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府设宴
自那日济恩寺遇见上官凌游回来开始,沐念初就整日把自己关在倚风阁里喝酒,谁也不见。喜鹊担心她再这样下去,身体会吃不消,曾多次劝说,她仍然无动于衷。 喜鹊想着,苏音的话,沐念初多少会听进去一点,便私底下,请了苏音过来劝说,也被她拒之门外。 “凌游哥哥,明明昭儿都已经把你都忘了,你为什么还要出现?为什么?” 倘若让上官凌游知道了他心目中的代昭昭为了报仇,变成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沐念初,他会怎么想?是理解,还是嫌弃?从济恩寺回来这几天,沐念初每时每刻都在想这个问题。 “阁主,属下有事禀报。”司空月闪现出现在沐念初面前。那个人对这个女人真的有那么重要吗?至于她从回来到现在茶饭不思。 “说。”沐念初颓废的拿起酒壶自顾自的往嘴里倒酒,丝毫没理会司空月。 “阁主,据我们派出去的探子回报,明日窦思思齐笄,窦朝老贼明日会在府中大设宴席为其办齐笄礼。还有,这是窦思思为了答谢那日我们的救命之恩,特托春兰送过来的请帖。”司空月从胸口掏出请帖给沐念初。 “窦府设宴,名单上的人都会过窦府,这倒是个动手的好时机,你去传令,待目标离开窦府,立即执行任务。至于窦氏父子,继续按计划进行。”沐念初视若无睹的看着请帖,继续自顾自的喝酒。 “是!阁主,属下这就去安排。”司空月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便从沐念初手上把酒壶拿了过来。 “别喝了,再喝,身体都吃不消的。”喜鹊实在没办法了,直接跑来求他帮忙。 “月卫,月卫,求求你劝劝阁主吧,她整日这样把自己关在里头不吃不喝,只喝酒,我真的担心她身体会吃不消的。” 喜鹊知道,她这样做,无疑是害司空月在小姐那挨顿打,但如果能让小姐能因此振作起来,别说是一顿打,十顿,二十顿,甚至更多,我喜鹊都可以替司空月受过。 “司空月,别闹,把酒壶给我。快点把酒壶给我!”沐念初瘫软的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 “司空月,你知道吗,当他出现的时候,我内心是欢喜的,欢喜他终于找到我了。我当时恨不得做回那个无忧无虑的代昭昭嫁给他,做他上官凌游的妻子,给他洗衣做饭,为他相夫教子,去陪他过他想过的日子。可惜我不能,我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天真无邪的代昭昭了。我的手沾了太多人的血了,不干净了,已经不敢再去弄脏他的心了。” 此刻的沐念初在司空月眼中,像个受尽委屈,无处诉说的孩童。心疼不已。 “知道,我都知道。我们的手都不干净,我们都是一样的人。为了生存,不惜以命换钱。到头来,却变成了别人眼中闻风丧胆的怪物。” 沐念初,如果哪天你想摆脱这种刀口舔血的日子,我愿意陪你去过你想过的日子,无论是浪迹天涯,还是行侠仗义,我都陪着你,我只要你快乐。 “司空月,你说,要是当初没有发生窦朝诬陷代家卖国,是不是就不会发生后面这些事情了。对,都是因为窦朝这个老贼,害的我家破人亡,无家可归。窦朝老贼,我不会放过你。我会让你比我代家枉死的冤魂更痛苦上百倍,千倍。窦朝老贼,我恨你,我恨你。” 司空月见沐念初越来越激动,便趁她没防备,对她点了睡xue。 只要你好好的,其他的事,有我。司空月把醉酒的沐念初抱到床上,盖好被子。临走时,还不忘在她的额头亲了一下。 “昭儿,你不要走,你不要走,昭儿!”上官凌游梦到代昭昭满身是血的,越走越远。吓得他从梦里惊醒。他起身冲出门去,刚好迎上小厮小佺。 “公子,您醒啦。正巧,老爷寻你去书房一趟。”小佺,是从小就跟着上官凌游的。 “小佺,你刚刚昭儿是不是来过了,是不是,你有没有看到?” 少爷,这怕是又梦到了昭儿小姐了吧。少爷也是可怜,自从代家卖国案后。少爷得知昭儿小姐死了以后,就变得郁郁寡欢,神志不清。做梦经常叫着昭儿小姐,还常常从梦中惊醒。 “没有啊,我什么也没有看见。我才刚从书房过来啊。”昭儿小姐都走了两年多了,老爷夫人为了让少爷振作起来,不惜花重金拜托全高丽的媒婆,帮少爷安排相亲。少爷没一个看的上。 “小佺,你刚刚说父亲找我?有说所谓何事?”上官凌游得知父亲寻他,又怕是为了给他安排相亲。 “哦,我听说是当朝右相之女窦思思小姐,明日齐笄,窦府设宴款待。老爷想让您代他过府祝贺。”小佺把原话一五一十的告知上官凌游。 翌日,放眼高丽谁不知道右相大人窦朝全倾朝野,唯独对这个老来得子的女儿更是视若珍宝,有谁敢不卖他这个面子呢。 窦府门前,更是达官显贵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窦思思今日齐笄,她为了见到司空月,精心打扮了一番。 身穿淡粉色华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使得步态愈加雍容柔美,流苏步摇簪于头顶,两侧垂髻,余发披下,一缕青丝垂在胸前,薄施粉黛,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扉感营造出一种纯肌如花瓣般的娇嫩可爱,整个人好似随风纷飞的蝴蝶,又似清灵透彻的冰雪。 “小姐,沐公子他们还没来,还有,老爷夫人和少爷来了。”春兰进来禀报。 全高丽就属小姐的齐笄礼最气派,谁不知道,我家小姐可是右相的掌上明珠,文武百官谁敢不来。都到场到贺,来不了的,也老早就把礼送到了。 不过,小姐最想要的礼物,莫过于沐司月公子能到场为她祝贺。 “哎呀呀,这是天上哪位仙子下凡呀?看的窦某自愧不如。”窦光远摆出纨绔子弟的语气说道。 “拜见父亲母亲。还有兄长”。窦思思对着窦朝夫妇行了稽首礼后,并对窦光远行了顿首礼。 “我们家思思长大了,都齐笄了。这时间过得可真快。”窦夫人欢喜的拉着窦思思左看看右看看。 “思思啊,你上次和父亲母亲说的恩公今日可曾有到场,为父可要当面好好答谢人家。” 一听到沐司月,窦思思瞬间脸红了起来。这一切都看在了窦夫人眼里了。
“思思,你告诉父亲母亲,你是不是喜欢上那沐公子了?如果你喜欢,父亲母亲便帮你把这门亲事定下来。我窦朝的女儿,那可是名动高丽的。” 看来女大终究是不中留了。窦思思没有回答,只是害羞的点了点头。 “我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位大罗神仙,竟然把我最亲爱的meimei迷成这样。”窦光远继续打趣着窦思思。 “启禀老爷夫人,少爷小姐。沐公子与姑娘到了。”春兰一看到喜鹊下车,就跑来给窦思思报信。 “春兰,快,快把恩公们请到堂上。”那天窦思思回府将太师之子邢雄调戏她之事告知于他时,他气愤不已,好在听说有几位侠士出手相助。他这才放心。 事后,便在朝堂上明里暗里针对太师。虽说他窦朝纵横朝野多年,树敌无数,但是他也是知恩图报之人。最主要还是思思喜欢的人。那老夫就更得培养了。 内堂 “父亲母亲,这位就是沐司月沐公子,这位就是他的meimei沐念初。就是那日,就是他们二人出手打跑了那群恶人。”窦思思害羞的走到司空月和沐念初身前,向窦朝夫妇和窦光远介绍起来。 “草民沐司月与舍妹沐念初拜见右相大人。”司空月和沐念初很官方的对窦朝夫妇行了叩首礼。 “贤侄,免礼,坐。”窦朝与窦夫人打量着司空月和沐念初。确实是气宇轩昂,英气逼人,难怪思思会念念不忘。“贤侄,家父是何官职?” “回大人,家父并无官职,家父乃只是东宁都商贾,家父名唤沐子晋。”沐子晋,东方天明的师弟,退出师门后,回到家乡东宁继承家业了。 “早就听闻,沐老板能点石成金,富可敌国,今日一见贤侄,果然名不虚传。”若能和沐子晋结为亲家,那思思嫁沐司月,那岂不是强强联手,到那时,离我的宏图霸业誓必更近了一步。 “不敢当,不敢当,那都是以讹传讹的。请大人莫信那谣言。”司空月故作谦虚的摆了摆手。 “那敢问贤侄,可有婚配?”窦夫人率先开口。条件这么好的,得赶紧下手,不然过了这店可就没了。 “回夫人,家兄尚未婚配,可能是只因那日一见小姐,家兄便偷偷开始仰慕小姐了。你看,他都害羞了呢。”沐念初装作打趣司空月,听到此话的窦思思顿时心花怒放起来。 “既然如此,那老夫就把思思许配给你。”有了婚约,你就是我窦家的人了,就可为我所用了。 “那草民叩谢大人美意,草民回去再将此事修书一封告知父亲母亲。”司空月装出一副欣喜若狂的样子。 “窦姑娘,那我以后就要改口叫你嫂子了哦。”沐念初走到窦思思面前,小声的打趣着。窦思思害羞不已。 “不急不急,我们先上座,宾客都到齐了。”窦朝招呼着他们上了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