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平等?不,这是特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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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将校,直呼了刘禅的表字。 刘禅也不以为意,还跟他道谢…… 胡立呆立良久,终于给了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这人是主公的亲戚! 要不就是刘备哪位麾下大将的子侄,一定是这样没错。 “想明白一切”的胡立,看向那位“关系户”军侯的眼神立刻多了几分羡慕。 投好胎也是门学问呐。 “公嗣,今天难得风和日丽,要不……你和大伙比划比划?最近我们都没和你过招,可是手痒的很呐。”另一名屯长也走了过来,笑得有些谄媚。 刘禅笑骂道:“手痒?我看你是皮痒!现在是认字时间,又想找借口躲过去是吧?” 说罢他飞起一脚便踹在了那屯长的腚上。 “哎呦!”那屯长捂着屁股,脸上苦涩中带着笑意,似乎还有点……享受? 却独独看不出该有的恐惧。 “行军不比训练,岂能凭白浪费体力。等回了成都我跟你们比划个够,到时你想喊停都不行。” 胡立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这还是在山上那个压迫感十足的少年将军吗? 而且……他手下的兵怎么感觉都不怕他,莫非全是亲戚? 刘禅见那屯长还愣在原地,又作势横眉抬腿:“还不快去?” 对方连忙捂着腚跑开了,边跑边嚷嚷:“哥儿几个都出来习文认字啦!……娘的,受罪也不能光我一個。” 那个模样,全然没有了在山上的肃杀味道。 有些怀疑人生的胡立环视周围,与这几人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营中负责值守的士兵对此视若无睹,仍旧沉默的警戒着。 还有就是……刘禅的亲卫队。 刘禅此时也同样回过头,看向这些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的亲卫。 这十人是老刘派给自己的亲卫,各个精壮威武、气势不凡。 明显都是没少见血的狠角色。 此时他们仍旧甲胄在身、刃不离手,更有特点的是肩膀和头盔上还装饰着数根白色鸟羽。 这便是传说中的白毦兵,老刘入蜀后招募训练的精兵,兵员稀少,战力恐怖。 但他们虽煞气十足,却不像自己带的兵那样军容齐整。 “老罗,让你的人也都休息一下。”刘禅语气仍旧和善,却不似方才那般亲切。 此时的他在胡立眼中俨然带着些上位者的矜持与威严。 那罗姓亲卫什长也立刻低头,恭敬行礼:“属下遵命。” 说罢回头使了个眼色,其他亲卫这才各自卸甲去了营帐,只有老罗自己仍旧随侍在侧。 刘禅只有对待自己的兵时,才会如方才那般。 这是独属于自己私兵的“特权”,其他人,哪怕是白毦精兵也没这个待遇。 在这个时代,对任何人都没有架子,坦白说,是一种作死行为。 因为那非但不会收获同等的尊重,甚至会被视为软弱无能、好欺负。 有些原本不敢耍心眼的人,也会开始对你多些不该有的小心思。 这一点,他早已深切体会过了。 这些白毦兵强是强,但如果事关他刘禅的安全,他们便会依照临行前的命令,以保护刘禅为第一要务,关键时刻反而未必事事听命。 而且他们也不太看得起这些流民盗匪出身的兵。 对自己给予这些兵卒的特权,也有些看不惯。 当然,身为亲卫,他们只负责保护少主安全,对刘禅的行为也不敢多嘴就是了。 刘禅有时也会觉得有些讽刺,平等对话这种事情,在这个时代甚至可以作为一种特权奖励给部曲。 还比钱粮布帛更能让他们受宠若惊。 起初甚至没人敢逾矩半步,说话时畏畏缩缩,很长时间才慢慢适应…… 而胡立看着刘禅和亲卫队长老罗的表现,心里却立刻感觉舒坦了不少。 对嘛!这样才对嘛! 这才是自己熟悉的上位者和下属,对味儿了。 看来方才那二人果真出身不凡,才会被刘禅区别对待。 只是没过多久,他就知道自己又错了。 …… 没让刘禅等太久,自军侯以下,军中屯长、队长除值守人员外也都聚了过来。 看着他们一个比一个苦的脸,刘禅气笑了:“嘿,都拉着个脸干什么?习文认字罢了,我又没让你们上刑场。” “唉……若真让俺上刑场,公嗣你一句话,俺眉头都不皱一下。” “就是,怕死的不是好汉!” “少废话,都给我坐下!” 见刘禅板起了脸,几人立刻老老实实席地围坐,只是脸色依旧苦的发绿。 随后便见他拔出佩剑,在地上一连写出两行大字。 “李二,我写的是什么?” 李二便是那军侯,此时低头看去,立刻答道:“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 刘禅满意的点点头:“不错不错。” 他当初选人提拔的时候虽看中身手武力,却也不会忽略智商。
这些原本在底层讨生活的人,只是缺少获得知识的途径,还有见识,却并不代表他们都是弱智。 最机灵的那批人早早被他派去了荆州,不过这几个看样子也都是可造之材嘛。 倘若未来有命从荆州活着回来,他们还会派上更大的用场。 这成书于南宋年间,经过自己修改删减的三字经,便是给他们扫盲启蒙的绝佳教材。 “这两句呢?”刘禅用脚擦掉字迹,又写了两行,抬手一指先前和自己讨价还价的屯长,“钱多,你说。” 手下五百人姓甚名谁,刘禅全都能叫的出来。 自己的记忆力同样会随着体质提高而增长,这对他来说毫无压力。 但手下这些兵卒,当初被叫出名字时可是都被感动坏了。 此时被刘禅点到的钱多,苦着脸向地上看去:“曰仁义,礼智信。此五常,不容……不容……” 他怒目圆睁,似与那字有大仇。 憋了半天忽然一拍大腿,面露喜色:“不容系!” 刘禅面露微笑,眯着眼睛,慢慢绕到了他们身后。 一旁的李二嘴角一抽,暗道不妙,往旁边躲了躲。 果然,下一秒一个大脚丫子就又踹在了钱多的腚上。 “不容紊!系系系,老子先把你脑袋削细!别跑!” …… 胡立无法理解眼前的一幕。 他看出来了,这些人根本不是什么世家大族的子侄,更不是刘禅的亲戚。 刘禅教这些兵将识字,还讲解其中的意思,最关键的是那种如友人般平等相待的态度。 这一切他都无法理解。 “好了,今天就到这,你们利用空闲时间,也多教教手下的普通士兵……这是命令。”说到最后,刘禅严肃起来。 听到命令二字,这些人也收起笑容,肃立行礼:“遵命!” 等他们散去,刘禅这才发现胡立没有去休息,此时正一脸呆傻的看向自己。 这表情他太熟悉了,笑道:“闲时无大小,令出立规矩。这是我给他们的特权,伱等将来若能通过选拔入我军中,也是一样。” 话胡立自然都听懂了,只是发生的一切太过震撼,他一时还回不过神。 刘禅也不管他,径自回帐中歇息去了。 …… 人马一路徐行,两日后,便到了峨眉山以东的犍为郡南安县。 刘禅等人所需的粮草,便着落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