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我至此世来,当执道而归!
从这床榻上站起身来。季秋举起双掌,轻轻闭眸,感受着这片天地。此时此刻,他的身躯无比弱小。这是许久许久,都没有察觉得到的感觉了。若非是那本就流淌于身躯里的王血,被他稍稍捕捉到了一丝。恐怕,这一世的季秋,此刻就当真与凡民无异。但,不怕!作为一尊只差一步,就将迈出法相大关的真人,重头再来,也是轻车熟路!更何况,还有他那一身惊世骇俗的先天天赋!“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重头越!”口中轻语过罢。这身着粗布麻衣的少年,眸中精光一闪。紧接着,随着逆天改命正式开启。模拟器上的天赋一页,也随之从现实之躯,映照而来!【‘补天道体’加载!】【‘风雷擎天’加载!】【‘天象武躯’加载!】【‘太平道意’加载!】【‘剑心通明’加载!】文字模拟之中,这些天赋,他都是不曾拥有的。但当逆天改命之后。这些,都将成为他在此世求道路上,最为夯实的基础!一瞬间,补天道体将季秋那本来毫无灵性的凡躯,彻底转化,变成先天道体,吸引天地灵气,日月精华。就连本来长年做工,粗糙不已的皮肤,都开始变得晶莹若玉,泛着华光。风雷擎天,叫他拥有了神通‘通天雷劫’,以及掌控风雷般的天赋力量,太平道意,叫他对于道韵的领悟,堪比生而知之!此外,肌肤表皮之下,筋骨皮膜震动!几乎只在一瞬之间,季秋体内,那本来沉寂微弱到不过一丝的玄商王血,在名为‘天象武躯’的天赋加载之后。彻底沸腾,游走于百脉之间!而当二者相合。彭!季秋的体内,就好像有某种神秘的力量,突然冲破了阀门,不可抑制的爆发了起来!后天门槛一步踏过,三十六大xue窍齐开,筋骨皮膜一并淬炼,如火山爆发,几乎须臾之后,已是尽数圆满!再回首,待到季秋深吸一口气,将庚金不灭体运转一周天,一缕纯粹的真气,便从经络生出,化作劲力,游于百脉。值此之时,一抹金色,将那本来晶莹如玉的肌肤映衬,看上去宛如一尊灿灿生辉的金人。天地灵气,欢呼雀跃,往着不大的木屋涌来。而外界,因季秋如今修行低微之故,也并未生出多么骇人的异象,但依旧是风雨骤来,数十里地,有异象生!借着这灵气潮涌,一步踏出,近乎金刚圆满的季秋,当下如鲸吞四海一般,将漫天灵气,化作丹田大药,以补天经与道体之能,尽数吞噬!炼气者,食气而不死,延寿一甲子!道基者,锻造登天之根,顺道而上,可称真修!这两道关隘,无论是在哪方世界,都能拦下九成九的修士,非得耗去数十载的苦修,方能证得。但今日,季秋逆天改命睁开双眼,不过一夕之间,便将金刚、道基二关,尽数踏破!虽说这一下子,也算是将这近百里地的灵气,都给吞入了腹中,需得缓上许久许久,而且根基也有了些虚浮。可抛去这些。此刻的他,就是货真价实的道基与金刚!曾几何时,如何能做得到这等地步?【季秋】【境界:道基\/金刚\/文心】【功法:补天经、儒道五经、庚金不灭体】【天赋:补天道体、风雷擎天、天象武躯、太平道意、剑心通明、玄商王血】【神通:通天雷劫】【秘术:一法补青天】【武学\/术法\/神通:悬空武道、太平六术、紫霄剑经、神霄五雷、岳家枪)...】【杂学:高级阵法、高级符箓、高级炼丹...】扫视了一眼如今的面板,季秋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方天地的灵气层次,远比我之前的数次逆天改命,都要高出不少...”