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中文网 - 玄幻小说 - 朕非汉废帝在线阅读 - 第397章 初审霍禹,拒不认罪,数百死士,有何阴谋?(求订阅)

第397章 初审霍禹,拒不认罪,数百死士,有何阴谋?(求订阅)

    魏相猜得不错,最难啃的骨头,自然就是谋逆案。

    范明友和田广明所部败亡实在太快太突然了,许多知情之人都已经死在了乱军当中,印信也多有毁损。

    加上霍禹等人本就有意遮掩,不仅斩杀了范明友和丁平,连带偏将和幕僚也全部斩杀殆尽,能将谋逆之事指向霍禹的人证和物证更少到了极点。

    范明友麾下共有十二个校尉,五个死在乱军之中,四个被霍禹阵前斩杀。

    剩下的三个人,一个是霍禹本人,一个是霍云,一个是霍山——后两人并未找到尸首,更没有被捉住,想必还在逃窜。

    主将、护军使者、偏将、幕僚和校尉,全部都死了,再往下那些军侯知道的事情已经很少了,找了一圈,能指证霍禹的人竟然找不出一个来。

    至于田广明和田顺两部叛军,剩下的偏将和校尉倒是不少,但他们与霍禹并不熟识,所以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霍禹果然毒辣,用壮士断腕的方法,为自己换了一个“清白之身”。

    这第一天里,黄霸和魏相两人都取得了不小的进展。

    前者直接抄了霍家,并将淳于衍、霍显捉拿归案,幽囚了霍光,将账册文书封存了起来,只等审问淳于衍和霍显。

    后者更是直接将整个贪腐案已经审理妥当,只待其余人犯到案,就可以依样画葫芦,逐一定罪了。

    而丙吉的进展要小很多。

    因为缺少证人和证据,丙吉没有立刻贸然提审霍禹。

    他只是核对了三路叛军军侯以上的人员的名单,试图从中找到一些突破口。

    连续审问了十几个君侯之后,丙吉只得到了“佐君盟”这三个字,与霍禹等人有莫大的关系。

    至于佐君盟的目的是什么,成员又有谁,丙吉一概不知。

    到了第二天,丙吉拿到了魏相送来的那本黑账,顺藤摸瓜又查到了几个佐君盟的人。

    但是,所有佐君盟的人,都只与霍云及霍山联络,查来查去,都落不到霍禹的头上。

    而这些人也不知道佐君盟要做的事情到底是什么。

    至于第三天,丙吉又审问了新进押回来的霍禹的私兵部曲,但是仍然一无所获。

    他们要么对霍禹做的歹事一无所知,要么就只是拿钱办事的亡命徒,不知内幕。

    丙吉还得知霍禹和霍云兄弟在北城郭豢养了不少死士,有数百人之多,尚未到案。

    就这样,三日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

    涉及贪腐案的其他罪员陆续到岸,而霍家的家訾也清查了一大半,但丙吉仍然没有太多的进展。

    这几日,除了审问了一波又一波的人犯之外,丙吉只做了两件事。

    一是请天子下诏,让各郡国都尉搜捕霍云和霍山兄弟二人;二是请天子派绣衣卫在北城郭里到处暗查,寻找霍禹豢养的死士。

    但这两件事情却也急不得,所以还要等下去。

    天子说过,谋逆案涉及的人最多,但能不能以此定霍禹的刑并不重要:毕竟有其他两案来兜底,霍家没有谋逆案亦可族灭。

    但是未能完成君上的嘱托,这让丙吉仍然觉得有负皇恩。

    第四日的辰时,丙吉早早地来到了廷尉诏狱的正堂,他没有任何的耽误,就把诏狱令陈修找来,坐在一起细细地整理这几日来获得的证词口供。

    字数倒是不少,但是能将霍禹定为谋逆罪主犯的却不多。

    看了半个时辰之后,丙吉不禁就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苦说道:“陈公,口供有限,不管成败,今日必须要提审霍禹了。”

    “可是如今这样问的话,他断然是不会认罪的。”

    “不管如何,也要先审一审这霍禹了,本官现在对一件事情很好奇。”丙吉缓缓说道。

    “丙公为何事而好奇?”

    “霍云和霍山都逃了,这霍禹为何不逃?”

    “诺,下官明白了,下官现在就去安排。”

    “有劳陈公了。”

    巳时未到,丙吉就在诏狱的刑房中,见到了霍禹。

    刑房不大,霍禹也没有被锁在当中的立木上,而是关在了刑房的隔间里。

    霍禹是在安定郡阴槃城下带着范明友等人的人头,到赵充国大营投降的。

    因为干系重大,过程曲折复杂,所以赵充国不知如何处置霍禹,仍然好吃好住地对待,派人将其牢牢盯住,不让随意行动。

    而后,赵充国就亲自将霍禹押到了漆县,再一路来到了长安城。

    所以,兵败至今,霍禹并没有吃太多的苦头,纵使这几日被关在诏狱里,也是单独住在“上等”的牢室里。

    所以霍禹除了面色有些苍白和憔悴之外,并没有其他的异样:整个人隔着栅栏站得笔挺,只是穿着一身粗布的麻衣,但仍然难掩武将的气质。

    几年之前,丙吉曾经担任过大将军府的长史,那时常常可以与霍禹见面。

    虽然那个时候,霍禹就已经非常桀骜了,对大将军府的属官也毫无敬意可言,但是丙吉那时从没想过对方竟然会谋逆。

    “禹将军,好久不见。”丙吉说道。

    “丙公,数月不见,没想到你竟然又得高升,在这多事之秋能得县官的厚爱,真是令人羡慕。”

    霍禹的话里尽是耻笑,看来他仍然将丙吉看作是忘恩负义之徒。

    “君命不可违,不管身居何职,都是为大汉天下罢了。”丙吉不为所动地说道。

    “那丙公如今是何职呢?”霍禹问道。

    “光禄勋、总领尚书事。”

    “哼,总领尚书事可是中朝的领衔人物,难怪丙公意气风发啊!”

