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周全

    “这些都是北地的书信，是当日父皇决意起兵时，让肇仁许与可汗的细节，为了父皇的颜面，是绝不可以公之于众的。”风尘仆仆赶回来的李世民将刘文静在内室的信函一一阅过，里面所写的内情令他触目惊心。他虽然知道这些年刘文静负责联络北地，但其中许多的事详情除了父皇他也未必尽知。

    “那韩氏已咬舌自断筋骨，从她身上怕是得不到更多的消息，齐王府控制了她的家人，她抵死也不会招了。父皇为何抓刘文静，我们不好贸然求情，还需要再打听清楚才是。”杨暄宁将手中的丝绢递给他，好让他擦一擦额头的汗珠。

    “现在军情紧急，大军马上就要开赴柏壁，我抽不开身。他们偏偏在这个时候抓了刘文静，这时机可是算的刚刚准啊。”李世民越想越气，一把将手中的信函拍在桌上。

    “不如，我想办法回京一趟，去见一见舅舅。”李世民回来之前，杨暄宁早已想好了，要想得知详情，必然得有人在京中周旋此事。思来想去，其他人毕竟都隔着一层，只有请萧瑀出面斡旋，以他的身份李渊也不至于太为难。

    “也好，大军出发之后，留你一人在这长春宫我也不放心。可是，以什么名义回去呢……”杨暄宁所说正合李世民心意，接着道：“这样，元嘉即将满月，父皇要在宫中庆贺，内宫我和仁人都不便去，你替我去见一见昭仪。”李世民的意思，是要杨暄宁带着他的贺礼入京，去见宫中的宇文昭仪。宇文昭仪目前正得盛宠，前月又诞下皇子李元嘉，宫中甚至有消息说陛下有意立她为皇后。

    “看不出来，你想的还真周全。”杨暄宁笑着盯着李世民看，“现在，我是有点明白了。这阖宫的人命都在我身上，我不得不多想，而且只能想在他们前面。”李世民牵过杨暄宁的手握在手中，低头沉思片刻。

    不知为何，杨暄宁开始觉得眼前李世民的眼神，开始有一些和以前不一样了，这种眼神让她觉得似曾相识，但又说不出是哪里不一样了。

    虽然在她的内心深处，她不希望他因所遭受的打击有任何改变，但她又不希望他以后成为皇权争斗下的牺牲者，那样的后果她已承受不起。她不知道这种改变对他是不是一件好事，或许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