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一望无际的战场上，横尸遍野，秃鹫乌鸦啄食着尸体上的rou，偶尔会好奇地去啄尸体旁边掉下来的信还有照片，照片上的便是尸体，还有尸体的家人。【】刀剑散落一地，到处都有，偶尔会有一群鬣狗来觅食，吃得满嘴腥红，尸体的内脏被吃完，血也几乎都被舔干。 但也有其他特别的物种在这战场上觅食，尸体堆中一个人影攒动，似乎在摸索着什么，近看便是一个满身血迹的小男孩，他右手拿着一块rou在吃，左手上是一把匕首，旁边的尸体上的匕首袋是空的，腹部也被开了一个洞，那洞明显有被利器割过的痕迹。 吃过rou，小男孩拿刀挖了半天的土，把身旁的尸体给埋了进去，继续摸索，从其他尸体上翻出一些照片，都是全家福，有些是和妻子的合照，有些妻子和丈夫之间还有一个小家伙，就像他一样，看到那些中间有着小孩子的照片，他不由得咬了咬牙，露出极其锋利的虎牙，上下牙好像互不相容一样，差点要发出牙齿碎裂的声音，吐了一口唾沫，扔下了照片，但又回头看看那些照片，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感情，又低下头，犹豫几秒，好几次看了看那照片又低下头，最终他还是伸手去把照片把所有翻到的照片都小心地藏了起来，放进了怀里。 小男孩思前想后，又挖了一个大坑，把那些他翻过的一部分尸体全都埋了进去，干了没几件事情，就从早上一下子忙到了晚上，他对着战场上的其他尸体鞠了一躬，他继续往前赶路，往前方的战场赶路，他不是什么打扫战场的后勤队员，他只是从尸体上寻找自己需要的东西。士兵们急着前进，后勤部队人又少，所以有一批尸体直接放弃翻找，这才留下了一批没被翻过的尸体，这些就轮到小男孩去翻找了，或多或少总能得到些什么，他也不忘埋葬他们。 他只是在流浪，在这个战乱的时代，没有双亲，仅仅只有九岁的他只能流浪，本来还是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如今因为战争却只剩他一人，他开始流浪，既然他的父母死于战争，那么他的生存手段也来源于战争，他决定，无论用什么方法，他都要在这个战场上活下去。 之前那尸体上的匕首袋他也已经拿了过来，把那把匕首藏在里面，藏进了自己的怀里。只吃了一些rou，生rou实在让他难以下咽，他勉强吃了那么点，但很快肚子又饿了，他不得不拣了一条树枝支撑着自己，这样可以防止自己倒下去，也可以减少自己的无力感。 渴了，他喝了些水，这装水的水壶也是从尸体上翻来的，行军中水和粮食都极其重要，他好不容易找到了这个没被别人拿走的水壶。 开战国是卡勒夫国和奥寺国，卡勒夫的科技高于奥寺国，他们拥有枪支还有大炮，而奥寺国只有手持刀剑的人，但是奥寺国却能和卡勒夫国打个不相上下。因为奥寺国虽然在科技方面不如卡勒夫国，但在武力方面却是世界顶级。参战的还有刺客，弓箭手，这批训练有素的战士，完全不输给枪支大炮。 也不能说奥寺国科技低于卡勒夫国，卡勒夫的武器也是从其他地方购买的，奥寺国从古就崇尚武力，不屑于购买这些枪支铁炮。 刚开始的确是不相上下，卡勒夫稍占优势，后来卡勒夫国渐渐没有了弹药，这枪支没了弹药还不如一块板砖好使，卡勒夫国的士兵只能重新拿起了刀和剑。但是，卡勒夫国的士兵只能被奥寺国的士兵慢慢屠杀，面对着同样拿着刀剑的敌人，奥寺国的士兵士气大涨，而卡勒夫国的士兵却没了底气，而本来奥寺国的士兵就比卡勒夫国的士兵在冷兵器上要用得熟练得多，卡勒夫国从有优势的那方渐渐转为劣势。 而卡勒夫国的国王不肯补充弹药的原因有三个，一是他的新宫殿正在兴建起来，二是他即将要向列厄国送去一份厚礼，为了迎娶列厄国的公主，到时候战争打赢了，又娶到了一位美丽的公主，这可算是双喜临门啊。第三个原因便是他怎么也不相信别人禀报内容，明明有着枪支大炮，怎么可能打不过呢？ 卡勒夫国王的心腹，敕谕，卡勒夫很信任他，很多事情都听他的。在事实上敕谕已经得到了大部分权力了。他联合几个掌有兵权的手下，推翻了卡勒夫，自己当上了国王，马上下达指令，将国库里的钱大部分都用于军事，然后还花了大价钱从武器制造大国购买了一批新型武器。还从其他国家购买了军粮，马上发往前线。又花钱征了不少新兵。 卡勒夫开始反击，面对那些新型的强力武器，奥寺国根本不是对手。奥寺国渐渐被打退，兵力也逐渐减少，国王也力不从心了。 而这个小男孩，处在的战场，便是卡勒夫开始反击后，逐渐逼退奥寺的战场。