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食简朴
落日余晖暖暖的,斜射着越过屋顶,在庭院里留下一抹霞光。 鸡呀,鸭呀,迈着细步,朝着王宝梅咯咯叫,天知道,它们有多饿。 背着娃,王宝梅正要用吃剩的粥汤和上饲料,喂给它们吃。这也是,她每天都要干的事情。 屋内,她正煮着白米饭。平日都到七八点才吃晚饭,她也不敢太早煮。 喂完鸡鸭,她进屋将柴火放进灶内。 家里的灶台分有两个灶口,一边小的,主要用于日常的煮饭、炒菜;大的呢,可做大锅饭、炒大锅菜、蒸粿、酿酒炒米……一个灶台,掌管了所有制作食物的活儿。 锅里热气腾腾,盖子上下浮动。她等了一会儿,才掀开,然后拿来勺子,舀出米粒,查看是否熟了。 她拿起勺边的一颗米粒,用手捏着试了试。觉得差不多了,就用大的漏勺,将锅里的饭舀起来,沥干米汤。 要沥干米汤可没那么快,有时候要等一两分钟,所以,不能等到米饭太过熟透才去捞,不然,煮好的饭,就没那么好吃了。 她把沥干汤汁的饭放进提前准备好的锅里。晚饭就算做好了,余下的汤可喝,也可为鸡鸭、猪留着。 每天晚上,她都会多煮些饭。因为丈夫做的是苦力活,消耗体力大,饿得快,一顿都要吃三四碗饭的。要让他吃饱了才行。 人是铁,饭是钢。 在她的观念里,其他的东西可以不吃,一日三餐的饭,是不能不吃的。 煮好饭后,她开始拣空心菜、切南瓜。都准备好后,便炒了起来。一二十分钟时间,就都炒好了。 这些菜都是自家种的。夫妻俩一有时间就会种点菜,还有地瓜等一些粮食作物,这样才比较有的吃,不然哪来的钱去买这么多东西。而且赚钱并不容易。年关不好,一年到头,也是不够花的。 大热天菜园里需要浇水,他们就利用早起时间和黄昏时段,抓紧去。其他时间,可以安排其他农活,或者打工。 总之,时间真就像海绵里的水,都是挤出来的。除了晚上,他们恨不得把时间都用得满满的。这点,尤其在王宝梅身上真的没得说。 就是拼! 正如经常听到的一句话:只要勤劳肯干,就饿不死。虽然还悬在温饱线上,但总归还有饭吃,能好好地活着。 这也是很多农村家庭的状态。每天脸朝黄土,背朝天。迎着朝阳而出,披星戴月而归,没有一个人不被日头晒得黑黝黝的。 图个温饱,又有谁能逃得过。 已至晚上七点,丈夫还没回来。孩子睡着了,她边收拾着衣物,边等着。 听到外面有停车的声音,她起身走出门去。 “怎么到这么晚?” “收工后,去看了稻田,顺便去菜园里摘了菜。” “先吃饭吧,菜都凉了。” “好,先洗下手。” 说着,曾元清从水缸里舀出一瓢水,到庭院里洗了起来。 虽然夫妻俩是经牵线后结婚的,但相互间的情感还是挺好的。 每一天,谁在家,或者先回到家,谁就先煮饭,如果对方还没回来,就一直等,直到对方回来,才一起吃饭。这是他们一贯的生活状态。 在做家务这件事上,虽然有时候因为忙,对方没能帮忙,偶尔也会相互置气,但活儿其实都是彼此分担的。这样,无论再忙,再辛苦,回到家都有个缓和、休息的时间。 “早上有看到阿来卖猪rou吗?明天他经过的时候,买些吧,你需要吃得营养一点。”吃饭间,曾元清说道。 “我明天看看吧。”王宝梅答应着。 “不用担心钱,过些天,我先跟远明说下,先结算几天工钱出来,再用一天的时间收割稻谷,也不能耽搁了。” “你身体要紧,不能总吃蔬菜,还要给孩子喂奶呢……” “有看他过来卖,我再买一点。”
阿来是同村的,有时候也会过来曾元清家泡茶、聊天。他会杀猪,每天早上骑着摩托车在村里或者到别的村叫卖猪rou。只要有在家,村里人几乎都能听见他那“买猪rou喽”的叫卖声。 如果有什么特别需要,比如过节的时候要预订个猪腿,他都会帮忙备着。所以,在村里,要买猪rou都不用跑到镇上的市场去。每天买的,还都是新鲜的。 “或者,杀只鸡,养着也是养着,现在也没什么用。” 曾元清这话倒提醒了媳妇,家里的鸡有三四只呢,离过节还远着。有只母鸡刚好在下蛋,可以再孵一窝,到时候可以继续养。 王宝梅心里盘算着,养鸡的饲料也需要钱买,现在正是得省着点花的时候,宰只鸡,至少可以吃两天。 “要不就宰只小公鸡,母鸡留着生蛋。”王宝梅说。 “恩,那你明天看着弄。菜,我拿回来了,你明天就不用出门了。现在先养下身体,不要急着出去干活。” “现在除了稻谷还没收割,也没有其他重要的农活,有的话,就去种点地瓜,看有没有菜苗可以种的。”王宝梅说着。 其实,如果不是因为生孩子,还在坐月子,要照看孩子,她通常会去帮邻居或者亲戚割稻的,根本没办法得闲。 这段时间对她来说,也是难得的休息时间。她一旦专注于干活,无论是什么活,就连好好炒两个菜,都是要看时间和状态的。 事实上,她是一个不怎么注重吃的人,对于怎么做才好吃这事,并不那么讲究,潜意识里“省”是最重要的,很多时候炒菜就图个快,甚至简单到直接放到开水里煮,一个菜应付一顿饭。 所以,平日里他们的伙食很简单,有什么吃什么,吃饱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