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石黑磐岩之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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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这样吗。我知道了，谢谢您。”竹野点头致谢。 大骸危险且强大，更何况浅井镇的大骸可能不止一只，光凭这一点信息就已经足够重要了。 “哦对了，我的名字是寺岛石信，如果有需要，你们可以找我。” 寺岛石信从衣服里摸出两张名片，一人一张递给了竹野和石黑。名片是纯白色的，上面只写着寺岛石信的名字，其他则什么也没有。 “谢谢您，鄙人竹野一辉，他是石黑磐岩。” 寺岛石信客气地点点头，随后走进了电梯。 在电梯门合上之前，寺岛石信忽然想起了什么，道：“很快就要下班了，你们注意点速度！” 竹野：“……” 竹野在进入档案室后，很快和石黑一起查阅起来。 他们并不只查阅浅井镇的资料，而是先把全区近十年所有失踪、杀人等一切可能和大骸有关系的案宗全部集中起来。结果就是这些资料加起来，足足装满了小半个房间。 竹野估摸着这些资料加起来，文字至少也得有个一百万，根本不是一天能看完的。 想到这里的保安官可怕的时间观念，竹野想了想，还是先把这些资料放在这里吧，毕竟剩下的时间也看不了什么。 第二天再来时，竹野两人只等了一个小时就被带到了档案室。 可能是那位寺岛石信长官嘱咐了什么，所以两人并没有被阻拦。之所以等了一个小时，是因为51区保安官们似乎都有着上班迟到的习惯。 来到十一层，这一层并没有想象的那样空无一人。 竹野惊讶的看着寺岛石信，没想到这个大胖子居然也在这里。他还以为这种地方高官都会有睡懒觉的习惯，尤其是在看到51区不堪的表现后。 “51区在没有发生新的命案时，也有许多事情要处理，比如把51区的基本情况汇总，报给一区。当然，是说一些漂亮话。”寺岛石信解释道。 “所以最近并没有发生什么命案吗？” “如果发生了什么，你们是不会在这看到我的。” “您亲自去案发现场吗？” 寺岛石信笑着说：“哪有什么案发现场，绝大多数都是失踪案，在失踪者消失了好几个小时后才被家属反应过来。只是如果已经失踪了几个小时，那就来不及了。” 竹野点点头。所谓的“失踪案”，倒不如说失踪者是被大骸抓走了。至于说被大骸抓走还能落得什么下场，那就不必说了，能找到残骸就算是很幸运的事情了。那些家伙是吃人的。 “遇到那种‘失踪案’，最后只能麻烦警察们去找一找，毕竟我们保安署没有足够的力量……我们这些人最多也就保护一下51区的火车站。” 突然，一直没开口的石黑问道： “请问除了走丢的失踪案，难道没有被人目击到的案件吗？” 寺岛石信想了想，斟酌道：“……的确是有，不过因为不在保安署所能触及的地方，所以我也只是记录了那些案件。” 寺岛石信苦笑道：“我们保安官如果光明正大的去那些地方调查，恐怕会被它们认为是在故意挑衅，而且……” 而且，凭51区的力量，想要对付那些隐藏在人类中的大骸，无异于是羊入虎口。 这也就是王师等人一开始为什么隐藏身份去调查的原因，之一。 进入档案室后， 石黑对着竹野道：“我觉得那些失踪案并没有去查阅的必要，我们应该去看那些发生在人群中间的案件。” “失踪案一点价值也没有，被警察发现的尸体残骸，对于大骸来讲，恐怕就像是我们人类眼中的‘厨余垃圾’，它们随手就丢了。” 于是两个人开始找那些“非失踪案”的卷宗来看。 随着时间的过去，他们也逐渐发现了一些端倪。 其一，早年的命案几乎全部都是家属上报的失踪案件，或者是被某个路人发现的、被大骸丢弃在路边的残骸一类的案件。而被人亲眼目击到的案件几乎没有，大骸作案时，基本没有第二个人在场。如果有，那这个人恐怕也难逃厄运。 其二，到了近些年，才有了几起被人目击到的“怪物袭人案件”。几个目击者曾在不同的时间里，分别打电话报警称：在自己的家里或附近，看见了会吃人的“猴子”。 