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八五 石宝探营劝关胜

    关胜巡营完毕正在账内休息，有军校来报，说是山东故人来访。关胜有些奇怪，在这塞外北国那里来的山东故人？不过关胜自诩为忠义之士，想了想也许是真的乡亲流落道此地需要帮忙，于是吩咐道：“请他们进来。”

    石宝认出关胜以后，就向进入金营中探听一下关胜的身份。因为在山东之时关胜总是以关圣人的后代自居，有些唯才傲物、目中无人，所以在军中混得不怎么样，那时候石宝是总算是读书人，关胜还是给他几分面子的。

    当初石宝也跟关胜提过不要再军中干了，跟他到江南去寻个前程，关胜只是不应。但是石宝怎么也想不透关胜为何能在金军中做将军，任谁投降金虏石宝都不奇怪，唯独关胜，石宝想不通缘由。

    张龙、赵虎则不想再生枝节，他们想尽快回延安交差，但是石宝不依，他这次来到金国历经2年多，可以说是一事无成，要是这么灰溜溜的回到延安也脸上也挂不住。

    石宝坚持要探一探关胜的虚实，张龙、赵虎拗不过石宝，只好跟着石宝来到了金营。

    由于此地已经是大金国的境内了，这里的居民百姓都是大金国的子民，所以金兵也没有将3人抓捕，而是询问他们的来历。石宝只是说自己是关胜在山东的故人，想要求见关胜。

    自从金国立国后，不断的从中原掳掠百姓，然后将这些百姓带到北国各地充入猛安谋克，所以这里有中原百姓并不奇怪。关胜在东征高丽的过程中确实也立了功劳，在金营的中的地位不断上升，因此这些金兵不敢怠慢，将消息带给了关胜。

    关胜仔细打量了石宝等三人，那两个大个子自己肯定没有见过，因为关胜自己身高就有9尺5寸，这两人比自己还高了一块，如果自己见过肯定会有很深刻的印象。不过眼前这白面、短须、深目之人看起来倒是眼熟，只是想不起来再那里见过。

    石宝见关胜看着自己发愣，笑道：“关军门（石宝当初认得关胜之时，他只是一个士兵）不认识在下了吗？”说罢，他虚着比划了几下扇扇子的动作。

    关胜一看石宝扇扇子的动作突然想起来了，道：“哎呦呦，这不是吴学究吗？怎么到了塞外北国，你不是去江南发财了吗？快，快，请坐，请坐。”

    石宝道：“说起来一言难尽，我如今跟我两个兄弟张龙、赵虎一起在北国贩卖人参。”说罢，就把张龙、赵虎介绍给了关胜。

    关胜对着张龙、赵虎抱了抱拳算是打了招呼。然后他对石宝道：“这人参是什么东西，值得你千里迢迢来到北国。”

    石宝从包袱取出一只完整的人参，道：“你看着人参，是种师道王爷发现的有起死回生的神药，如今这一棵人参在西北就价值数百贯。”

    关胜一听种师道脸色微微一变，道：“种师道王爷，你是说秦王？”

    石宝道：“什么秦王？我听说他老人家自称华夏王。”

    关胜听了道：“种师道拥兵自重已经成藩镇，朝廷为除藩镇之乱，已然请金国出兵，我估计秋后西北战局就起，你我是同乡，我看你还是少往西北跑吧。这个人参要真是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在中原也能卖上大价钱。”

    石宝见关胜无意间就透露出金兵要进兵西北的消息，心中一紧，急忙道：“有这等事情。朝廷竟然借用蛮夷之力，对付自己家人，真是滑天下大稽。”

    关胜却是奇道：“这有何不可？如今禁军孱弱，不堪大用。朝廷自然要举强援，当初大唐太宗皇帝也是接突厥兵之力，平定天下的。”

    石宝道：“我看关大哥，左一个朝廷，又以个朝廷，这个朝廷是大宋朝廷还是大金朝廷？”

    关胜看了看自己一身戎装，笑了笑，道：“这到让贤弟误会了，愚兄如今是大宋济南府兵马都监，妥妥朝廷命官，这次跟刘豫大人出使金国，因故滞留与此。”说着，他又将刘豫在幽州府和金军谈判，以及他为金军在高丽国筹粮的事情说了一般。

    也许是石宝、张龙、赵虎等人在久在西军和华夏军，种师道在西军中潜移默化的宣传已经将将中华民族概念逐渐的植入到了他们3人心中了。当他们听了关胜的话以后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关胜居然也迂腐道如此地步！

    石宝道：“关大哥，你疯了不成。金军才是中原心腹大患，你居然为他们筹粮。”

