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孤单皇族贵公子
时间回到三年前…… 在一队队高大威猛的重甲骑士的护送下,一辆装潢华丽却满是破损的马车被包围在最中央,最靠近马车的那名将军浑身是血如鹰般锐利的眼睛依然在四处扫视警惕无比,在夕阳的遮掩下,街上不少闲人看见这大队人马就这样披坚执锐入了皇城。 苏秀婉第一次看见这种阵仗,躲在自己小姑的身后看着那位浴血的将军带着一个身穿白袍且血迹斑斑的少年进了承天殿。 随后殿中传来她那皇帝舅舅的暴怒声:“北方蛮夷,安敢如此!”就连屋上琉璃瓦都轻轻震动几下。 身穿龙袍的楚战从未觉得如此愤怒,特别是知道了自己的袍泽战友,他的爱将——征北大元帅李从龙死于万人围攻,家眷麾下尽受屠戮,十万北巍军更是打的片甲不留,而他们面临的是狄蛮联合夏国的四十万大军,这是一次有针对性的阳谋,拆掉了他的膀臂。 楚战竭力控制着情绪,看着那李家的最后血脉和李家最后的副将,他缓缓走近二人,一边沉声开口:“汝的父亲,自十四余岁便同寡人南征北战,同餐共饮,衣袍无分,尔来四十载,汝父依旧为寡人奋战一线,日夜忧劳,寡人心中难安!” 他走到李飞白面前打量了一下这个刚刚遭遇了厄难的少年看见那双漆黑而饱含光泽的眼眸——像,真的太像了,和她的眼睛一摸一样! 楚战心中升起无边的痛苦,他依旧竭力控制着,突然释然一笑:“呵,若是当年老李不推辞,去的怕是寡人了。” 李飞白抬头看了一眼这位大周皇帝又不被察觉的低下了头,一旁的副将更是“砰”的一声单膝跪在地上。 楚战手掌微抬,副将缓缓起身,他不容否置地继续说:“事实如此,汝等无错,当年他比寡人优秀得多,只是性格使然耐不住这人世间第一等寂寞罢了!” 他转身走回龙椅,细细摩挲着金龙雕刻又缓缓开口,今天他就像一个迟暮的老者喜欢讲一个个故事:“汝的母亲是寡人的亲meimei,也是唯一的血亲,如果汝愿意寡人至少还有一个外甥,汝也有个舅舅,汝恨寡人吗?” 楚战突然转身一双不怒自威的眼睛盯着李飞白,少年不卑不亢地盯着他的眼睛淡淡开口:“回陛下,有我的时代将再无蛮夷和夏国之说。” 楚战凝视了李飞白一会儿,仔细品味着这句豪言壮志,嘴角不由得微微翘起,语气有些高兴:“不愧是他老李的种,我有你这个外甥,吾心甚满!” 他又吩咐李家副将:“汝以后以楚为姓名护,皇城通行,急事可直接面见寡人,无需通报,从今以后汝只有一个职能,死在李飞白前面!汝可明白?” 楚护立马左手握拳放于胸前这是李家北巍军的礼仪,郑重承诺:“万死不辞!” 楚战满意地点了点头,吩咐二人去休整治疗,随后大声喝道:“找周元帅来议事!要快!” 太监匆忙跑出承天殿,又转身回来:“报,周元帅和诸位将军早就在殿外等候多时了。”
楚战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几个老鬼进来吧!寡人知你们心中比寡人愤恨一百一千倍,这只有用血来清洗,我大周可没有守江山的君主!” 承天殿一夜灯火通明,苏秀婉的小姑带着她进过一次殿中,十几个杀气腾腾的将军围着楚战坐着,商量着军国大事,她第一次知道一场战争可以决定得如此简单! 苏秀婉期间看见过那名少年,站在北岳殿楼上靠着栏杆望着远处不知所以,但她知道那是北方。 次日,皇帝携八十万大军亲征的消息震惊皇城,许多大臣连滚带爬的想来觐见阻止,只看见一袭金甲战马在诸多将士环拥之下飞快出城门而去。 数月后,皇帝仪仗归来,只是去时的将军少了几个,笙旗也多素寡之色,军仗之中多了好几个雕刻精美而华丽的棺椁,最前面那副棺椁更是规格盛大。 李飞白参加了自己家族的葬礼,他和楚护算是李家的最后血脉,天地渺渺,人间宽广。 楚战找过他,说明了歉意,依旧未能寻回他父母的尸首,只有一副衣冠冢,以国葬的规格埋于帝陵。 自此以后,楚战无心朝政,终日闭门不出,上京多了一个失心皇帝和一个孤单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