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雾影重山
次日天明，雨水虽已停歇，可天气依旧是阴沉沉的，浓密的灰云压盖的很低，挡住了远处的一小片山顶。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死气，周围异常的安静，听不见虫鸣鸟叫。 骑上马匹，带上行囊，厉飞雨一早便向着张家的方向赶去。 然而等他们到了张家的门前，这里却依旧是静悄悄的。 张家幸存下来的人多，当然收拾起尸体来，也要相较于孤零零的厉飞雨快了很多。 可昨日，张家的人却是未去李家帮忙。 当然，除了李家以外，厉飞雨也没有去理睬其他被灭门人家的尸体，特殊的时期顾不了太多，这本也无可厚非。 可是厉飞雨在危机的关头，明明救了张家那么多人的性命，可以说如果没有厉飞雨，也就没有后来的张家幸存者。 不过他们也是没有去李家…… 若仅仅是如此，那也就罢了，这张家的人竟是抛下了厉飞雨和李红叶，连夜撤离了黄家沟。 “罢了！”历飞雨望着空空如也的张家，正欲转身离开。 就在这时，无意中的一瞥，却瞧见那房梁上放着一个信封。 厉飞雨知道，这定是张浩然给自己留的信，当即轻轻一跃，将那信封从房梁上取了下来。 由于两人的出身都太过低微，因此两人能自由玩耍的时间十分有限，故而常常以这种犄角旮旯藏纸条的方式，来彼此交流。 厉飞雨也正是在那个时候，才开始读书识字，为的就是传纸条方便。 现在看来，却犹如沧海桑田。 “难道就这样分道扬镳了吗？”厉飞雨拆开信封，果不其然，那正是张浩然留给他的信。 不过信上所说的，却是没有厉飞雨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大致内容就是说，张家的新任家主张明，因太过畏惧西梁铁骑，这才下令张家众人，顶着雨连夜逃离黄家沟。 张浩然拗不过他们，也只能跟着连夜赶路。 不过，他却把张家众人的行进路线，大致的标了出来。 世人皆知，西梁铁骑骁勇无比，也就只有向北进入燕地，或可借住燕王朱霸天的威名，能迫使他们不敢追击。 这张家的新任家主倒是不傻，离开了黄家沟，就直奔北边的燕国而去。 此外，张浩然在信上更是表示了对李红叶深深的歉意，希望她没事，并祝愿厉飞雨与红叶，都能好好的，度过这次危机。 虽然没有明说，不过不难在其中看出，有祝厉飞雨和李红叶百年好合的意思，这让厉飞雨不禁一个头两个大。 “看来误会还是没能解除啊！” 厉飞雨摇头苦笑，接着向下看去，信上的内容竟是令他更加的错愕不已，甚至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原来那张浩然回到张家后，一通哭诉之下，竟是让新任的张家家主为之动了恻隐，当即就单方面的解除了他与李红叶的婚约，并将自己的小女儿张清婉许配给了他，只待众人脱离了危险，安顿下来以后，便举行婚礼。 这让厉飞雨一时之间竟有几分无语起来。 不过他转念一想，却也就了然了，毕竟张浩然能发明出那么厉害的武器，其日后也绝非是池中之物。 尤其是当这种身怀绝艺的他，离开了黄家沟这种小地方以后，更是如龙归大海。 那张家的新任家主想必也看出来张浩然的潜力，因此才趁机把自己的女儿嫁过去。 待得厉飞雨想通了这一点后，自然也就不在纠结此事，当即向下看去。 “正房内第三块地砖下面有七枚子弹，是利用火枪杀敌的必备之物，里面装有火药和铁砂，万不可让其受潮，以免哑弹……” 信上说的详细，将火枪的使用方法，以及一些日常的维护讲的清清楚楚，并在下面画了简易的图纸，告诉厉飞雨弹药的制作方法。 厉飞雨收起信封，果然在正房门内的地砖下，找到了被密封的严严实实的子弹，还有一些是张浩然秘制的干燥剂，以免子弹受潮。 厉飞雨小心的将这些收起，一时间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好在他平日里也是个不怎么多愁善感之人，很快便就将那些不愉快之事抛掷了脑后，带着李红叶沿山路而行，也向着燕国的方向赶去。 山路崎岖，刚好路过山体滑坡的路段。 厉飞雨好奇，很想再去滑坡后，出现的诡异石洞里去看一看，找一找那个神秘的石像。 然而令他甚为诧异的是，待他走到原本石洞口处的时候，那里却已没了石洞的影子。 四周围光秃秃的，竟是意外的平坦，根本就不像是有石洞的样子。 他没有带锹镐，就以长刀作为工具，开始在附近挖掘起来。倒不是想把这里彻底挖通，只是想找一找石洞的痕迹。 即便真的找到了，他也不会留在此处，将石洞彻底的清理出来，而是就想验证一下，自己所经历的一切，到底是真是假。 可惜他这个愿望，最终也没能实现，仍旧是只能糊里糊涂的上路。 此时天空中的云越发的低沉，慢慢的降落到了山顶。周围也渐渐的出现了许多雾气。 这种雨后的天气，厉飞雨先前也经历过了数次，可没有一次如今日这般浓烈。 大雾中，一些高山的后面，出现了许多和原本山峰一模一样的大山，有些甚至比之原山峰还要高些，十分壮观。 仿若每座大山都变出了巨大的分身一般。 此前，厉飞雨也曾见到过类似的奇景，不过那时村里的人们都说，此类山峰都是迷雾幻化出来的影子，并非真实存在。 因此，厉飞雨也就一直都没怎么放在心上。 然而近日怪事频发，村里人相继殒命，李家也只剩下他与李红叶两人，他又找不到了那神秘的石洞，而眼前却出现了如此奇景，这不禁令他大为疑惑起来，此前村里人所说的，究竟是真是假？那些大山又究竟是真是假？ “想要知道是真是假，那我们爬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李红叶似看出了厉飞雨的疑惑，在后面出言提醒道。 “可是万一西梁铁骑卫追来怎么办？”厉飞雨既好奇那些莫名出现的大山，又怕因为自己的好奇，而当误了去往燕国的行程，以至于被西梁铁骑卫们给追上。 “怕什么？我们去哪儿不是去呢？反正也已经不在黄家沟了，去大山上，和往燕国的方向跑，又有什么区别？我们往山上跑，如果会被赶来的追兵堵上，那么往燕国的方向跑，他们就追不上了吗？况且上山的路只是难行了些，不也是赶往燕国的路径之一吗？”李红叶用手点指着其中的一个雾山虚影，对厉飞雨说道。 “好吧！”厉飞雨点了点头，听从李红叶的意见，牵着马在前面行走，李红叶则是坐在马背上。 就这样二人一前一后的，向着其中某座大山而去。 攀上原本的山峰，向着更远的地方眺望，眼前竟是出现了无比骇人的一幕。 那山根本不似村民说的那样，是由雾气凝聚出来的影子。 它真实存在，而且无比的高大，远比在山下时所看到的真切。 那山不似在人间，而反倒像是在天上，只有不到十分之一的地方，降落在了人间。 山间有彩凤起舞，仙鹤长鸣…… 那山不过是在峰顶之处，与原本的山脉有些相似，实际本体上，却与原有的山峰大不一样。 “好高的山峰！” “好美的山峰！” 二人均不由自主的惊叹起来，仰望着巨峰时，竟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 “我们去那山上看看吧！”李红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