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十八节 欢迎来到沪城
“我对你还是很了解的，就猜到你会这么问”，小卜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情，“那么你觉得什么才是我们身为伟大力量继承者的证据呢，或者按照你的说法，什么才是我们身为诸神后裔的证据呢？” 我一时语塞，对于这方面可能会出现很多猜测，但这些猜测并不一定是正确的。诸多的神话对于神明的描述不尽相同，有的神明甚至不会具有人的形态，但其中还是有相似之处落在从外表上就可以看出其拥有非凡的权柄，或是光彩照人，或是威严庄重。可是这些形容词都没有办法用在眼前的小卜身上，倘若不是机缘巧合让我得知了小卜的非凡能力，我恐怕光凭外表识人永远都无法接触贤者会所处的世界。 “这个确实很难想到”，小卜看我陷入沉默就主动开了口，“这件事情贤者会的先辈也探索了很久才确定下来；贤者会需要的是一个鲜明的标志，经过很多讨论最后创始人是这样规定的，对自己的特殊能力要表现出权能。” “什么是权能？”这个词对于我来说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的。 “就比方我的特殊能力是梦演术，表现出来就是我对这个梦境中的布置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进行调整，而这种能力在我主动允许的情况下也可以授予你”，说罢小卜便伸出手盖在我的头顶，一瞬间我便感觉到了联通，就像是将我的大脑与构建梦境的服务器接通了一般，只是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我就理解了整个梦境的构造：先前小卜的布置其实相当精妙，身边看似是一片虚无，实际上在虚空的幕布后以放射状的球形布置着代表记忆的书页，整体的结构虽然不大，一旦有任何物体经过，身处球形中心的我们必定会听到相应方位的书页翻动的声音。这便是小卜目前探查梦境入侵者的手段，这些记忆构成的书页均是泛黄发脆的纸张，想要悄无声息的经过绝无可能，这样的手段原始但足够精妙。 “你现在理解什么是权能了吗？”小卜看着我脸上惊愕的表情有点偷笑的意思，“你要是张开手会有更棒的发现。” 我如他所说缓缓张开了手，虽然眼睛中什么都看不到，但是我能非常清楚地感觉到手指上细微的丝线牵动的感觉，传递过来的触觉明确的告诉我依靠手中的丝线我就可以掌握这个小小的世界。每根线具体的用途我无法分辨清楚，我正想开口询问小卜每根手指具体的用途，却发现只是随心任意挥动手指，梦境中新的构造已经在逐步成型。当我按照脑海里的关于《闪灵》中树篱迷宫的记忆构建了围绕我们身处的球形的迷宫状防御工事以后，我一睁开眼就看到小卜额头渗出的汗珠和瞪大的双眼。 “杨兄，看不出你的集中力如此之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刻画了这么复杂的迷宫，了不起。不过我建议你不要刻画如此之大的范围，对精神力的消耗有些大；那么我现在给你展示权能的最后一方面，你仔细体会。” 小卜的话一说完我就感觉到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刚刚我生成的巨大树篱迷宫正在以rou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逝在了虚空之中，绿色的植物先是枯萎，然后再彻底化为尘土。看来即便是小卜将这一能力短暂授权给我使用，小卜在创作的权限上也远高于我。我试着减缓消逝的速度，可是完全无济于事。很快，梦中的空间回到了先前那个被书页包裹的球形大小。 小卜这时才将手挪开了我的头顶。就在脱离的一刹那，巨大的疲劳感来袭，我也明白了小卜所说的“精神力消耗”是什么意思。换句话来说，就是用脑过度后的彻底无力感。身体的其他机构还可以正常运转，但是大脑已经快要彻底罢工了。 “我理解了”，我终于信服，“而这种力量是存在于你们的血液中？”话题终于回到了最初的问题上。 “对，贤者会的最初创始人在确定了能力的定义后便开始寻找拥有能力的人，对愿意合作的人就吸纳进组织，对不愿意加入的人采集他们的血液注入自己的体内来获取他们的能力，这种获取能力的方式应该是通过残酷的实验得出的”，小卜似乎对贤者会早期的血腥历史毫不忌讳，“因此贤者会也变得更加强大。” “所以李哥身上有着很强大的血统吗？”我大概已经猜到了贤者会接近李哥的原因。 “是的”，小卜点了点头，“但贤者会接近他的目的看起来并不单纯。这也是我觉得相当奇怪的事情。我已经跟你说了贤者会对待血统中拥有能力的人的两种原则，但据我所知，贤者会并没有和他开展接触，只是动员人手对他开始了监视。” 我心里一下子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因此我急忙转移了话题：“那贤者会的最终目的是什么？就是收集齐大部分古老时代流传下来的伟大力量吗？” 小卜露出一丝苦笑，“我倒是没想到你会问这个，有个相当久远的宗旨，我也只是在组织的宪章里看到过，只是这东西太过离谱因此几乎没有任何人提这个，大部分人只是想凭借自己的能力做点有关自己利益能带来好处的事情。” “你不妨跟我说说。” 小卜脸上的笑容看起来相当滑稽，“贤者会最早的先知号称在未来的某一天，集齐了大部分能力的贤者会会重塑起古神的血脉，获得超越古代诸神的力量。没有人相信这件事，因为古神都是过于久远的事情了。现在的贤者会高层大多致力于用更加科学的手段来解释我们的力量，就比方说他们认为我的能力来源于开发了大脑皮层中的某个区域。” 总之，贤者会的大概情况小卜都跟我讲完了。在确保了我没有其他什么疑问之后，小卜解除了梦境。我回头看了一眼，李哥正刚开始吃列车员送上的包子。 其实促使我快速斩断话题的念头非常简单：我有些怀疑，那个当时在小卜耳边出现的低语与李哥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根据陆姐给出的暗示，我的声音倘若压低了，就会与小卜听到的低语极为相似。 在这其中的关系被理清之前，我不应该对此发表任何评论；也许在某一天，在我从李哥身上观察到更多信息之后，我最终能看清贤者会真正的意图，尝试去脱离贤者会的掌控。 很快李哥吃完了早饭回到了这节车厢。我和小卜之间也不便再谈些牵涉到贤者会的事情，此时我们的身份已经从贤者会的授命密探转变回了李哥的朋友以及和李哥上同一所大学的同学。其实从龙城到沪城的列车耗时并不久，我本来带了本《少年派的奇幻漂流》预备在车上看的，结果被小卜的话整的心绪不宁，连派西尼信仰摇摆不定的剧情都没有来得及看完，列车就已经开始减速了。这只说明了一件事，距离沪城的火车站已经极其近了。结果很不幸的是，列车并没能成功一路到站。前方的堵塞使得列车在距离站台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就停住不动了，不过我倒没有因此感到任何的焦躁不安，在听完了车上让乘客静待进站的广博后，我正要拿起书继续读下去，不料李哥伸出手按在我的书上。 我抬起头看着李哥，只见他另一只手越过我拍了拍小卜，同时引起了我们俩的注意：从侧面看李哥不愧是之前身边小有名气的帅哥，有型的眉毛加上线条冷酷的脸型，炯炯有神的眼睛让看着的人有十足的安全感。 “欢迎我们来到沪城。”李哥咧开嘴，自信的感觉扑面而来。 是的，新的篇章就要在这里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