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欲绝后患
百里沉深深叹息，禁不住抓起叶未眠的手往脸上凑，冰凉的触觉从脸传到心口。须臾，他被自己下意识的动作吓到，惊慌失措地把她的手塞回被子里。 这一夜，他辗转难眠。窗外，遮住月亮的乌云已经散去，月光将这座城照得非常清晰。夜幕之下，两个黑影快速在房檐上跳下窜，正朝客栈这边来。 洛瞳注意到这两个人，来向百里沉汇报：“主人，有两个杀手正往这边来，要不要属下去拦着？” 百里沉知道，他们一定是冲叶未眠和苏棠来的，正好，他可以借这个机会逼问出幕后黑手。“你回房间去，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手。” 洛瞳点点头，回了自己的房间。 百里沉关上窗，走到暗处，等着他们破窗而入。 不多时，一支竹节戳破窗户纸，向里吐着云雾。下一刻，窗户被推开，两个黑衣人闪入屋内，轻手轻脚地往床边走。见床上的人完全昏睡，二人对视一眼，一人举起一把匕首，狠狠往叶未眠和苏棠的胸膛刺。 “叮——” 一声脆响打破宁静，黑衣人的匕首皆被不明物体打飞，嵌入墙壁，人则被点了xue道，动弹不得。 百里沉走出来，冷笑道：“杀人之前怎么不看看是否有其他人在？”他说着，摘下二人的面罩，露出两张贼眉鼠眼的面孔。 “少废话，直接杀了我们，横竖都是死！”黑衣人不服地叫嚣。 百里沉：“在下从不乱伤无辜，说吧，谁派你们来的？只要你们如实回答，我会放了你们，绝不伤你们一根毫毛。” 黑衣人满脸不屑，“休想从我们嘴里知道什么！”二人欲咬破牙齿里的毒丸自尽，被百里沉发现，狠狠捏着他们的脸强迫他们吐出来。 “没有我的允许，你们不可以死。”百里沉道。“知道我们洛水最厉害的是什么吗？” 黑衣人拧紧眉头，“你是百里氏的人？” 百里沉：“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是什么人，是谁派你们来的。” 黑衣人沉默不语。 百里沉张开右手，掌心出现了两个小光球，光球内有两只满身尖刺的软体虫，正在有一下没一下地蠕动，极为瘆人。他继续道：“我们洛水最厉害的便是用蛊，噬心蛊是最折磨人的蛊虫之一，中蛊之人的心脏会被蛊虫一点一点啃食，疼痛如万箭穿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黑衣人仍然不服软：“哼！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死路一条，休想从我们嘴里套出任何事情。” “是吗？那就让你们体会一下生不如死的感觉。”百里沉捏着他们的下巴强迫他们张开嘴，蛊虫化作一束光飞入他们的口腔。 黑衣人的喉咙开始刺痛起来，他们甚至能感觉到蛊虫在血管里移动，所过之处，皆是一阵阵钻心的疼痛。比胸口抽筋更加难忍，几乎不能呼吸。 百里沉念咒压制蛊虫，再次询问：“说不说？” 二人咬牙切齿：“你休想知道！” 百里沉：“又何苦这样呢？留着命不好吗？”说话间，蛊虫又开始在他们体内作祟。 浑身冷汗浸湿衣物，风一吹，冷得彻骨。一刻钟后，两人已经虚脱，许久都没缓过来。 “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到底是谁派你们来刺杀的？”百里沉眯着眼，寒光自眼中射出，令人胆颤。“对了，噬心蛊的尖刺带有剧毒，不出一个时辰，你们便会全身溃烂，喉咙发肿，可能会窒息而死，也可能会因为无法吞咽而被饿死。当然，我不会让你们如此痛快的死去。” 实在问不出什么，百里沉只好叫洛瞳将他们押下去。他有的是时间，早晚会知道的。 早晨又飘了点雪，但是不影响行程。 为防苏棠尸身腐坏，百里沉和洛瞳顶着严寒带叶未眠和苏棠御剑飞行回洛水。历经两日，他们顺利回到洛水。洛瞳马不停蹄地带着苏棠去冰室的冰棺，百里沉也一刻不停地翻阅古籍，试图从古籍上找到帮助叶未眠恢复的方法。不过，事与愿违，这世上，唯有龙族拥有治愈之术，却不能治愈自身。 他看着叶未眠眉心的曼珠沙华，心想着是否能够找到她的同族为她疗伤，但凭他的能力，想要找到龙族不可能。 龙族所在之地极寒，普通人类根本无法入内。那既然叶未眠是龙族，北冥尘渊作为她的哥哥，必定也是龙族了。他沉犹豫再三，决定让洛瞳前往昆泠把北冥尘渊请来。至于苏棠，暂不声张，也许还有办法让他死而复生。 北冥尘渊得知叶未眠受伤的消息，匆匆前往洛水。“阿芜，阿芜......”他跪在床边，想握她的手，又怕牵动她的伤口，人有些不知所措。“是谁做的？” 百里沉摇摇头，“抓到两个杀手，可无论是施以严刑还是下蛊，都没能从他们嘴里套出话来。” 北冥尘渊：“人在哪里？” 百里沉：“在地牢。但他们不要紧，最要紧的是眠眠，你与她同族，应该能治好她的伤。” 北冥尘渊沉默了片刻，“我治不了她。”他只有一半的龙族血脉，没有继承龙族的治愈之术。他不想说，他是他母亲从龙王那偷来的。 自古以来，龙族极难受孕，三百年过去，龙后北冥参雪的肚子没有任何动静。她整日以泪洗面，龙王北冥闫柯心疼不已。 有个妖族长老提议说：“取王身上的一部分，再取王后身上的一部分，体外结合，在千年龙珠的滋养下可以孕育生命，但需要花费三百六十六日，成功的几率不大，王大可试一试。” 北冥闫柯和北冥参雪几乎不曾犹豫。为了不让北冥参雪忍受生产之苦，他直接让胚胎在体外成长。 听说人类女子易孕，二人便在中元界挑选了一名清秀女子楼清妍看护，希望她能够带来好运。 久而久之，楼清妍对北冥闫柯心生爱慕，趁北冥参雪不在他身边，谎称龙鳞有结合成胚胎的征兆，将他骗到冥思台，劝他喝下有迷药的茶水。 北冥闫柯毫无防备，昏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