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京城大乱
紫禁城,昭德门。 项岐伯第一时间坐上马车往皇宫赶去。 昭德门处已水泄不通。 有离得近的大臣已经先赶往皇宫,都在昭德门处堵了起来。 最前面的已经有臣子开始跪了下来,像引发的多米诺骨牌,围成扇形的大臣从里向外纷纷跪倒。 项岐伯跳下马车,步履匆匆,依旧不失稳健。等他到了昭德门前,蹙眉暗叫:不好,这历王疯了。 皇帝的尸体赫然挂在昭德门上,面孔惨白,胸口透体留下的血迹已经暗淡下去,身上依然是秋狩时那套装束。 项岐伯上车,“去太傅阁。” …… 太傅阁。 太傅闭眼深沉,看不出过多的情绪,可掌着茶盏的手微微颤抖,出卖了他此刻的心境。 “真不是本王。”秦政有些歇斯底里,在大殿里来回踱步。 李平和吕不言在旁一言不发。 “报,”侍卫跪地,“右丞相求见太傅。” 王正平睁眼,“请。” 侍卫还未起身,项岐伯已经跨入殿内,如炬的目光扫过众人。 “有人趁今夜混乱,盗走了皇帝的尸身。”秦政看到项岐伯,再次开口解释,“府内三品高手仅一招之敌,而后就听说……” 项岐伯示意历王住嘴,看向王正平,“太傅怎么看?” 太傅放下茶盏,叹口气,“去闯一趟观星楼。” …… 观星楼闭门。 “除皇室宗亲,其余人等不得入内。”两名白衣术士重复着这句话,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 观星楼自存在起,就有这规定,所以太傅才用了个闯字。 显然,事情已经脱离太傅和项岐伯的掌控。 现在看来,历王也确实没有理由这样做。如此一来,历王手上的底牌现形,捞不到任何好处。就算历王再不济,也不会傻到将水搅浑,自己却不从水里捞鱼。 项岐伯面无表情,从观星楼前转身离开。 …… 此时凤栖楼里。 这里距sao乱现场比较远,只是听到爆炸声和兵士在空旷街道上散乱的脚步声。 秦熵刚离开窗口,转身看向卿依依等人的一刹那,沈万书气机燃放,单手结印,另一只手撑起一道力场,护在秦熵身后的窗口处。 同一时间,张玉泉飞身按下一脸懵比的秦熵。 一道巨大的冲击力此刻撞上沈万书结成的防御力场上,冲击形成的余波将立场以外的墙体直接掀翻,门窗瞬间不复存在。 “三品高手。”柳月如护弟子心切,虽搞不清状况,但第一时间离开肯定是对的,“走,从后门。” “师父……靳尚他。”卿依依不肯走。她大约已经猜到,这波偷袭就是冲着秦熵来的,既然是三品高手,自己的师父留在这里肯定更加稳妥。 柳月如皱眉,她清楚自己徒儿的个性,所有徒弟中,卿依依最小,也最受自己喜爱。如果不是对这小子有意思,她肯定不会愿意自己冒这个险。 哎!女大不中留。柳月如在心底叹了口气,“跟你师姐们赶紧离开,你们留下来是累赘,为师护不了你们周全。” 卿依依感激地看向师父,这一次没有犹豫,带着师姐们从后门离开。 “去右丞相府。”被张玉泉护下的秦熵起身,冲卿依依喊道。 随着第一波攻击的未消余波,三个身影从街上杀了过来。 虽不知道对方是谁,这架势,秦熵知道对方打算一出手就置自己于死地。 对方应该是已经知道有两个道门三品在自己身边,于是一次派出三名三品高手,拿捏自己。只是,卿依依的师父柳月如今天的出现是偶然,对方没有预料到的。 就算知道了,想再调动又不是大白菜的三品高手,怕是也没这么快,所以才会找机会偷袭。 只要不能迅速杀掉自己,这样对峙下去,项岐伯那边肯定会有动作。秦熵很笃定:不可能项岐伯比对方迟钝这么多。 起身后的秦熵毫不犹豫,趁三个刺客跟柳掌门他们缠斗在一起之前,就往卿依依离开的反方向跑去。 这边刚走,气机碰撞的强烈震感便从身后传来。楼上已经吓傻的姐妹们尖叫着。 顿了顿,秦熵回头,冲上二楼,将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的姐妹们一个一个接下楼。 “还有人在楼上没有?”上下跑了三趟,送走最后三个姐妹,秦熵问到。 小玉停住脚步,“小香还在三楼水云间的房内,被倒下的床压了脚。” 本为了逃命节省时间,本来就与小香有嫌隙的小玉没打算说。可秦熵来回三次将每一个姐妹带下来的样子让她犹豫了,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秦熵转身再次跑上楼。 一块被高手气机碰撞带飞的木屑正巧穿过秦熵小腿,秦熵整个人都被带携着飞了出去。 