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阴阳化双鱼!如同天帝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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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空中,赵紫摇晃了两下脑袋,刚才似乎与一堵巨石撞在了一起,头有些昏沉,但并无大碍。他恶毒的盯着风池,复眼扫过他腹部,讥笑道:“小子,去死吧!” 从赵紫的喉咙里吐出的女性嗓音,诡异且刺耳,如同破锣。 “你这不男不女的妖人,谁生谁死还不一定呢!”风池伸手擦去唇角血迹,赤红双目盯着半空中赵紫那隆起的腹部,他已经发觉了是什么给了自己重创。 两声暴躁至极的怒喝,两人再度不闪不避的撞在了一起。阴兽腹部尾针再度以急速刺出,接连两下,都狠狠扎在风池腹部,但第三针却落空了。几乎是同时,赵紫只觉后脖颈一热,一股粘稠的浓血从脖颈开始,流淌了他半身。风池口鼻喷血,腹部透出两个大窟窿,竟硬挺着被阴兽尾针击中的剧痛,攀附到了赵紫后背之上,双手双足如铁箍一般死死抱住了他。 赵紫尚不清楚风池此举意欲何为,忽然感觉自己溅洒了风池鲜血的后背传来剧烈的疼痛,与此同时,火光乍现,只一闪,就成燎原之势,瞬间将二者包围。 “如你所愿,去死!”风池赤红眼睛里没有任何杂念,只有复仇,张口咬住赵紫后颈的同时,他使出了传承自母亲的秘法——以血激发化焰决! 此术一出,滚滚烈焰中心白光隐现,那是高温极度集中的外在表现,伴随着rou体被焚灼的恶臭。巨疼之中,赵紫嘶声惨叫,从半空中直冲向地,一会又跃起向天,拼尽全力挣扎,欲甩开风池的禁锢。但是,风池在血液激发术法的加持下,愣是抱得紧紧的,火焰在吞噬赵紫的同时,也在焚烧他自己,可十多年来的孤独生活及抵御水火之冲时的痛苦折磨,无形中养成了他超乎常人的坚忍性格,哪怕火焰加身,哪怕这疼痛如千刀万剐,却没有半分就此放弃的念头。 赵紫不死,火焰不尽! 赵紫在烈焰灼烧中,猛然感觉身后抱着自己的是一头洪荒巨兽,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压迫直击其心神。 这感觉他分外熟悉,也瞬间明白了几分之前阴兽缘何不敢对风池发动进攻了,可偏偏自己鬼迷了心窍,一门心思的朝火坑里跳,心神失守之下,强烈的求生欲将他的自尊涤荡一空,哀求道:“大……大……大人,小人有眼无珠,饶命啊……” 很显然,赵紫认错了人。不过认不认错都没什么关系了,风池已经听不到任何言语,也感觉不到恐惧,其体内的水火之冲再度失衡,头骨暴凸,一对犄角冲出,身体之上火羽与鳞片交织闪现,双手也成了爪状,死死扣住赵紫,抓破了他坚硬的甲壳,深入其rou。 搁置神树之灵的皮囊被烧坏,神树之灵的本体漏了出来,但这寄存了风琳一丝灵性的圣物如同它的名字一般,乃是有灵之物。只见它悬浮在半空中,其内光华一闪,锦鸟之首浮现而出。在此禽首的召唤下,精纯至极的真气再度从风池后背透体而出,随之高亢的清鸣响起,七色霞光之中,一只浑身锦绣、无与伦比的华丽翼鸟展翅飞出,随后一分为二,在空中盘旋,彩羽之下,烈焰如烟晃动。 二禽一现身,就像热锅遇到猛油,风池和赵紫扣在一起形成的火球瞬间膨胀,形成一个直径达三丈的巨大火团。 赵紫只感觉浑身上下无一不疼痛难忍,如遭受千刀万剐,他眼睁睁看着自己引以为傲的强悍rou身如蜡烛一般融化,他惊恐的样子也如干朽的老树成为定格,化为灰烬,最后又如垃圾似的,被排出火球之外,洒落尘埃。 不仅空中火球在烧,风池洒落在地上的鲜血也腾腾燃烧起来,如火鸟投林,向中心的火球飞去,融合在一块。 梦真只觉手背剧痛,那三点梅花状的红点闪闪发亮,终究没有燃起来,而是形成了三个朱砂痣一般的细微突起。 竹筏之上,那只被遗留的小黑犬被无形的火点燃了,痛苦万状的狂吠不已,原本仅比拳头大一点的体型再度变小,毛发由黑转红…… 神树岛坚硬的岩石之下,有一小节树根,也在冒着火舌,其黑里透红的枝干表面如琉璃一般,呈现绚烂之色…… “嗷——” 高亢长啸,发自火球之内,一条长约四五丈,三尺粗细,长满了鳞片的金灿灿虚影从火球中一冲而出,围着火球飞了三圈,一层深蓝色的甲壳由上至下逐渐成型,将火球一点点地包裹起来。很快,一个蓝里透红的巨大卵状物出现在神树岛离地丈许的空中。卵壳初始由水雾构成,很快变得凝实,且坚韧,如陨石斑斓龟裂的表面,散发出异样蓝光。透过这层厚实的甲壳看去,甲壳之内红蓝两色光华闪烁,隆隆有声如雷鸣,如孕育着某种未知的生命。