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相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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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份安静一直持续到前头内侍尖着嗓音喊:“皇上驾到——” 众人才敛下心思起身,朝着皇后的方向齐行跪礼:“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 安!” “起。”皇帝的声音温和朗健,脸上带着笑意,“今儿上元,请诸位入宫不过是想热闹热闹,大家坐,不必拘礼。” 众人齐齐福身应了声“是”,才规矩落座。 卫伶舟意外:圣上声音,竟比想象中要年轻不少。 那瑞亲王是圣上堂弟,年二十有一。 宫中设宴之序向来繁琐,一道道流程走下来,以供分食的佳肴都已凉得彻底,不过还好有殿内丝竹靡靡,舞姬身姿曼妙。 等到坐定,又听皇帝出声铺话道:“月前辽东大捷,实乃我大乾之喜。恰巧今日正好是上元佳节,特将瑞亲王请了过来。” 约莫是静了一瞬,有人起头,前边的应和夸赞之声便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卫伶舟知道京中贵女行事讲究含蓄委婉,却没想到这何止是含蓄,简直就是跑马兜圈。 明明就是相看王妃,偏要打什么上元节的名头。 她离得远,再加上不可窥视龙颜,上首三人在她眼角余光中都是模模糊糊一团颜色。 正当她想着,这瑞亲王殿下莫不是个哑巴,这般敬酒恭维竟还未发一言。 对面冷不丁响起一道熟悉的娇媚女声:“久闻殿下束发之龄便为大乾立下赫赫战功,臣女仰慕殿下多年,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臣女愿为殿下献上一曲《潇湘水云》……” 是第二大世家,楚家嫡女,楚筱淑,也是原书女主,看来她要放大招了。 一通仰慕之词说下来,已是舞乐具备。 楚筱淑姿态优雅的行礼,谦虚道:“臣女不才,献丑了。” 卫伶舟原身自幼习琴,师承名家,虽然现在的卫伶舟全都不会,但是凭借记忆品鉴一二还是可以的。 可惜她只想做个吃瓜群众的愿望破灭了。 “知道丑,就别献了。”上首身着黑色锦衣的男子冷淡打断。 殿内有那么一瞬,静得落针可闻。 这怎么和原剧情不一样,不应该是楚筱淑一曲毕,瑞亲王就一见钟情了吗? 这连个机会都不给。 卫伶舟恍惚间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虽说这瑞亲王殿下深得圣心且重权在握。 但楚筱淑好歹也是楚家嫡女,这般说话未免也太过狂悖无礼,而且人家可是女主啊喂! 偏偏过了很久,殿中唯有资格驳斥的两人都未置一言。 王皇后不出声还算是情有可原,毕竟楚筱淑的嫡姐贤妃没少在后宫给她添堵。 在极度尴尬中,楚筱淑决定难堪不能让她一个人受,她早就看卫伶舟不顺眼了,这瑞亲王看不上自己肯定也看不上卫伶舟。 “既然瑞亲王看不上小女的雕虫小技,筱淑就不扰大家贵耳,卫家meimei素来以才情著称,不知道今日是否有幸欣赏一二?” 楚筱淑说完看向正在努力进食的卫伶舟。 好后悔早上没多吃点,现在真的很饿。 于是在众目睽睽下,卫伶舟强装镇定,不失优雅的用手绢掖了下嘴角的油。 “在下拙技就不不献丑了。” 卫伶舟汗颜,好好的别招惹我啊,原书没有这个剧情啊,别人是谦虚,她是真的献丑。 “丝教坊的寻常伴乐着是有些腻了,卫娘子就为大家洗洗耳朵吧。”皇后不想这么快就结束宴会,目的都没达到。 卫伶舟“……”她那不是洗耳朵,是洗涤灵魂,还带甩干的那种…… 皇后命人准备好了琴,卫伶舟只好硬着头皮上。 该死的墨菲定理,越怕什么越会来什么。 “雕虫小技,各位见谅。”卫伶舟的道歉很诚恳,接下来就别怪她罪大家耳朵了。 “撕拉,嗒哒……”断断续续的琴声,比那弹棉花的还难听。 众人:“……” 卫伶舟凭借记忆,勉强弹完一曲,优雅谢幕。 还有谁?她正暗暗得意,这简直就是临危不乱的典范。这下男主应该对她的印象大跌眼镜了吧。 众人皆是一副懵掉的表情,除了上首那个黑衣男子,深邃的眉眼直直看向笨拙的卫伶舟,神色莫辨。 