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而却步
“这几日青云阁闭门休整,你们这一波波的官府走狗就不要来找事了。” 那汉子粗鲁的对着赵司安嚷嚷着,惹得赵司安一阵错愕。 再怎么样,自己在虞城大小也是个官,对方竟然如此不给面子,而且听他意思,也有别的官府中人曾来过? 一时间,场面冷了下来,赵司安刚想说出自己和柳姑娘乃是旧识。“这位壮士”赵司安身旁的少女眼珠一转,自腰间取出一块令牌道: “我乃“红缨枪”段琳杉,兴城镖局的镖师,今日求见柳姑娘是为了走镖之事。” 那汉子看见腰牌,面色柔和了许多,回了个礼答到: “原来是同道中人,久仰‘红缨枪’的大名,柳姑娘这两天事务繁重,我可以通报,但见不见的到不敢保证。” “如此便多谢仁兄~”段琳杉看着旁边的赵司安,悄悄向他眨了下眼睛。说完,那汉子便走进了大门。 “那汉子对你态度挺好”赵司安奇怪的问到。 “这你就不明白了吧~”段琳杉双手背后仰着脸一幅骄傲的样子。 “你呀,常在虞城,有些事情你不了解,新皇上位之后,为了管理江湖人士,颁布新发,打压各个宗门,抓了不少人,就连我们镖局都受了影响。” “你也知道江湖之中向来崇尚无拘无束,快意恩仇,所以也多次的反抗,伤了不少人,现在外面可谓是官侠不两立,越繁华的地方,这种情况越严重。” 赵司安点了点头,虞城作为偏远韭战之地,很少有外人会主动来到这里,所以江湖之事他也了解的不多。 看到赵司安像个学生一样认真听着自己说话,段琳杉眼带笑意雀跃的接着说道: “你看那汉子手臂上系着一块红布,那是槽帮的打扮,槽帮靠水而生,临河的城市朝廷向来严加管制,他从那种地方来,自然对你有很大的敌意,得用江湖人士的身份才行!知道吗!” 看着段琳杉“教导”自己的样子,赵司安有些惊讶的看着她,这的确是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的细节,便顺着她往下说: “是是是,我知道了,不过,你那‘红樱枪’?是个什么名号?我怎么没听过?” “嘘!”段琳杉用纤细的手指放在赵司安的嘴前,“那个是我编的,现在什么阿猫阿狗不都有个名号,那大老粗难不成还会去查不成。” “你在说自己吗?只会些三脚猫功夫的阿猫阿狗?” “你!......”赵司安的一句话让段琳杉气的脸色铁青,抬手就要向赵司安脑袋打去,也就是这时,那汉子回到了二人面前。 “二位,柳小姐已经在雅间等候了。” “多谢仁兄。”段琳杉瞬间变成一副豪爽的模样,对那汉子说“青山不改。” 那汉子回礼一句 “绿水长流”。 “吱呀~” 赵司安推开雅间的门,入耳,是阵阵悠扬的琴声回荡。 房间正中的雅案上,柳姑娘青丝如瀑,眼帘微垂,玉手在那筝上轻拂,那琴声轻灵空澈,缥缈如仙,曲到高潮,竟散发弄弄哀愁,让赵司安不由得鼻头一酸。 一曲终了,柳姑娘轻移莲步走到赵司安面前行了一礼。 “不知是司安少爷来此,有失远迎,是小女子失礼了,快请坐。” “无妨无妨~”赵司安连连摆手坐下,“柳姑娘琴艺超群,假以时日,必然闻名天下” 柳姑娘以袖掩面,有笑声却无笑意 “哈哈~司安少爷过将了,小女子弹琴,并不求闻名天下,您今日前来,所谓何事?小女子并不记得押送了什么货物?” “倒不是什么大事~哦对了,昨日柳家晚宴,怎么未曾见过柳姑娘?按理说令尊家宴......” “我已经三年没有回去了...”赵司安话到一半,柳姑娘便出声打断了他。 ‘三年吗...是啊...你已经走了这么久了啊...司明’赵司安心中伤痕被触及,面露了几分哀伤,不过既然已经探到了柳姑娘的态度,他便可以继续问了。 “我今天不是为货物而来,是想打听一件事”谈起正事,赵司安正起身子,严肃了许多。“昨日拍卖上,那李钰之笔被夺走,关于此事,不知道柳姑娘你了解多少?”
“司安少爷当真想知道?”柳姑娘没有问赵司安缘由,而是问出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想到父亲,母亲,和郡尉府里那些自己在乎的人,赵司安点了点头。 “有些事,是回不了头的”柳姑娘看着赵司安,问了他一个问题: “你可知道,李钰的官职是何?” 赵司安点点头说道:“李钰也算是奇人,他追随先皇于草莽之时,熟读兵书,谋略百出,精于内政。” “每每征战,李钰总能献出奇策,让乾军大胜,于是他深得先皇器重,乾国建国之后百业待兴,李钰被封为宰相,并领四部尚书,官服可绣麒麟,上朝不拜,身佩五方官印,恐怕后世再也难出这样的人物了。” “那你可知,当朝圣上是如何登基的?”柳姑娘第二问。 这一问让赵司安觉得莫名其妙,这应该是乾国人尽皆知的事情。 “自然是武皇因常年征战,身落暗疾,晚年cao劳国事,导致暗疾积蓄爆发,薨前立下诏书,破格的让四皇子,也就是文皇继承了皇位。” 说到这里,柳姑娘紧紧的盯着赵司安的双眼,露出了有些许诡异的笑容。 “司安少爷刚才所说的,可是自己亲眼所见?” “怎么可能?”赵司安更加迷糊“那已经是多年前的事情了。” “那你如何确定你所说是真的?” 赵司安微微一愣,脑中思绪万千,双眼逐渐透露出一股震惊之色。 “之前你说的也不假,那李钰确实了不起,身为宰相,为先帝呕心沥血,cao劳一生,身兼数职,每日埋首案宗,处理国事,年迈昏聩之际却成了叛臣,但是他有一个最不起眼的官职。” “史官” 四问一答,如屠刀般落下,赵司安惊觉之时,自己已经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