渐渐地,两色光芒溢出甲壳外表,形成了一个硕大的光球,缓缓旋转,蓝光与红光互相倾轧,抵消,又伴生,如熔炉,将红蓝两种光华熔炼在一起。 起风了,不知从何处袭来的飓风突然掩盖了神树岛,一时之间飞沙走石,扬尘迷离。 天地亦骤然暗淡,突然之间风起云涌。 无尽流云滚滚至,在寥廓苍穹之中形成一个席卷整个织衣部地界的巨大旋涡,如龙腾,似虎跃,翻滚着,撕咬着,呈漏斗状朝神树岛方向急速奔涌而来。这一方水土的天地元气被搅动了,密密匝匝的流云之中,伴随电闪雷鸣,流火顺着奔云一直延展开去,在天空中形成一条波澜壮阔的火龙。须臾,火龙收拢了其浩荡之势,在红蓝光球上方逐渐聚拢,盘旋,形成一个十余丈大小的双鱼图案,一半蓝一半红,缓缓旋转。双鱼一头大一头小,蓝红分明又互相交织。鱼有眼,蓝鱼眼为红色,红鱼眼为蓝色。双鱼图案每旋转一圈,其下方的红蓝两色光球就如同心脏在勃动,其膨胀的外形亦随之缩小一圈,互相应和,极富韵律。 风太大了,迷住了梦真的眼睛,她跪在地上,双手紧紧抓住一根突出的木桩,避免被席卷神树岛的飓风刮跑。 “洗衣仔……”梦真呢喃自语,她不知道光球内究竟发生了什么,自己的阿哥是否还活着,只能在心底一遍遍的默念着,祈求先民庇佑。半个时辰之后,狂风挟带沙尘形成的风暴减轻了不少,她依稀朝暴风中心看去,双鱼图案不见了,那个巨大的光球也不见了。 梦真的眼睛里进了灰,擦了几擦,流出泪来,却是顾不得了,眯着眼睛迫不及待地向风池所在方向跑去。 此时,卷起的风沙尚未完全平息,她一脚深一脚浅的踉跄前行,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摔了下去。 坚硬的岩石地表居然出现了一个方圆五六丈的巨坑,深亦达丈许,形同锅底。整个巨坑坑壁滑溜如镜,无可黏附,梦真一脚踏空,就直溜溜的滑到了坑底。 “洗衣仔,你在哪里呀?洗衣仔……”梦真抚了抚摔疼的膝盖,拼命压抑着心中的惶恐,带着哭腔呼唤。 这么大的破坏力,又焉能有人存活下来?
“洗衣仔,你说了要跟我去翎羽部的,你说话不算数……”梦真孤零零坐在坑底,茫然看着这道深坑,泪水涟涟。 也许是她的呼喊起了作用,突然一束荧光洒下,照亮了她孤独的身影。 当她抬起头来时,只见头顶上方三尺距离左右悬浮着一枚比拳头略大些的蛋,是的,就是一个椭圆形的蛋,蛋壳如冷却后的火山岩表面,布满红蓝两色的龟裂密纹,仔细一看,这些密纹呈规律分布,隐隐可辨识出一个模糊的双鱼图案。在蛋壳的一端,神树之灵缩小了数倍,如一朵六瓣状的琉璃小花,紧紧镶嵌在蛋壳之内。 那一束荧光就是神树之灵发出来的。 梦真伸出手,毫无阻碍的便将巨蛋捧在了手心,有一点点温暖,残留着她熟悉的风池的气息。 “洗衣仔,你说话不算数……”梦真跪在地上,任凭泪水滑落脸庞,连成串,滴滴落在巨蛋之上。 泪水是苦咸的,所以伤心也是苦中带咸的,人并不想体验,奈何命运总是将苦与咸捆绑在人的一生。 遥远的角落,隐约传来风铃焦急的呼喊,清晰可闻,只是梦真没有听见。 梦真的心空了,如果说与风池的结合是一场美梦,当梦在最绚烂的时候,竟然是结束。 这时,神树岛来了个蓬头垢面的道人,正是高州。他脚一沾神树岛的地面,对着四周一环视,有那么片刻失神,大抵是被眼前一片狼藉的景象唬住了,随后一跺脚,气急败坏的骂骂咧咧:“那头畜生敢挡道爷的路,它是不想活了,大事要紧,回去再收拾你!” 他挥动袖子,浮空而起,鸡贼似的脑壳到处张望,当看见那个巨坑时,顿时火烧屁股般一冲而下,不由分说的从梦真手中将巨蛋抢了过来,定睛看了看,见蛋壳表面梦真留下的泪渍,顿时捶胸顿足,懊恼不已,连声念叨:“坏了坏了,哎呀,坏了坏了……” “奶奶的,气煞道爷啦!”高州一怒之下举起手来,作势就要给茫然不知所措的梦真一巴掌,可一看对方就是个软弱的普通年轻女人,哭哭啼啼的,终究心软了,吹胡子瞪眼一阵,脚一蹬地,就往神树岛之外掠去,竟然比他来时的速度还快。 高州的样子风铃是见过的,她无法动弹,只能拼命喊道:“高前辈……” 话未落音,一道真气射入其体内,她僵硬发麻的身体竟缓缓有了知觉。 而此刻,高州就像一片被风卷起的枯叶,倏忽之间就出了神树岛,再一闪,消失无影。 高州虽然疯疯癫癫的,但有一件事他不疯,一直践行着敖旷在他心神之中刻画下的指令。 而这一切的结果,似乎敖旷早就知晓了,他这样的大能之士,亦只按照占卜所示采取行动,不敢逾越雷池半步。就像鸠面老妪以巫神之术所得,她至死不敢揭开谜底,而是留待姜鹊自行去验证明悟。这冥冥之中的昭示究竟是什么?是谁在宿命里安排?若有若无,深邃莫名,任凭其编织的经纬密布在天道轮回。 象帝之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