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旁边的子夜认出了长鱼，上前道，“长鱼姑娘。”

    长鱼依然盯着前方，拖着步子盲目的行走。

    帝都向来人多，特别是南阳街，可谓整个帝都最繁华的街道，虽然有规定城中不能御马，但是依然有车辇行驶，一个姑娘这样这样走着实在危险，而且她情绪看起来实在不正常。

    萧遥侧身对子夜道，“长鱼姑娘怕是出事了，您去宫中回禀王爷，我看着她。”

    “好。麻烦侧妃了。”子夜忙往宫里追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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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苏成吉进了养心殿，殿内一股丹药味道，看来方才皇上才服用了五十散。

    “苏成吉，你来了。”皇上斜靠在榻上，“你过来。”

    旁边的江海忙放了椅子让苏成吉坐下，然后退了出去。

    苏成吉也没有拒绝，坐在凳子上看着皇上，“听说皇上深思忧虑，想请一卦。”

    “是啊。”皇帝笑了笑，“我梦到九儿了。不知道成吉你可梦到过九儿？”

    苏成吉愣住。

    皇帝这话说得奇怪，一般只有死人才会进入梦中，这离王慕容携向来身体康健。

    “你少时与九儿是好朋友。可那场火之后，你与九儿似乎生分了。”

    苏成吉眼神微动，又见皇上手里拿出一个珠子，“你认得这珠子吗？”

    苏成吉回答，“这是离王少时最爱的夜砂珠。多年前，离王曾拿给微臣观看，说着此珠犹如天幕银河美轮美奂，因此取名夜砂珠。后面殿内大火，这珠子便丢了。”

    “呵呵呵呵……”皇帝坐直了身子，“前些日子朕让人清理那星沙殿，突然寻得了此珠。只是连成吉都记得这珠子，可九儿他不记得了。”

    当年慕容携生母陈贵妃住的星沙殿，大火之后烧成一片灰烬，皇上寻得陈贵妃尸体，十分悲痛，也为让人清理那星沙殿任由其多年荒芜着。

    殿内出现了死一般的寂静。

    大火之后，离王性情大变这是云国上下皆知的事情。

    “皇上是觉得？”

    “你曾与九儿是最好的朋友的。”皇帝苦笑，“你觉得呢？现在的离王还是当初那个九儿吗？”

    这话像一记重锤落在苏成吉心头。

    这些变化他又何尝不知道呢。可是这些变化，他都不敢说出来，像和萧遥一样成为一个秘密，深深埋在心底，无人知晓。

    许久之后，皇帝发出剧烈的咳嗽声，“那场大火之后，九儿就变了很多。可今日想来，这些变化未免太大了啊。朕也不想怀疑，可是，真不想见到陈贵妃时她责怪我没有照顾好儿子。朕真的老了，五子生病四子心术不正，真不想九儿也有事。”

    这些年来，慕容携对他向来生分，他只当那孩子有了心结，埋怨他未查出凶手，因此一味的满足他，纵容他。

    苏成吉从位置上起身，掀开袍子重重的跪在地上，面色沉痛。

    月上宫国师的身份尊贵如神袛，即使在皇帝面前，也不用行跪礼。

    他行此跪礼，便是接下这重任。

    “起来吧，此事就只有朕与你知晓。”

    “是。”苏成吉起身，觉得双肩沉重，心里那最不愿碰触的东西，终于还是要去无情揭开了。

    但愿，但愿一切只是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