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囚笼困兽
“实践课的任务还没有结束,去盯着其他两个逃窜的家伙。”穿风衣的年轻人合起村雨,一个转身自二楼跳下,墨镜遮掩住他此刻威严永燃的黄金瞳。“是,会长。”有穿黑灰行动服,戴着白色耳麦的男人点头,朗声回应。他属于狮心会的一员。苏茜此刻也从破败的屋脊上下来,悄然站在楚子航身边。除了脸色瞧起来有些苍白外,看起来并无大碍。“谢谢。”她小声说了句。冷酷的年轻人点了点头,以作回应,接着转身抬头向某一方向看去。一些不明所以的新生们同样顺着他的视线往去。哪怕穷极混血种黄金瞳的目力,他们也只能在那遥远漆黑的天穹下,看到一抹金色的光芒。那缕光就和米粒那般细小,可现在,却在他们的视野里不断放大,扩大。那是黄金瞳倒映里,熊熊燃烧的烈焰。那道修长身影也逐渐清晰地出现在他们眼前。“啊!”有人不禁痛苦地用手捂住双眼,直视这对瞳孔令他感到实质的威压,在他的脑海深处,仿佛有巨龙在云层里狂舞,片片黑鳞如同小山般若隐若现,最终云被风吹开,掀起那金黄里带着阴翳暴怒的巨大龙瞳。与他有同样遭遇的不止一位,好几位新生此刻腿都不住地颤抖起来,强大的威压迫使他们低下高傲的头颅,在感知里,就像有一头真正的龙挥动狰狞巍峨的膜翼,在他们头顶上方迅猛飞过。“李同学貌似很生气。”苏茜伸出白皙又柔嫩的手,去感知此刻城市风的流动。哪怕是站在地面上,她也能感觉到飓风在围绕着,不断汇聚。能以一己之力,改变自然环境气候的,这已经是接近于龙王级别的存在。但这个出身正统的年轻人,总是能不断带给卡塞尔学院惊喜,又或者,恐惧。“我会为他的对手感到悲哀。”楚子航右手握在黑色鲛鱼皮刀鞘上,不动深色地说。“你似乎对李同学充满信心,甚至比对你自己更多。”苏茜饶有好奇地问,狡黠的黑眸盯着他,只可惜被镜片挡住进一步探索的灼灼目光。“如果你够了解他,就会清楚他是个怎样的家伙。”楚师兄今天罕见地很有耐心,愿意为这位副会长解释几句。“那在你眼中,他是个怎样的人。”苏茜双手负在背后,好奇追问,只是一张白皙精致的脸离楚子航的距离愈发接近,甚至能感受到那沉稳的呼吸声。“一个伪装在温和笑容下的,怪物。当他有一天挣开世界所谓的,朋友、亲人,所谓的道德枷锁,用本来的面目去看待着天下,他将举世无敌。”楚子航认真地盯着苏茜,一字一句地回答,似乎想让她感受到,这番话语里所掩藏的恐怖。“在我眼里,貌似楚同学也是这样的人。所以,这是你们惺惺相惜的原因吗?”苏茜微笑,露出洁白贝齿。“不,我只是在尝试了解他,以便某一天意外来临,能亲手杀了他。当然,如果是我先堕落,我希望动手抹除我的人是他。”楚子航用最平静的表情,说着最冷酷的话语。“你还真是,坚守顽固的正义呢。不愧是施耐德导师的学生,不愧是,狮心会的会长。”苏茜也收敛了笑意和打探的目光,直起腰肢,就那么平淡地看着楚子航,嘴里的话不知是嘲讽还是感叹。原本带着一丝旖旎的氛围瞬间降至冰点。她清楚,这是来自楚子航的警告。言外之意是,不论谁,控制不住体内血统,走向临界血限,成为死侍,他都会毫不留情地斩杀掉。就像刚才那只一击毙命的阿修罗般干脆。“可我觉得,再铁石心肠的人,都会被融化。更何况冰块脸,菩萨心肠的楚师兄。”就在楚子航以为这番话,可以避免未来他与苏茜除去日常工作后更深的交集后,面前的女孩突然又忍不住轻笑一下。李龙渊早就私下告诉过她这位狮心会会长的性格了。尤其是最先接他出国,耐心叮嘱mama喝粥醒酒那一段,尤其让苏茜记忆尤新。像他这样一张脸永远一副表情的年轻人,也会细致地和女人一样,按时给mama写邮件,叮嘱她按时吃药,晚上喝一杯热牛奶。“听说,师兄还有点八卦属性呢!”苏茜还记得,李龙渊那张俊美至极的脸上带着蔫坏蔫坏的笑意,小声用手遮掩凑到而耳边说,不由面部肌rou牵动出一个笑容,随后强忍住笑意。看着明显走神的苏茜,以及清晰捕捉到她窃笑表情的楚子航已经很能猜到,是谁出卖了他。毕竟他在卡塞尔学院没几个熟识的朋友,凯撒不会做这种事,芬格尔没有那个胆子。楚子航嗒在刀柄上的手不由握紧,十指骨节苍白,他终于能有些感同身受,李龙渊之前飞过时眼中的愤怒了。李龙渊现在很愤怒,原本猫戏老鼠的游戏,却因为局外者的出现而搅局。renovamen在芝加哥的布置,远远不止这三个穿戴斗篷的家伙。俗话说“灯下黑”,看来这些年来,卡塞尔学院对自家地盘的掌控并没有加深多少。破败的狭窄的楼房围成的巷子里,面上纹有赤蛇的男子在一刻不停地遁逃。在后面天上追踪他的家伙实在太过恐怖,好几次,那种实质性的高压风流凝聚成刀,几乎快要斩落下他的头颅。太恐怖,太恐怖。哪怕他直面观察过一次组织内,对刚出古墓后就被采集血液样本,人躯面容完美精致如神明,地位相当于龙族公侯级别的一位女性三代种。也不过是如今这般的威压,甚至尤有威严。以至于他都分不清这位究竟是混血种,还是根本就在古墓里苏醒,没有觉醒前世记忆的纯血龙族。“该死,接应的人呢?”他怒斥一声,早在发现情况遭遇变故的第一时间,他就通过特殊的交流渠道给予示警,可现在迟迟没看到人。“等等,这家伙怎么跑我前面去了?”他沿着四周灰蒙蒙墙壁耸立成的巷道朝前奔行,却在迎着微光的出口看见一个穿西服的熟悉身影,莱诺。男人挺直腰背正对着他,利落的金色短发全部朝后梳拢如狮子鬣毛须张,轻轻伸出中指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纯金镜框,眼中的金色一点,一点的狞亮。他张开双臂,在月光下以一种张扬肆意的态度,激昂地咏唱起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