    丙吉对霍禹这赤裸裸的揶揄毫不在意,今日不是来和霍禹斗嘴的。

    “县官派本官查问范明友谋逆一事,接下来还请禹将军能回答本官几个问题。”丙吉平静地说道。

    “既然是县官有诏,那丙公只管问,本将定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霍禹淡漠地说道。

    此刻,在这刑房之中,除了他们二人之外,就只有陈修临时充当书佐在记录口供了,所以显得有些冷清。

    “请禹将军将你所知道的谋逆的过程,详细地说一遍。”丙吉问道。

    霍禹没有抗拒和迟疑,仅仅思考了片刻就说了起来。

    他所说的谋逆的整个过程与真实的情况没有太大的出入,但霍禹完全是把自己当成了一个普通的校尉来叙述此事的。

    当日在帐篷里歃血为盟的人,要么都死了,要么就逃了,霍禹说自己不在场,也没有人可以戳穿他。

    半个时辰之后,霍禹就把整个过程大致地说了一遍,丙吉没有找到漏洞。

    “霍将军,范贼是你的姐夫,他与田广明密谋的时候,就不曾与伱有过半点的透露?”

    “范贼心思缜密,出征之后,并未与本将说过太多的话,所以在他要谋逆的事情,本将亦不比其余的校尉偏将先知道。”霍禹神色入常地说道。

    “那你是何时发现他有不轨之心。”

    “早在灵武城下,本将就起疑心。”

    “那为何到了阴槃才动手反正?”

    “本将势单力薄,只能韬光养晦,待天时而动,幸亏不辱使命,斩杀了范贼及党羽,才得以洗刷自己的冤情。”

    “那为何又不生擒之?”

    “范贼在军中的威望颇高,本将没有十足把握将之生擒,也怕节外生枝,所以只能抓住时机,骤然出手,将其斩杀,从而瓦解叛军。”

    “那为何又要将所有校尉及偏将一同斩杀,不留一人?”

    “丙公恐怕未曾上过沙场吧,两军对垒,乱军之中,你死我活,怎可能手下留情,而且那些叛将亦非全部死于我手。”

    丙吉听完这些回答,有些无奈地看了看陈修,眼神交流了一番。

    霍禹果然缜密,而最大的仰仗就是杀掉了所有的知情者,自然不慌不忙。

    接着,这丙吉又问了霍禹许多的细节,但是霍禹对答如流,仍然没有漏出任何破绽。

    仿佛自己真的是被范明友蒙蔽的忠勇之士。

    霍禹没有霍光那么深的城府,却也不是无用的草包。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了,陈修所记的爰书已经有十多页了,有用的内容寥寥无几。

    这时,丙吉和陈修从刑房中退了出来,暂做歇息。

    “没想到这霍禹竟如此难缠。”丙吉感叹道。

    “府君,要不要直接用大刑,下官和县官学过刑讯之术,可以一试,霍禹也未必能扛得住。”陈修试探着说道。

    “陈公小瞧霍禹了,此人虽然嚣张跋扈,但也是在沙场上打熬出来的,做的又是族灭的歹事,不会轻易屈服于大刑的……”

    “而如今霍禹在阵前斩杀了名义上的谋逆首犯,对他直接用刑,恐怕也会有损县官的仁德。”

    不只会影响天子的仁名,还会影响丙吉的仁名——不到万不得已,丙吉是不愿背上酷吏的骂名的。

    “府君看得透彻,倒是下官将此事想得太简单了一些。”陈修恭敬地回答道,但内心并不认可,毕竟他是法家的信徒。

    “霍禹破釜沉舟,县官也知其不是一块好啃的骨头,我等不必太担心……”

    “御史中丞魏公所查的贪腐案有了眉目,廷尉黄公明日就会审问淳于衍和霍显,霍家就算躲过谋逆案,也躲不过其他两案。”

    陈修的品秩现在还不高,自然不知天子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

    如今听到了解释,才明白此间的深意,但是他仍觉得丙吉太过小心仁慈了一些。

    “如此说来,这谋逆案倒成了锦上添花的事情?”陈修问道。

    “正是,所以本官现在更想知道,霍禹回长安之后,还有什么企图。”

    丙吉心思缜密,对霍禹也有几分了解,知道此人天性凉薄,自私自利,绝不会为了霍显和霍光以身犯险并自投罗网的。

    他冒险回长安,更不会是为了活命,那么定然有其他的目的。

    “府君是说这霍禹还另有阴谋?”

    “至少他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即使霍光认输了,这霍禹也不会轻易认输的。”

    这几日,长安城一直在下雪,而且越下越大。

    丙吉和陈修只在院中只是站了片刻,身上就落满了雪,手脚也跟着冷了起来。

    “今夜就要到未央宫向天子上奏案情,必须要问出一些眉目来。”

    “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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