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处罚（下）

    她看到她继母的脸色，就知道自己已经彻底地把古正月惹怒了。

    古正月瞪着眼睛看她的时候，她就预感大事不妙。

    上一次受罚是什么时候？印象好像有些模糊。古正月当着人的面，从来都是对她一副慈母的样子，免得被人嚼舌根说后母虐待丈夫前妻的女儿。但是背地里——

    “丁姨，丁姨。”古正月抬高了声喊起来，那眼神仍然是瞪着她。

    丁姨听着她的叫声，一大把年纪忙不迭地跑过来，微微地弯了一下腰，还不敢正眼看着她，毕恭毕敬地喊了一声：“太太。”

    “马上把这个人给我关起来！”古正月每次要惩罚她的时候，花样百出。小的时候专门捡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打，还不允许她哭，越哭越打。

    “关？”丁姨俨然没有领会到她的话。

    “我们家不是有个杂物间吗？把她关到那里面去！”古正月的口气凶极了。凌星妍相信如果杀人不用偿命的话，她一定会冲过来掐死自己，谁让她把自己收下的钱又要再吐出来。

    “太太，那里只是间堆放杂物的房间，而且许久不打扫了，里面灰尘……”丁姨不敢替星妍求情，也不想看着自己一手带大的二小姐受苦，所以她只能采取迂回的说法。

    “我的话你没有听到了吗？是不是要我把你开除了，你才明白我的意思！”古正月满脸怒容地说道。

    丁姨不敢再说话。她在这里做了二十几年，与星妍感情深厚，即使受尽了古正月的气，她也不想就此离开。

    “丁姨，我跟你走吧。”星妍不想看着一手带大自己的丁姨进退两难，主动地提出要去杂物房。

    “丁姨，我要一直关着她，到时你可别放她出来，否则我拿你拭问！”古正月说完之后就离开了。

    丁姨无奈之下只好把她带到了杂物间，光是找钥匙就找了半天。推开门，一股霉尘味扑面而来，已经很久都没有人进来过了。这间房也是古正月建议堆放杂物，她这个人对钱的观念很奇怪，很爱财，又常常买一堆不实用的东西来。杂物间里放着香水，只喷了一次就不喜欢的香水，一整箱地放在那里。还有古正月不再穿的衣服鞋子，总之乱七八糟的东西很多，很杂，简直没有地方落脚。

    “二小姐，你要不先在外面呆着，等我进去收拾好之后你再进去好不好？”

    “丁姨，不用了，我又不会在里面呆一辈子。你走吧。”她怕丁姨不放心自己，连忙说道。

    丁姨露出难过的眼神。二小姐可是她带着长大的，这些年以来明着暗着已经吃了古正月两母女不少亏了。好不容易有个机会搬出去了，又发生这样的事。

    “走吧，您去忙吧。”她知道丁姨待自己有如女儿一般，每次看她受罚，丁姨总会难过到不行。她只能把丁姨往门外推，接着又悄悄地关上了门。

    这时门口响起了交谈声，还伴着丁姨惶恐的声音。

    “太太呀，你这是干什么呀。”

    “丁姨，你去干活吧，这里没有你的事。”这明显是古正月的声音。

    “太太，你不能把门锁上啊。那里面尘土飞扬，许多都没有打扫过了，人在里面呆久了会晕的。”丁姨轻声的，怯怯的，可是又坚定的声音响起。

    “丁姨，你总是跟那个死丫头跟我做对是不是？我告诉你，你要是再这样，我马上让你回养老去！你什么玩意啊，我做事还要听你的意见。我这个太太的位置给你做好不好？”

    古正月的话堵搡得丁姨无言以对。

    她听到房外面上锁的声音。接着脚步声又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