第一起案件是一名男性，在下午工作回家后，发现自己的邻居已经被一个瘦小的、像猴子一样的生物袭击了。当他手持铁棍，把那只猴子恐吓走后，对着邻居上前一瞧，才发现邻居已经被啃食的面目全非了。那男人在第一时间就选择了报警。 从那之后，便又接连出现了好几起类似案件。都是所谓的“猴子”袭击人类，把受害者咬得面目全非。一些好事者便把这些案件联系在一起，称为“怪物袭人事件”。 之所以称为“袭人事件”而不是“食人事件”，那是因为并非每一个受害者都是当场死亡。也有在赶跑怪物后，活下来的例子。虽然说也没有活多久就是了，这些人就算是活下来，也在不久的未来里在痛苦中死去。 原因很简单，竹野很清楚，这是大骸身上必存的骸毒。 被大骸袭击过的人类，就算不死，只要身上留有大骸造成的伤口，就一定会被骸毒感染，最后死去。 竹野看着这些案宗里的一张张惨死者的描述，大致对那个大骸有了一定的了解。 当年那只作案的大骸，根据目击者的描述，体型不大，身材瘦小。竹野猜测，这只大骸说不定年龄并不大。体型不大是因为年龄小，身材干瘦是因为……忍饥挨饿而造成的营养不良？ 毕竟目击者也说了，仅仅是用铁棍就能把它吓唬走。 估计那只大骸自己也虚。 到了第三天，随着对资料的查阅，竹野却有了更多的疑惑。 因为那只被估计为年幼的、瘦小的大骸，在五年前就不再犯案了。他们查阅了所有资料，几乎找不到关于那只大骸的记录。 与其说是找不到那只大骸的记录，倒不如说自那以后，几乎就没有了被人目击到的案件。 “一共犯案四起，然后就神秘消失了？”石黑疑惑自语。 更可怕的是，几乎在同一时间里，其他的大骸几乎也就没有再活动过了。 “就像是死了一样，又或者是它们集体离开了51区。” “怎么可能？” 大骸的领地意识极强，它们不可能平白无故的离开了自己的领地，也几乎不可能平白无故的闯入其它大骸的领地。这和“一山不容二虎”有着差不多的意思。 为此，石黑甚至还询问了寺岛石信。 这位51区保安署长官给出的回复是：从五年前开始，大骸们就像集体约定好了一样，每几个月才会活动一次。 石黑简直难以置信。桀骜不驯的大骸会在同一时间统一作案？ ……这简直就像……它们联合了起来一样。 这个想法刚一出现，石黑就立刻苦笑了起来，看来自己真是看档案看太久了，脑子都看出毛病来了。大骸如果能联合起来，那当年的东京之战，人类就不可能成功完成清剿核心区的任务。 大骸这种生物，虽然外表和人类一模一样。但却和人类完全不同。 它们没有同情心、没有如人类一般的各种情绪，就算有，那也是出于对人类的各种模仿。它们是卑劣的生物。 石黑很快就丢掉了这个想法，因为，这太可怕了。而且，谁又能统帅这些联合起来的大骸呢？ 于是，石黑继续看资料。 忽然， 石黑忽然站起身，满脸严肃认真，道：“我们现在应该回去一趟！” “为什么？”竹野还搞不清楚情况。 “这可能是唯一的线索的目击者，你看。” 石黑把他手上的资料拿给了竹野。 竹野看到了上面的名字……大河悦子。 …… 51区中心街的火车站，到浅井镇只有一站。 此时车站里几乎看不到人，在新历年开始之后，坐火车去其他地方的人就越来越少。 人们在这个地方出生，也在这个出生的地方成长、结婚、死去…… 火车这种东西，许多人可能一辈子也用不到。事实上，现在唯一用得到交通工具的人，除了有钱人，恐怕只剩下保安官了。 “我去洗把脸。”石黑觉得，今天一天看到的信息，可能比他前半生写的作业加起来还多。 这让他想洗把脸清醒一下。 ……或许，这种事情就是以后他每天要过的生活。 “好。”竹野接过石黑手上的火车票，“你快一点，火车要到了。” “放心，几分钟而已。” 石黑走进车站不远处的厕所。厕所里一片纯白，此时虽然有点暗，但并没有开灯。 火车因为坐的人少，自然，来这里上厕所的人少。 不像一区的厕所，虽然被经常清洗，但依然有掩盖不住的屎尿味。 石黑先放放水，他站在便池边，拉开拉链，忽然听见了脚步声。 ……奇怪，难道还有其他保安官吗？石黑心想。 下一秒，脚步声迅速靠近、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