小男孩并不属于哪个国家，他们是属于其他地方的居民，也不属于其他国家，无国籍，只是被无辜卷入了这场战争，所以死得无声无息。那些杀他父母的士兵穿着灰褐色制服，手里拿着刀剑，毫无疑问，那定是奥寺国的士兵。 小男孩跟在卡勒夫军的后面，搜集士兵尸体上一些值钱的东西。他虽然想要复仇，但他没有这个能力。他去报仇过，被打得无比狼狈，那边的将军恼羞成怒，举起剑对着他的脖子，但他却连害怕的感觉都未曾有过。他只是用锐利的目光看着那个举剑的将军。直到有一个大将军站出来说放了他，那个将军才放下了剑，小男孩见状立刻就跑。也没向大将军说声谢谢，他也根本不信任别人。 “将军，为什么放过这个小孩？没看见刚才他想杀了我们吗？留着他是个祸害！”那个举剑的将军和大将军说道，他不明白原因。 “杀了他太可惜，虽然不知道他来杀我们的原因，但是这个小孩，现在不死，将来必定能成大器，你就好好看着他的未来吧。” “在这战场上，一个小孩如何能生存得下去呢？就算我不杀他，他活在这个战场上也是个折磨，还不如杀了他，给他一个痛快。” “你杀了他他现在就会死，你不杀他他还可能真的能活下去，收收你的戾气吧，你堂堂一个将军居然还会怕这么一个小孩？这可侮辱了我们奥寺军的军威，你什么都别说了，以后出了事情我负责，这件事情到此为止。” “可是，将军……”还没等这个将军说话，大将军就走出了堡垒。那将军看着大将军的背影，眼里射出两道冷光。随后这个将军也走出了堡垒，找到了一个手下，偷偷吩咐了一件事情，那手下便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之后没几天，国王就传来了指令，让克朗将军上任大将军，原大将军威斯特被撤职。威斯特对这件事情没说什么，默默离开了军队。那时侯有人想给他送行，但是看到克朗看威斯特的那个眼神，就没人敢去给威斯特送行了。不过威斯特心里明白，他离职未必不是一件好事，现在战火正旺，奥寺军占了优势，这就意味着他要杀更多的人，这样离职反而更好，他上任将军是被逼无奈，现在被撤职了反倒正合他意，他也没什么抱怨的。 威斯特离开了不久，本来占据优势的奥寺军却节节败退，国王把罪归于克朗，克朗被处刑，而国王又无脸再求威斯特上任将军。 威斯特撤职回家，也没什么可以做的，他收养了一批流浪小孩，这些都是喀纳村的遗孤，其实那个小男孩也就是这么一个身份。 威斯特教他们学文习武，像一个父亲又像一个老师，很受孩子们喜欢。因为被撤职了，所以也没有收入，他不得不出去找工作，那些孩子们就在家里乖乖地自习。当然也有几个调皮的，每次威斯特回家都会听到哪几个孩子今天又闯祸了，而且总是那几个不乖的。 奥寺国的国王狗急跳墙，不理会大臣们的建议和劝导，直接把所有城池兵力都聚集在首都，让士兵们在首都周围驻扎，直接放弃了其他城池的老百姓。威斯特是住在首都的，但是见此情形，他知道此处不宜久留，所以带着自己收养的孩子们来到了咯纳村。这里已是一片狼藉，这就是奥寺国曾犯下的罪行。 威斯特利用那些旧房子的各种部件，自己搭建了一个简陋的小木屋，咯纳村本就有田有地，威斯特便种田养家畜，在这里定居了。 而后来，卡勒夫吞并了奥寺，小男孩跟在卡勒夫军的后面，也到了奥寺国，但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复仇，也不知道该向谁复仇。 奥寺国国王被流放，本来卡勒夫国王想派人去暗杀他，但不知怎么回事，在他们动手之前，奥寺国国王已经暴毙荒野，也不知道是谁干的。国王尸体上的伤口很浅，但是伤口非常多，而且伤口杂乱无章，让人觉得这根本不是暗杀者做的，而是一个杀人狂做的。从这伤口也能看出，杀人者的力气不大，很有可能是个女的，而且似乎和死者有仇。虽然伤口很浅，但是身中如此多刀也会立刻毙命。但是这个伤口的数量明显超出了毙命的范围，看得出来，死者毙命后，杀手还在不断地在死者身上增加伤口，伤口像蜜蜂窝一样，密密麻麻布满了全身。除了脸上斜的有一条刀痕，这是算全是伤口最不密集的地方了。其他地方都没幸免，也就因为脸只被砍了一刀才依稀能辨认出这原来是奥寺国的国王，一个个连在一起，死者皮肤里的息rou都被捣碎了露到了外面，这简直令人毛骨悚然！ 复完仇的小男孩只能回到咯纳村，他也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去。不过在那边他却看到了之前奥寺国的大将军威斯特。