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同行
树梢叽叽喳喳的鸟叫声清脆悦耳，清晨的它们又早早地开始吵闹。这是臧羽来到这里的第二个早晨了。 休息了一晚，林仲渐渐清醒，他缓缓睁开眼睛，迅速察觉到床边的人。臧羽一夜未睡，困得睡在了地上，趴在榻边。 林仲见此情景，有些不知所措。他的眼睛在她的脸上打量了一下，她睡得可真香。林仲想起身，但伤口还是很痛。他用右手撑起身体，慢慢地坐起来，站起身。然后走出屋门。 臧羽趴着睡得脖子痛醒，她一看已经天亮了。她一手抱着酸痛的脖子坐正，发现榻上的人早就不见了。心想，这古人条件艰苦，身体素质就是好，不像我们现代人那么注意养生，不过这倒像我们不敢生病的社畜啊，小小年纪就要吃这么多生活的苦。这人干嘛去了？不好好待着，到底还要他的这条小命吗？还有，自己好歹是他的救命恩人，也不来道个谢啊……臧羽一边睡眼朦胧乱想着，一边往屋外走去。 屋外寻找了一圈未果，原来那人正站在厨房的灶边咕嘟咕嘟得熬着粥。臧羽都想拍手鼓掌了，这人真是身残志坚，意志坚强啊……林仲听到臧羽的脚步，说：“稍等片刻便可喝了。” 臧羽：“啊，不急不急。不然我来吧。” “已煮好，你准备碗筷即可。” “嗷嗷，好。”臧羽去拿碗筷。 “我们就吃这些吗？”臧羽看着碗里不知道是什么谷物煮成的粥问道，心里暗自嘀咕，还不如我昨天那两顿呢，这是要让我趁此机会减肥的节奏啊…… 林仲沉默不语，喝着自己的粥。 臧羽看了一眼不说话的林仲，也不再问了。 两人吃罢，林仲坐回到榻上休息，和臧羽说道：“多谢昨晚救命之恩。” “不谢不谢。”臧羽笑了笑。悄悄在心里调侃道，我还以为你忘了这事儿了呢。“你收留我，我救你一命，也当是报答吧。”臧羽笑着说。 林仲似乎同意，又似乎否认地稍微点了点头，思索着什么。 臧羽心想这人还是那么怪。 林仲突然和臧羽叮嘱道：“近日出门定要小心。尽量不要出去。如果急需要吃食，可以去找东面隔壁孙娘子。” 臧羽说“好。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林仲沉默了一会儿，说：“可，吾欲答之则答之，亦可不答。” “行。那我想问，你是有仇家吗？” 林仲低眸说道：“敌人。” “那我们在这里会不会暴露？” “会。累君入险境，吾愧之。” “嗯，这句倒是蛮中听。我知道，我问你，你是谁，你肯定不会答。问你，他们是谁，你也不会答。这些我明白，你的隐私嘛，我不会掺和。但是我对我的人身安全感到担忧啊……” 林仲沉默。 “吾与吾敌之身份，臧娘子真不知？” 林仲这一问把臧羽问傻了。 臧羽：“林仲，你在说什么啊。好，你我素不相识有误会有疑虑有顾忌在所难免，但我怎么听着我像一个坏人。自从我来这里的那一天，你也看到了，我失魂落魄，不知道这里是哪里，更不知道为何来此处。我又怎么知道你是谁，知道你的敌人是谁。” “你虽不知此处是何处，亦不知如何至此，未可证得你不知吾是何人，吾之敌人是何人。”林仲冷静答到，不仅仅是冷静，而是有一些冷。 臧羽语塞，他说的很对，很有逻辑，自己无法反驳。 “我，我是穿越来的。穿越。”臧羽用手比划着穿越到手势。她感觉自己实在没有办法了，她明知道表明穿越身份他可能不信，但现在感觉他对她有了一些误会，不得不做一些必要的解释。 臧羽补充道“你不觉得我言行举止和你们不一样吗？因为我是现代人啊。” 林仲：“匈奴人亦有其语言，更是言行豪放不羁。也未可知。” 臧羽气笑了，自己家虽然离当时匈奴区域还算近，但也不是匈奴啊。“好，你认为我是匈奴，你的证据呢？我说话是匈奴人的话吗？你应该不像是没听过匈奴人说话啊。再说了，我们那里和大部分匈奴地区都是一家了。” 林仲抬眼看了她一眼。“吾证有三。其一，臧之姓，与吾追踪之案有关。其二，女娘你现身，匈奴亦现身。其三，汝之医术不似平常女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你真是要气死我啊林仲。你是不是被人骗过啊。我姓臧，我父亲就姓这个姓，如果我真的是和你说的那个案子有关，我为什么不改名更姓呢？我还大摇大摆告诉你，我，叫臧羽？” “这第二个……”臧羽继续说道。“第二个虽然我确实无法解释这个巧合，但我真的不是匈奴人，我更加反对战争。我知道历史上匈奴人大部分把大汉当作可瓜分之利益。我无法站在任何一方说何人对错。” “第三！高明的医术，估计也就你认为我这技术高明不普通了。我们那里的医术可比这些精湛先进多了。因为这里医疗还没有发展，所以你会觉得奇怪而已。我昨晚只是没有办法走投无路，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一命呜呼，赶鸭子上架的。如果我说我从来没有做过这件事昨晚是第一次练习，你会不会害怕。”臧羽一口气说完，在门栏上。 林仲思虑再三，觉得臧羽说得有些道理。而他也确实被人骗过，如果臧羽确实和他们有关，是再次要放一个在他身边的细作，呼延图等人没有必要对他下此杀手，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当然也存在呼延图等人借此打消他疑心的可能，一招绝妙的苦rou计。但臧羽的解释更多地让他觉得这个人，她并不是匈奴一边的。 “好，吾信之。” 臧羽惊讶道：“你这么快就接受了我是穿越过来的事实了？你思想真前卫啊。”她笑着说。 林仲摇摇头，“若汝为匈奴，则安，若否，反危之。穿越之事，你我二人慢慢商议。往后你我一道同行，或可暂避祸患。” 臧羽知道自己别无选择，也许踏进他们家门的那天，自己就已经被划为他的同伙，如果以后遇到危险，除了他，谁还能保护自己呢？ 臧羽说：“好，今后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