“就算是北沧州复苏之后,也是不及!”“按照阿景对于仙山福地的说法,此刻略作对比,达到了这等浓郁程度的灵气,是足以支撑元神证道,道君出世的!”“难怪,诸子百家的先贤,竟能在这种时代从无到有,觅得各种修行道统,有这等浓郁的灵气作为支撑,只要理论正确,如何能做不到?”看着那丹田内从无到有,于一刹那铸成的金丹雏形,季秋感受着属于道基液化的澎湃法力,着实意外不少。本以为,哪怕是仰仗补天道体与天象之躯带来的加持,能到金刚或是道基的关隘之前,便是极限了。但现在来看,以这等天地灵气,再加上他体内的那玄商王血...或许,此世当真,能一窥元神奥秘,也说之不定呢!合该我季秋证得大道!而随着季秋一步踏入超凡。他体内那缕,在原本轨迹之上,本应在许久许久之后,才会逐渐复苏的王血,已是慢慢显露了神迹。【玄商王血】【介绍:你的体内,流淌着人王的血统,即使经过数十上百代之后,已是变得稀薄无比,但你却依旧用着属于你自己的方式,将其重新激活。】【去吧,遵循着来自血统之中的呼唤,去寻觅最后的王,并将玄商与‘人’的荣光,重新握于掌间,再度缔造一个,属于人治的时代!】【功效:流淌着玄商王血的你,在打通人体之内的天地二桥后,无需以观想之法,寻觅天人之道,只需以王血为基,追朔到先祖的荣光,便可借此,破入武道天人之境!】【除此之外,王血会慢慢改变你的根基,让你的体质变得更加强大,于武道修行的途径上,事半功倍!】烫金色的玄商痕迹,在季秋的额头一闪而过,后又渐渐隐匿,消失不见。与此同时,似从血脉源头生出的低语,慢慢在他的耳畔回响:“去...去殷商旧地,去被诸神所厌弃,而曾经被神圣照耀过的巨城...”“在那青铜铸成,万民祷告,辉煌至极的古老大城之中,有改变一切的传承,你要去,你一定要去,将其...带出来。”“那里...叫做朝歌...”这低语之声如呢喃一般,忽现忽隐,片刻不到便逐渐落下,随后季秋只觉身躯之中的王血沸腾。而这一切,都在隐约指向一个方向。季秋跨过这木屋门槛,视线从三三两两,与他之前一般无二的普通凡民们的身上越过,向着那临淄以西,古老的三晋之地望去。那道方向,在像他指引。在那遥远的四战之地,曾经古老的疯王赵,将属于玄商的遗产吞并。而那座属于玄商的荣光,殷商遗民的青铜古城,便在赵国领土之内,一处茫茫大海之下,被彻底封存。季秋闭上了眼,复又睁开,若有所思。“朝歌么...”他的头颅昂起,看向远方。作为所谓玄商最后的人王,以及那曾经辉煌至极的古老城池,季秋确实颇感兴趣。但现在,还不必这么紧迫的赶去。如今季秋,正值十六岁的年龄。而在他的记忆里,临淄乃是齐地的都城,而当世最为有名,最令有学之士向往的稷下学宫,则就在临淄。诸子传道,百家争鸣。在季秋印象之中,日后各国神裔与百家诸子杀伐,其中有半数的强大学者,都是出自这座学宫。比如道家的李老疯子、墨者的钜子之首、还有着书立传的兵家兵圣、法家的领袖...等等半圣乃至于有望封圣的人物,都是出自于此。他们在这里互称各自夫子先生,互相探讨超凡道路,以及辩驳学术之道。那是...强者并不一定正确,而弱者也并不一定错误的地方。若有可取之处,诸子也会口称‘先生’,向后进求取解答。踏上求学道路的弟子,研习经要,走上超凡,走在前方的先行者,亦会对其解惑,不吝赐教。季秋觉得。在那里,自己应会有所收获。不谈其他,只言儒家之仁,墨者之义,法家之理,还有那道学的先贤...若能得见,在当下这个时代,共同坐而论道,探讨前路。想必,定能受益匪浅,叫得季秋对于前方的道路,看得更加清晰。