虽然威斯特对他有救命之恩，但小男孩似乎并不把威斯特当作恩人来看，反而是冲上去和威斯特搏斗。 但一个九岁小孩又如何是一个大将军的对手呢？但是大将军只是在躲闪，没有对小男孩出手。小男孩没注意到这点，自顾自攻击。 拿着一把匕首，不停地挥来挥去，匕首上还沾着血，而且是沾满了血，而小男孩面无表情，这个样子的他真的和一个杀人狂一样。 “飞刃，你为什么在这？大家快来，这是失踪好久的飞刃啊。”屋里的孩子听到外面的动静便跑出来，结果第一个出来的孩子看见这个挥着刀的男孩就大喊，看来他们认识。 “什么？飞刃在外面？艾尔，你可别骗我啊，他已经失踪好久了。”另外一个孩子跑了出来，看来他们都认识这个叫作飞刃的男孩，因为都是一个村的遗孤，认识也很正常。 那些遗孤全都跑了出来，时隔两年，他们第一次见到飞刃。他们都以为失踪的飞刃已经死于战争了，没想到他居然还活着，真是个奇迹。 “艾尔？斯卡勒特？利威？弗兰克？你们怎么在这？”飞刃惊讶，这个大将军应是屠村的凶手，怎么会和村里的遗孤在一起呢？而且看上去似乎关系还不错。 “我们……”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这个人可是杀害我们父母的凶手！你们为什么和他待在一起？难道他没有伤害你们吗？他肯定有什么企图！”飞刃冲他们大喊。 “飞刃，我们……威斯特老师对我们很好，他不是什么凶手。”艾尔站出来说话了，这里他和飞刃的关系最好，不过这也仅限于以前，现在两年没见，基本已经形同陌路了。 “他是在骗你们！你们不要信他！他之前穿的衣服和那些杀了村里的人穿得一模一样，我没有骗你们，他之前是个将军！是奥寺国的将军！是屠杀了咯纳全村大人的凶手！” 几个孩子听得云里雾里，他们并不明白“屠杀"，"将军"的意思，更不知道"奥寺国"是什么。 见那些遗孤根本不听他的话，飞刃又再次把匕首对准了威斯特。威斯特也没有说什么，没有解释什么，他知道解释没用。如果一两句苍白的解释能够平复失去亲人的伤痛的话，那么这些亲人也算不上是什么“亲人”吧。 “既然你们不相信我，那么你们也不要妨碍我报仇，乖乖在旁边看着吧。”飞刃冷冷地看着威斯特，又冷冷地对那些孩子们说。 “两年前我父母死的情形我到现在都还记得，每个晚上做梦都会被惊醒。刀将他们开膛破肚，父母满脸血迹瞪大着眼看着我。” “那杀人的士兵将刀上父母的血都甩在我的脸上，还在我耳边低声对我说，让我尝尝这父母的血的滋味。我永远都无法忘记那天！难道你们就忘了吗！难道你们已经想不起父母了吗？难道你们的神经都已经麻木了吗？你们真好啊，记不起，每天晚上睡得安稳而又香甜，可我却忘不掉，我誓死要报这个仇。” 飞刃冲过去，举着匕首刺向威斯特，一下子，绽开的鲜血一点一点溅了飞刃一整脸，威斯特没有躲开，结结实实挨了他一刀。 “为什么不躲开？你瞧不起我？你觉得我不敢刺下去？还是你觉得和一个小孩不用认真？”飞刃拔出那匕首，开始质问威斯特。 但是威斯特却一把抱住了飞刃，这让飞刃措手不及，仇人居然在拥抱他？荒唐至极，但是他却犹豫了，现在他有很好的机会，他可以直接拿匕首就往威斯特背上扎好几下，抱着他的威斯特现在一点防备都没有。 “孩子……是什么……让你举起了匕首，你这么小，不该知道“报仇”“屠杀”这些词语……你不该知道这些，你该拥有一个美好的童年，你的人生不该被复仇和杀戮占据，这都是我的错，如果你要杀我我也不躲！若那样你能解气，若那样你能放下心里沉重的复仇包袱，你杀我千次万次我都愿意……” “为……为什么？你……你为什么要……要说这番话，你不是杀人狂魔吗？你……你到底为什么？为什么？”飞刃眼里含着泪水，紧紧握着匕首的那双手也不住地在颤抖着。 “我该为此赎罪……你的父母虽然不是死于我的手下，但我该为此赎罪，你可以选择杀了我，我不躲，我就在这里，但是如果杀了我，能不能请你放下复仇的包袱？你还只是个孩子，现在战争已经结束了，你的人生不应该被束缚在复仇的阴影里。”说着，威斯特的眼泪流淌下来，流到了飞刃的满是血的脸上，guntang的泪水，没有一份真情实意是无法流出这种泪水的，虚假的泪水是冰冷的。 “我……我……”飞刃哽咽，说不出话来，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但是既然能选择杀死威斯特，也应该能做其他的选择吧。其他的选择么？能有什么其他的选择呢？ ……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