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动身
林仲继续说着:“此木片信息有三。吾可告知汝,将有人前来接应你我。” 那木片上写着“雨正至伞归”。 这雨,是他和义兄周将对匈奴的代称,为掩人耳目,将敌人异动比作阴雨天,匈奴多年频频来犯,就似这春夏的雨,总要下几次,而这雨终有一时会停,天也会放晴。 “正”字是林仲小时的家仆之子林正,他刚刚十八,但是在古代,已经是可以生四个娃的年轻爸爸,但林正和林仲一样,自从九年前林仲回乡安放父母的衣冠做冢林正再次遇到少主到现在,二人几乎形影不离,情同手足,都未曾婚娶。 而“伞”则是指林仲,是兄长在喊他回去,共同阻止匈奴的诡计。 “雨正至伞归”则是说,匈奴有情况可能来犯,林正已经到了林仲这里,让他和林正一起回都城。 臧羽不知道,林仲早已经通过飞鸽传书告知兄长自己遇险受伤,让兄长警惕匈奴。而臧羽也不知道正是自己做了林仲的传声筒,臧羽那日和孙娘子拿食物,就已经让孙娘子得知林仲受伤的消息。而这便会让孙娘子送出一只绑有红线的鸿雁。林仲曾送给孙娘子一只鸿雁,这鸿雁是军中培训有素的军雁,本是为留给孤身一人居住的孙娘子万一有什么事情与他传递信息所用,到头来还是给自己传信。这信由绿红黑三色信息组成,这颜色所代表的信息,是两人或者几人之间彼此约定,没有固定意义。林仲与孙娘子是这样约定的:这鸿雁留作她给林仲报平安信所用,也就是让鸿雁往返,无事便数月或者一两年绑绿线为林仲送信一次。而红线则代表孙娘子受伤、重病或有极其要紧的事。而他也叮嘱过孙娘子,自己要在槐县数日,自己此行可能会有一些危险,如果自己受伤,则将绑红线的鸿雁放走,如果自己已身亡,则放绑有黑线鸿雁。鸿雁都会归巢至周将军一雁巢中。周将军看了便知林仲受伤,有敌情,会采取相应行动。 臧羽听到有人接应的消息高兴地问道:“有人来接我们,真的吗?!” 林仲点头。 臧羽在屋里呆站着,一时要出这个院子自己还不习惯了,一边和自己说要喜欢不确定因素。他们会去哪儿呢? 林仲说:“你我收拾行装,待人接应,随时准备动身。” 臧羽说:“好。”一溜烟儿去看有什么要带的东西。其实他们已经没有太多可以带着的东西了,更多的是需要添置。 林仲收拾着自己的兵书,又将屋里屋外察看了一番。 臧羽又多采摘了一些马齿苋,心想自己真是cao心的命啊。 二人收拾好行李,就这样静等林正的到来。 林正此时自昨夜初到槐县,在城外一庙中歇息,凌晨城门开后,他到林仲家门口匆匆一过,便又至山头城边查看匈奴人行踪。后又装作商人到街上采买,准备了一些接下来赶路的干粮。就这样一边侦查,一边准备。后找了一偏僻处休息,待夜深了,他们好趁机动身。 臧羽寻思,这中午过了,下午饭也吃了,这人什么时候来接我们呢?要不要和孙娘子说一声呢? 晚上,臧羽坐在院子里打瞌睡,林仲躺在榻上闭目养神。 突然一块石头打到臧羽脚边,臧羽一激灵,只见林仲已经站起身走出屋门,拍了拍臧羽,说:“走了。” 臧羽这才知道,这下是真的要动身了。 林仲拉开大门,看到林正牵着两匹马站在门外,二人相视,林正问:“公子可好?” 林仲答道:“无碍。” 林仲走出大门,林正才发现林仲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娘子。林正好奇地问:“此娘子?”
林仲停顿了一下,说:“先走。” 林仲上马,林正也上马。林仲伸出手来,示意他们俩坐一匹马,臧羽想这怎么上去啊……她踩住蹬子,抓住林仲的胳膊,费劲上了马,结果太用力,扑到了林仲背上。臧羽不好意思地赶紧坐好,林仲说:“抓紧。” 臧羽紧紧抓住林仲的衣服,感觉搂腰也不是,抱着也不是。孙娘子 林仲也不多管,一打马,轻声喊了一句“驾”,马儿便跑了出去,臧羽向后一仰,边又扑到林仲肩膀上,臧羽小小惊呼一声,赶紧双臂抱住林仲的腰,这让她想起自己小时候和爸爸骑摩托,爸爸一直叮嘱让她抱好自己,怕她在车座后面睡着还会一直逗她,让她看路过的风景,认广告牌上的字。 林仲和林正骑马掣骋,从林中小路一路奔走。他们没有走城门,林中路少有人走,还需上山翻过这座山,林正作为槐县人,知道外人不知道的小路,只是比大路稍晚半日,城门怕人多眼杂,更怕匈奴派人留守。 他们就这样一夜奔跑,直到过了辰时,在山顶一处茅屋歇息。 这山顶看似不高,也将槐县尽收眼底,县中那棵古槐树,就要开花了。 山顶的风景很美,但是山顶的夜晚有些冷,臧羽躲在茅草屋里,有些发抖,还有些困。迷迷糊糊中有人给她披了一件衣服。 过了两个时辰,臧羽被叫醒,他们要继续赶路了,醒来发现自己身上披着林仲的披风。 三人继续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