方才的异象,搅动一时风云。惹得这并排木屋的一众力工,对此略有惊慌,以为是哪位临淄城中的神血公卿,在这城外降下了他的怒火。对此,季秋一一视而不见,迈动脚步,便直往山野走去。虽说他的修为低微,道体天成的异象,动静已经降低到了最小。但对于普通人而言,依旧是波澜壮阔,宛如天怒一般。而且说不准,真会引来这临淄城中的神血探查,若只是媲美道基的‘士族’还好。可要是能与金丹争锋的‘卿大夫’...那对于眼下的季秋而言,则未必友好。是以,不如暂避锋芒,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更何况。按照模拟的推演轨迹,前日天降流火,今天,他会在这临淄城外的荒野,遇到一个人。遇到一个,改变了他模拟轨迹一生的人。...沿着临淄河畔,一路走到上游。夫子带着颜子渊,看着方才一阵异象争相而起,脚步驻足了片刻。“子渊,你说这世上,究竟有圣人么?”听到夫子的询问,身后随侍的弟子沉吟了下。方才的异象,他也察觉到了,昨日天降流火,今日百里风云骤变。而根据先生曾经讲授的周前古史来看。莫非,真有圣人临世?二人身畔,有舟楫渡河而过。一条淄水,隔开了两岸。岸的这头是山野,而山野之中,所存的尽都是稀稀拉拉的村落,里面居住的,都是普普通通的凡民。他们终日所为,不过劳劳碌碌,挖取着神血贵族所要求的灵矿、灵药、亦或者其他,最后换取一箪食以充饥,便算是过了一天。劳累而又单调。岸的对面,是巨大的古城,是这齐地的国都,临淄。在里面,有着古老之前,便已存在的姜齐之王,以及臣服于他,或是被他伐尽的公族,以及效忠着齐的卿、士...还有那千千万万,匍匐于他们脚下的凡民。他们饰演着马夫、木匠、工匠、屠夫等九流之职,所做的一切,都是作为服务公卿大夫,以及诸士的角色而已。就好像是一块齿轮,不停转动,直到生锈腐朽之时,也没有更进一步之机。自桑榆树下心生疑问之后,夫子越发心思浮动。他每每看到往日里寻常之景,都是不由慢慢皱眉。连素来对待凡民,便以宽厚仁德着称的齐,都是这般。他周游的其他国度,那些暴虐,视凡民如奴隶一般的情景,倒也算不得什么了。就在夫子心中沉重之时。对面有道气息,却是引起了他的注意。儒衫中年人,与随行的门徒颜子渊,一道抬起了头。他看到那山野之间,有道少年身影慢慢从中走出,目光才不由聚焦了过去。方才一眼,便是眼前一亮。好一个丰神俊朗的少年!若不是看清了他身上穿着的粗布麻衣,只看那如玉一般的肌肤,他都差点以为是哪家的神血后裔了...不过,在夫子这尊足以媲美神血古老者,乃至于神血之王的亚圣面前。他却是一眼就能看出,眼前这少年,不过是与他一样的凡民而已。不!并不能说是凡民。夫子好像看出了点什么,神情不再平澹,露出了些许的激动:“就是此人。”他轻语着。此人,就是昨晚天降流火的当事人!不仅如此。夫子...还看到了些别的东西。为何他的身躯,会自发的吸引那些老疯子整天神神叨叨,夜以继日研究的‘气’?为何他不过是山野少年,体内竟有股澎湃的气血?而且...那气血的沸腾程度,竟然近乎化作狼烟!堪与才开辟不久,以沐浴兽血,甚至于沐浴神血而铸成的禁忌秘武,相提并论!还有,为何他会拥有文心,给人的感觉还是海纳百川,如天地一般广阔?还有...他的体内...为何会流淌着古史记载,泛着金华的玄商王血?!夫子的呼吸,停滞了一下。天降流火,圣人出世。“莫非,那玄商古史记载的只言片语,确为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