    关胜笑道：“吴老弟，你就是一介书生，那里懂得国家大事。金军只要能扫平西北，我大宋中兴在即，那时节，我为金人筹粮，功劳也是不小的，定能光宗耀祖，封妻荫子。”

    石宝听了后背都发凉，道：“关大哥，你可是关圣人的后代，切不可做辱没祖宗，引狼入室之举。昔年石敬瑭为做皇帝，私自割让幽云十六州，知道今日这幽云十六州还在异族之手。石敬瑭也被万人唾骂，实实在在的汉jian是也。”

    “汉jian？这好像又是秦王写的话本中的词语。你到底是做什么的。”关胜疑惑道。

    石宝道：“关大哥，吴用这个名字我早就不用了，如今我的名字叫石宝。”

    一听“石宝”二字，关胜一下子就站了起来，这些日子在金营中他也听到了一些石宝的名字，道：“当初鼓动郭药师造反，将金国弄得天翻地覆的就是你！”

    石宝道：“然也，我搅乱大金就是为了让大金国不能南下中原。而关大哥自诩圣人之后，却帮助金人做事。金人南下不论是攻打西北，还是再入汴梁，死伤的可都是中原百姓，我看你这汉jian的称号却是妥妥的了。”

    关胜一听蹭站了起来，在帐中不停的来回踱步。突然他停住脚步，看着石宝道：“你竟然是石宝，你竟然是石宝！”

    石宝道：“这么，关大人还要拿了我向金国主子请功不成。”

    关胜道：“你当我是什么，若是如此，我真成了汉jian了，那样祖宗的脸面往那里放呢？”

    石宝道：“既然如此，我倒有一计，可让关大哥成为中华民族之大英雄。”

    关胜虽然第一次听到“中华民族”这个词，但是也大概明白什么意思。尤其是成为大英雄，正是他毕生追求的目标。

    关胜兴奋道：“贤弟道来。”

    石宝道：“烧了金人这几十万石粮食，放了掳掠来的百姓，反出金国，然后跟我返回中原，投靠华夏军！”

    关胜一听倒吸了一口凉气，道：“你一个学究，怎能出如此毒计若是金兵真心助朝廷又当怎样，刘豫大人对我有知遇之恩，我若如此怎能对得起他的提携！”

    石宝根本不知道刘豫是谁，不过他跟谁方腊起兵造反，在他眼中这大宋官员就没有好人。

    石宝道：“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如果金兵入寇中原，你如何对得起天下百姓。刘豫又算个屁！”

    关胜听了石宝的话颓废的坐在了椅子上，沉思了片刻，他还是道：“我不能如此，我不能如此。”

    石宝道：“堂堂七尺……不九尺男儿，怎能如此优柔寡断，做女人姿态。”

    关胜此时原本红彤彤的脸庞已经变成了紫色，不过最终他也没有下定决心，垂头丧气道：“唉！你还是走吧。快走吧。这里不是久居之地。”

    石宝见无法说服关胜，给张龙、赵虎使了一个眼色，道：“我们就走了，关大哥勿忘自己为中国人也！”

    石宝刚刚走出几步，关胜道：“贤弟且住。”

    石宝喜道：“关大哥下定决心了？”

    关胜摇了摇头，道：“你们要去秦王的领地贩卖人参，可托人将金兵即将行征伐之事告知西军，也让他们早做准备。若是金人进入中原，我定然想法回济南府，不与金兵为伍就是了。”

    石宝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然后长叹了一声，带着张龙、赵虎离开了军营。

    石宝等三人离开了金营，他们自以为为探得了重要的消息，他们急忙联系到了锦衣卫的站点，将消息传递了出去。

    石宝将消息传递出去后，心中大悦，他对张龙、赵虎道：“这一下可算立了大功，这两年也算是没有白忙乎。”

    其实石宝等人哪里知道，宋朝廷勾结金兵准备对西北图谋不会的事情早就由洪七、郭盛等人探听清楚了传给了种师道。不过关胜助金兵在高丽国征得军粮几十万石的事情种师道倒是第一次听到。

    种师道看着石宝传过来的消息，道：“看了金兵都准备好了，该来的总算是来了。让军机处诸将到我这里来。”

    刚刚成为旗牌官的郭盛道：“尊令。”然后转身就去传令。

    不多时折赛花、吴麟、吴玠、王定六、朱五等人都陆续来到了华夏王府，作为华夏国丞相的张叔夜也参加这次会议。

    种师道看着众人道：“金人看来都准备好了，我估计秋后就要入寇中原了。召集诸将就是要商量一个应对条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