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无处安放的心

    生起炭火，在圣灵湖里舀一壶水便煮起来，不多时水烧开，往茶壶中放入一小撮茶叶，提起水壶放一边晾着。

    “这是怎么了？冲茶啊！”老爷子看着也有点急眼。

    “嗤！老头子懂什么！你天天呆这里估计都没喝过好茶吧，水刚烧开就冲茶会使茶香流失。”楚涡装作不屑的说。其实他哪里懂得这些，不过是小酒馆的老头子说了一句他留了个心罢了。

    “哎！你这臭小子画风变的有点急啊。”

    “呃！好像真是，老爷子说的对。罢了，心态还不能掌控如意，老爷子勿怪。”楚涡说着提起水壶往茶壶中注水，只有淡淡的茶香溢出，心中默默算了时间，才给茶杯满上，推到老爷子面前。

    老爷子轻端起茶凑到面前闻了闻，皱了皱眉，呷了一口，眯着眼睛好一会说道：“沉若山岳轻似烟，花开花落花下眠。半梦半醒半浮生，笑看沧海化桑田。好茶！”

    楚涡愕然，这茶虽好，但哪当得这评价？当即仰头饮尽杯中茶，细细品了一番，皱着眉头提起水壶续了一杯水，又一口饮尽，吧嗒了下嘴，说道：“这水…有古怪。单饮淡而无味，泡茶却喝出时光的味道来。”

    “哦！这不是你这茶本味？我还以为你这小子悟到时光大道了呢。这茶叶给老朽来一斤，这里的水随你舀。”老爷子瞬间将茶几上那包茶叶收走，两眼放光的说。

    “老爷子你这就不厚道了，这湖这么大，差那点水吗？可我的茶叶却珍贵着呢。再说了，这是你家圣灵老祖的大道感悟，跟你有什么关系。”楚涡看着放茶叶的位置心疼的说道。

    “咳！茶叶年年都有产出，但这大道于你而言为时尚早，你看我灵族一大堆老东西呢，即便老祖醒来我们也活不长了，唉！”

    “老爷子你也别说的那么惨，按灵师的结局来看，小子我还活不过你呢。给！最后一包，再多没有了。只是…”楚涡咬牙再拿出一包茶叶。

    老爷子抢接过茶叶说：“明白明白，我族必会关照你的朋友的，放心。灵师你忙你的，老朽去也。”

    见老爷子扬长而去，楚涡也不在意，满脑子想着如何沟通这圣灵树。

    抬头往上望，这圣灵树树干光滑如玉，“通天柱”，突然想到这个词。

    这树顶端是个什么样的风景？既然圣灵老祖已近乎天道，顶上是否便是天穹之顶？

    心中闪出这样一个念头再停不下来。于是运转灵力轻身跃起，不料才离地一丈就有后力不继之感，又回落地上，竟然无法飞行！

    楚涡倔强的脾气一下勾了起来，身周灵气激荡，全军出动，如一把满月巨弓，将自身作箭，“嗡！”的一声，向天穹电闪而上，头顶上五行先锋军团形成一个尖锐三角冲破开压制之力。

    瞬间飞起百丈，渐感先锋军团开始衰弱，立即替换出另一军团。

    如此连换数次，已无军可用，才不过飞起二百余丈，离最低的枝干尚有近百丈，压制之力也越来越强，上升之势已到尽头，于是将灵气聚于皮rou中，手脚并用牢牢的吸附在圣灵树上，顶着如山岳般的压制之力一点点往上挪。

    直到天色昏暗，点点七彩荧光格外耀眼时，楚涡终于到了最低的枝干上，趴在枝干上喘了好久才回过气来，身体也渐渐适应了这压制之力。

    坐直身子静下心来，渐渐将自身融入这夜色之中。渐渐的，点点的荧光闪烁着开始围绕着楚涡欢快的跳动，如同欢迎新成员一般。

    若是能和北歌共享如此美景…

    楚涡甩了甩头，自嘲道：“我自身且难保，能给谁幸福？”

    轻轻抚摸着笛子，闭目深呼一口气，笛子凑到唇边，悠悠笛声响起。

    圣灵湖中，七彩荧光环绕着圣灵树翩翩起舞，时聚时散，如梦似幻。

    一曲终，北琪叹道：“好一曲《情不知所起》。岁月流走了青春，抹去了芳华，唯有思念在生命中缓缓流淌，亘古不变。小小年纪能将情字用岁月表达到这程度，也只有他了。”

    灵月泪流满面，紧抓住老爷子的衣角，问道：“月儿这是怎么了？眼泪止不住的就掉下来了。”

    老爷子轻抚着灵月的头发，说道：“这是生灵之情。天道无情却又有情，每一代灵师皆是重情之辈，可见天道之向往。情之一字，虚无缥缈，以情沟通虚无，或许正合大道。”

    北琪笑说：“小涡哪有想那么多，他只是单纯的想念小情人罢了。自我认识他以来他便是这样，伤心时哭，开心时笑，如今恢复原样也是不错。这才是我老师。”

    老爷子说道：“顺应自然，这性子更合大道，这一代灵师感觉比上一代更狠，这十多岁就敢将生机耗尽，非一般人可比。只望这一次能成功，否则我等将埋没在时光中了。你们继续修行吧，他在这估计还要捣腾数十日，每每有所触动都能对你们的修行有所助益，灵师，乃天地之子，修行上确实是你们的老师。”

    楚涡吹奏完一曲，疲倦之意已上心头，也不讲究什么力歇后修行有益，直接躺在枝干上便睡过去。

    醒来时天色早已大亮，坐起来扭了扭身子，好险没掉下去，才想起身在圣灵树树枝上。

    抬头往上望，上边枝杈倒是没间隔太远，往下望时只感觉头脑有些发晕，虽然不算太高，但树身光滑如玉，无处着力，而且无法御空飞行，心头难免有点发怵。

    既然已经上得树来，好歹也得继续爬到顶上去看看。楚涡已丢了最初想唤醒圣灵树的心思，只如在山村里放牛般，走到哪算哪。

    伸手取出一壶女儿红灌了一口，脑袋清醒了许多，拿起笛子吹奏了一曲《清晨》，一改之前的岁月缠绵。曲如朝阳初升，碧草垂露，鸟兽欢快的觅食，一片生机勃勃景象。一曲终了，就继续往上爬，累了又吹奏一曲。

    如此走走停停，十多天便过去，终于突破云雾，目之所及，碧蓝的天，眼前刺眼的白茫茫一片，并没有想象中的无敌美景，除了圣灵树，什么都没有，云雾之上的圣灵树也不太高，如平地上的一棵普通大树一般，但只有一棵，孤独之感油然而生，让人感觉似要在孤寂之中死去。

    楚涡叹了口气，拿起笛子一时竟不知道如何表达此时此刻的心情。高处不胜寒？独孤求败？感觉都不应景，提着酒壶不自觉的又灌上一口，看着刺眼的云雾慢慢的变幻着，心随着云雾也飘荡起来。

    蓝与白，何尝不是无敌美景！孤高而清冷，寂静淡泊。轻轻拿起笛子，又放下，不足以表达此刻心境的曲子，不吹奏也罢。既然所学曲谱中没有合适的，那便创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