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周旋天龙山

    夕阳西下，烦透了的日军撤到西施河西边一片松树林里。日军消耗剩下四百多名，其中三分之一是伤员。所带干粮已经吃光，药品更不够用，只得按军阶等级享受救治，低等兵只能哭爹喊娘地忍受着疼痛和伤口恶化。

    正在取背部弹片的渡边大佐，恍惚觉得胃翻肠绞，阵阵疼痛，肚子里咕噜噜咕噜噜地响。渡边自上任联队长后，很少喝生水，所以西施河里的水便发作得早。疼痛越来越厉害，肠胃里如同翻江倒海一般，先是有了放屁的感觉。渡边是最讲究军容军姿军威的日军军官，一贯军装周正，正襟危坐，不苟言笑，非常的严肃，下级军官在他面前大气不敢出小屁不敢放，有忍耐不住放一个屁，就像是犯了一个极不光彩的错误。为了不在下级面前丢丑，渡边极力禁耐着欲出肛门的屁，但终于禁耐不住，“咚！咚！咚——”一连放了三个很响的臭屁。军医护士卫兵想笑而不敢笑。三屁之后，又觉得有拉稀急便的感觉，着急地叫道：“我的，大便的有！”大便的有，厕所的却没有，有的是遍地东倒西歪的士兵。卫兵见不远处有一丛高高的茅草，蹲在里面可以出恭。军医用纱布捂着渡边的脊背，卫兵搀着渡边的胳膊，渡边禁耐着大便，急急地向草丛走去。但是，负责大便的肛门括约肌受植物神经支配，不受意识控制，渡边这个能够指挥一个联队的威严的军官，却指挥不了自己的肛门。进入草丛，心急火燎地脱了裤子，卫兵也赶紧脱了自己干净的裤子，与渡边交换穿了。渡边换上卫兵的裤子，刚离开草丛，又耐不住，只得二进草丛，与军医交换了裤子。

    返回来的渡边刚爬上简易手术台，军医、护士、卫兵的肠胃也开始发作，急于大便拉稀成为大家的共同急项。卫兵可以交换着离开，握着手术刀的军医和端着器械盘子的女护士却不能离开手术岗位，索性将裤子作为了厕所。

    西施河里的水开始在每一个鬼子的肠胃里发作，有来得及脱裤子的，有来不及脱裤子的，男鬼子扒拉下裤子蹲下身子就行，女鬼子因生理特点却没有这么方便，跑远了又怕遭到游击队伏击，也顾不得茅草遮得住遮不住就扒下裤子，撅着屁股草草了事。男鬼子一边拉着自己的屎，一边觑着女鬼子拉屎。

    臭屎却是苍蝇的美食，成群结队的苍蝇嗅臭而来，逢集赶会一般。渡边的手术台旁，因军医、护士、卫兵的裤子里都有屎，臭味更浓，苍蝇更多。森林里的苍蝇格外大，绿头黄身，像飞机一样嗡嗡嗡乱飞乱舞，医护人员的脸上手上趴满了苍蝇，又腾不出手来驱赶，极大地干扰了手术效果，气得渡边“八嘎！八嘎！”大骂。苍蝇们却听不懂“八嘎”是啥意思，也不管渡边的官有多大，只顾追腥逐臭，满足生理需求，千百只苍蝇欢乐地合唱着蝇宴之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