直到那身黑色锦衣离开,殿内都寂静无声,内侍也只是躬身相送,无人敢拦。 赴宴之前,大概所有人都没想到,这场宫宴竟会这般草草收场。 出宫之时还未及酉末,天色将昏未昏,御街正初上华灯。 卫伶舟踩着轿凳准备上车离开,今天真是丢脸丢到家了,还好母亲并没有追问她,只是让她注意休息。 突然她听见急促的马蹄声,卫伶舟不经意间的回眸一笑,身后正簇簇燃明的潋滟灯火仿佛都霎时沉寂失色。 皓齿明眸如盈盈秋水,淡眉弯唇又如款款星月。有美人兮,不外乎如是。 王瑾瑜看得在原地呆了片刻,还是靠贴身仆从提醒才回过神来。 卫伶舟并不记得这个人是谁,她笨拙的行了一个礼,王瑾瑜一行人就骑着马离开了,等人走过她才看见,这行人中一个黑色华服的男子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这些人是去街上逛上元节灯会吗? 她是突然发现她还没有出过门,自认为解决了心头大患,心情好上不少,对着旁边的母亲说:“母亲,我想去赏花灯,就在碎玉楼,我一定不乱跑。” 裴氏感觉卫伶舟最近怪怪的,特别今日宴会,可能是憋坏了,正好今日可以让她逛逛。 卫伶舟并没有邀请宋嫣,而她母亲也很懂她,只是客气的和宋嫣说了一下。 而被直接忽视的宋嫣,感觉无端受辱,回应裴氏时笑得稍显勉强,拢在袖底的手也攥得发白。 上元佳节,路上车马喧阗,热闹得紧。 卫伶舟到碎玉楼后点了一大堆美食,这还是她穿越到古代第一次出门游玩。 没有外人在,点的菜也颇多,她叫了夏荷坐下来一起吃。 碎玉楼是京城最为出名的茶楼,名酒贵菜,临江的景致更好。 另外每年上元,官船都会于显江之上燃放烟火,显江两岸亦有“一夜鱼龙舞”的灯火盛景。
碎玉楼位置绝佳,是观此火树银花之盛的最好去处,凭他哪般达官显贵,都需提前数月才有望订到这上元夜的临江雅座。 卫伶舟是临时来的,所以只能在一楼大厅用餐,好在这里的桌子隔得比较远,也比较安全。 小厮引着卫伶舟和夏荷到餐桌旁时,四楼居中的暖阁里头,已有三人围桌而坐,正在闲话饮酒。 王瑾瑜坐在近门位置的男子衣着华贵,通身上下皆非凡品。“王”乃皇后母族之姓,王瑾瑜正是当今皇后胞弟。 这会儿王瑾瑜随意坐在桌边,手中把玩着酒杯,边斜揶身侧的黑衣男子边调侃道:“殿下,这回长明殿宫宴的动静可是不小,人家千金小姐一腔情意错付, 听闻是一路哭哭啼啼出的宫啊。” 黑衣男子连眼皮都没抬,倒是坐他对面的陈彦然沉着声问了句:“是吗?, 卫家嫡女的琴技更是了得。”王瑾瑜挑眉,嘴角勾起。 比起王瑾瑜的花枝招展,一身月白云纹锦衣的陈彦然,显然更具翩翩浊世佳公子的温润气质。 陈彦然转了转玉扳指,又笑着摇头道:“其实落人面子事小,只不过行了此举,瑞亲王殿下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传闻,想必不到明日便能传得街头巷尾人人皆知。届时想再寻门好姻缘,京中闺秀怕是……” 这话音未落,外头便传来吵闹的声响,小厮模模糊糊的声音也随之响起:“这位爷,您消消气,这位姑娘不是故意的。” 似乎是一楼大厅客人间起冲突了。 陈彦然止了话头,其他俩人也默契地不再出声,纷纷走到窗前向下望去。 原来是楼下一男子sao扰两个带着面纱的小姑娘,两个小姑娘见围观人越来越多,明显有点慌。 披银白披风的姑娘拉着绿袍姑娘想跑出包围圈,无奈人太多,给挤散了。 晚风轻拂,洁白的面纱飞扬,露出半张精致的小脸和红润的朱唇。 许慎心头一凌,她怎么会在这儿? 片刻后窗前的人影消失。 王瑾瑜:“……” 陈彦然:“……” “那是何人,怎么连阿慎都勾走了?” 卫伶舟好不容易逃到街上,她才发现把夏荷给弄丢了。 街上很多人挤着买花灯,她很快就迷失了方向。 最要命的是她刚刚喝桃花酿喝太多了,现在头昏脑胀意识不太清晰。 这是在古代,要是一夜未归,她的前程就毁了,说不定还会连累母亲。 卫伶舟越想越怕,越走越远,白色风衣也掉在了路上,双眼盈满泪水,情绪在崩溃的边缘徘徊。 有歹徒见一个身姿苗条的姑娘迷了路,故意跑过去想拦住人。 卫伶舟见来人猥琐非常,连连后退,要是跟这样的人有牵扯,她清白就不保了。 猥琐男步步逼近,她却束手无策。 紧要关头,一个高大的身影将她罩住,好闻的沉香扑面而来,她莫名其妙有种安心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