不就是变着法子向我们这些苦哈哈要钱吗 红包给多心痛，给少了刘芳这种小心眼能乐意 不给你工作上使绊子、穿小鞋都算是谢天谢地了。 不过这话还是不能说出来，大家心里这么想着，但是嘴里的恭维却是一句接一句。 “刘姐的儿子两岁生日，大喜事呀，那肯定得去呀！” “算我一个！” “对，保准给我侄子封上个大红包” 还有人故意耍宝的说道:“俺也一样！” 引来满桌哄堂大笑，霎时间，饭桌上浮现出一片“祥和”的气象。 ....... 酒过三巡，大家差不多都吃好了，该低头玩手机的玩手机，该聊天的聊天。 男生大部分都在玩着手机，不过公司里的老陈对手机不太感冒，他喜欢找人唠嗑，能从上班唠到下班那种！ 这会，被他发现了同样没玩手机，但是看起来无精打采的小胖子。 他似乎不避讳在座还有女生在场，自己就调侃了起来:“小胖，今天怎么没精神呀，这可不像你平时，瞧瞧你的黑眼圈，该不会是晚上去找哪个小姑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