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中条山捞救战

    147

    黑石岭激战后，5连只剩下五十一个弟兄。在烽皇山森林中，又两次与日军遭遇。日军虽一个大队加一个中队，在分散搜索时却不能迅速集中，5连始终抱成一团，勇猛冲击，均化险为夷，得以脱身。两次遭遇战后，人员又减少为三十二人。大家的衣服都被划扯成条条缕缕，鞋磨损得破烂不堪，从曲家坡带的干粮早已吃光，只能靠野果野菜充饥，从河溪中捕捞的鱼又不敢生火烘烤，一个个饿得皮包骨头、头晕眼花。二排长杜伟指着半山腰的一个隐约可见的山洞口，对景致彪说：“连长，俺们到那个山洞里看一下吧！如果那个山洞比较深，把鱼在山洞里烤，敌人不易发现。不然的话，弟兄们就要饿死了！”大家攀藤爬岩，挨近山洞。那洞口两米来宽、一人来高，进洞后稍加宽大，弯弯曲曲深延三十多米。战士们折下粗大树枝遮挡住洞口。杜伟带领五个战士到河溪中捞鱼，用袄抱着回到洞里。经柴火烘烤后，大家急急地吃了，疲惫不堪的脸上绽出了笑容。

    多日来的忍饥挨饿拼杀，原本粗实威武的景致彪和钟国才面孔消瘦得像刀条一样。景致彪问大家：“你们跟着俺俩后悔不后悔？”杜伟说：“后悔个啥！俺们不扭头冲回来，被鬼子捂死在渡口那才太窝囊。俺们已消灭了近百个鬼子到现在，俺们赚了！”大家都说，跟着连长和副连长杀鬼子，痛快！景致彪和钟国才双手抱拳，双眼噙着泪水，说道：谢谢弟兄们！景致彪又说：“根据眼下的形势，俺们要冲出日军的包围已无可能。俺们就把这个山洞作为最后战场！如果俺死了，由钟副连长接替！”钟国才说：“连长，只要有一线希望，俺们就要活下去！”钟国才在曲家坡撒尿时，老陈也假装去撒尿，对他说：“我回去向元瞿县委汇报，让县委派游击队接应你们。”

    吴二柱带领下沅县游击队进入烽皇山森林后，在树木和柴草的遮护下悄悄地尾随在搜山的鬼子后面。当鬼子找到了5连，然后出其不意，来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如火的炎阳烘烤着大森林，枝头的知了放肆地歌唱，草丛中的昆虫烦躁地鸣叫。散布在大森林里的小鬼子脸上流淌着臭汗，瞪着警惕的双眼，用刺刀拨着值得怀疑的灌木丛、荆棘、茅草。有时惊动了马蜂窝，无数马蜂轰然而起，小鬼子挥动的枪刺对马蜂毫无战斗力。

    “喂，第几中队的？”

    “十二中队的。”

    “听声音像是北海道老乡？”

    “对，想不到在这里遇到了同乡！”

    吴二柱两次请杭翻译对游击队进行过日语培训，简单的日本话还能听懂。二柱从小鬼子的对话中得知，鬼子在三天的搜山中序列已经乱了，出现了相见不相识的现象。二柱对杀猪李说：“我带几个队员过去剥几身鬼子的衣服穿上，混进鬼子的队伍中。”杀猪李说：“你是总指挥，还是让我去吧！”

    杀猪李发现有两个小鬼子可能是被蜂蛰了，并排儿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摘下门帘帽，双手在脸上起劲地揉搓。便与一个队员从荆棘茅草丛中匍匐过去，同时扑向两个小鬼子，小鬼子没有来得及哼声脖子便被扭断了。五分钟后，坐在石头上摇着帽子的变成了两个假鬼子。同样的变戏法也在胡云山的中队里上演。到天快黑时，搜山的鬼子中便出现了三十几个假鬼子。为避免露馅，假鬼子们四个或五个聚在一起，混在搜山的鬼子队伍中，呜哩哇啦地吆喝着，权当是练习日本话。假鬼子知道哪一拨是真鬼子，真鬼子却不知道自己后面跟着的是游击队员。真假鬼子抱着完全相反的目的，都在焦急地搜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