随着高手战斗激烈,凤栖楼以及附近几座建筑都受到剧烈的波及,这一条街眼看将要变成废墟。 秦熵忍住麻木之后的剧痛,爬到三楼,找到小香,抬起床,将小香拖了出来, 此时,轰然爆发一阵更加强烈的冲击,凤栖楼底层被生生摧毁,没了底楼支撑的二三楼,如同断脚的巨人,轰然跪地。 秦熵一把抓过小香,牢牢护在身下。 …… 林喜带人赶到凤栖楼的废墟处时,三名刺客不再恋战,转身逃离,没有一丝犹豫。 “赶紧挖开瓦砾找人。”林喜指挥着带来的兵士七手八脚的将废土搬开,寻找瓦砾底下的秦熵。 “为何要回身救这些清倌人?”沈万书有些埋怨:师尊看重之人,如果因为这些青楼女子枉送了性命,那自己的机缘岂不是也成了泡影。 张玉泉在一旁很认真的思考,然后抬头疑惑到,“清倌之人就不是人了吗?” 跟师弟拌嘴这么多年,沈万书知道张玉泉是个死脑筋,也就不再多说,只是摇摇头,希望秦熵没死。 …… 将小香护在身下的秦熵恍惚间觉得天地都崩塌了了一般,眼前一片黑暗围绕。 等一阵眩晕感过后,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并不在凤栖楼,而是身处一片荒地上。 身下小香已经昏厥,但并无生命危险,甚至除了被床压到的腿伤外可以算毫发无损。 身前一团黑烟凝聚,慢慢显出一道黑色的人行。 他救了我?秦熵疑惑。 黑影走向秦熵,伸手掐住秦熵的脖子。 顿时生出无力感和危机感的秦熵惊恐到,“你要干……什……么?”咳咳。
掐住脖子的手没动,黑影身体却化做一道烟,朝秦熵的嘴里钻去。 就在黑烟碰触秦熵下意识闭合的唇齿之时,道长给他的火漆封符突然闪出一道金光,黑烟瞬间松开了手,冲天而起,飞窜出去。 金光即可追着黑烟也冲天而去。 咳咳,差点窒息的秦熵深吸一口气,氧气充盈肺部那一瞬间才觉得自己又活了下来:多谢道尊送的礼物,还好有防深喉功能…… 这边吐槽刚完,又一道黑烟从另一个地方凭空出现,凝聚成一个人形。 又来?秦熵顿感大事不妙,这火漆封符只有一个,这黑影却有两只:道尊失算呀! 不过这个人形跟刚才那团人影不同,这次黑烟凝聚出来的是个活生生的人。 那人朝秦熵走来,冷笑到,“看来还是师父棋高一着。虽不能直接夺舍,先送你个礼物再说吧!” 秦熵起身想逃,一股劲力压住双腿使他动弹不得。 情急之下,秦熵再次摸出玉笛,使劲吹了起来,一次吹不响再试一次,就这样在那人戏耍般走到他身边之前重复尝试着,看能不能在紧急关头召唤出救世主蒙奇。 结果,依然吹不响。他气愤地将玉笛扔到一旁,用手抓着地想借力往前挪。 “哈哈哈,想跑?”那人近身,隔空将秦熵翻了个身,戏谑地俯视着他,“我倒要看看师父口中的天选之子到底是个怎样的废物。” 说完,不容秦熵反抗,他挤出一滴眉心之血,强行滴入秦熵嘴里。 逃过了深喉,最终没逃得了口爆……被压在地上的秦熵自闭了…… “废物,真不知道师父为什么会看上你。”那人将血滴入秦熵嘴里后,扔下秦熵,重新化作一团黑烟飞走了。 秦熵自暴自弃的躺在荒地上,都没打算试图把那滴血吐出来。因为他很清楚,那滴血进入嘴里之后像有生命一样直接融入了自己体内,根本吐不出来。 今天突然发生的变故,秦熵还来不及细品。京城的sao乱远不止他看到的这么简单。杀他的刺客,只是整个黑幕中的一小块。 …… 作为匈奴第一高手,呼延庆可是二品战力的存在。与他对抗的三道身影分别是禁卫军四大营中的三个侍卫总管:王狰、牙隐和李木林,都是宗师水平的三品高手。 呼延庆一直忌惮还未露面的御前侍卫大总管蒙奇,才未敢下死手。 他深知此次匈奴联姻使臣在咸阳被杀,莫度单于肯定会向大秦讨个公道,自己在这儿就是摆一个泄愤的态度,真要死磕,皇城之下估计很难全身而退。 “刺客已经抓住,呼延庆将军请住手。”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第四到身影停在四人打斗的地方,脚下已经成为一片瓦砾。 三道身影脱离战斗,停在第四道身影旁。 “哼!”呼延庆也收了火红的弯刃,鼻子里发出不屑之声,“堂堂大秦王朝,就是这样的待客之道?” 第四道身影苏浅躬身到,“呼延将军,请给我一点时间,定将事情查实给将军一个交代。” xiele愤,也表了态,呼延庆没必要在这里扭着不放,就着对方给的台阶,赶紧下了,“三天时间,否则,莫度单于必然亲自挥军南下,亲自向你们讨个说法。” 说完,一闪身形,往驿馆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