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两世殇 镐京行（二十六）献祭（上）
虽然君羽的话让我多少失落，可我不是一个陷在自己情绪中出不来的人，宴会上的热闹很快又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依旧是诸侯献宝，天南地北的珍奇不断呈现在周王面前，他却少见动容。可见，天子做的久了，见多识广，好东西见太多了，也拥有太多，要打动他的心实属不易。 至于美人，各路诸侯也是一波又一波的送，周王照单全收，反正这皇城广大，空着的宫殿还多的是，喜欢或者不喜欢都没关系，放在这里当那园子里的花看看也是赏心悦目的吧。 周王有了褒姒作陪，脸上颜色也和悦些许，频频与众臣举杯。 酒这东西，大概是疾苦人间少有的慰藉，都说一醉解千愁，人醉了，便暂时忘记自己是谁，忘记心中牵绊和烦忧，只剩昏昏然的解脱。 周王有些醉了，斜斜靠在褒姒肩膀上，迷离着双眼继续看歌舞。 王后很是清醒，时而为周王斟酒布菜，端庄又优雅。 相比盛装的王后，一身舞衣的褒姒显得十分廉价。 是的，我第一感觉便是如此，她美艳绝伦，但却廉价，她似乎和那些诸侯进献的珍奇玩意没什么区别，王上再喜欢，仍旧只是个把玩之物。可一旁的王后不同，即使王上整晚都没看她一眼，她仍旧是王后，端坐于凤位受朝臣敬仰。 褒姒见我盯着王座上的他们看，微微向我示意。我赶忙端起酒杯，与君羽隔空敬了她一杯酒，她冰冷的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笑意。 我记得霜儿是爱笑的，可能是褒姒娘娘是个冷脸美人吧，她们双魂共用一身，多少都要相互尊重。 虽说是进宫寻霜儿，可打进宫，我们都没多少时间在一起独处，这杯酒算是我们为数不多的交流。 座下朝臣亦带了醉意，说话也颇为大声，现场变的热烈起来。 近子时的时候，忽然起了风，风不大，却吹的满园花树枝条摇曳，树上盛开的花纷纷坠落，整个锦绣宫下起一场花瓣雨。 一时间，落红万千，铺天盖地，蔚为壮观。 奇的是，枝上花才落，便有新的花长出来，顷刻又纷纷开放，依旧树树繁花满园春。 此时，空中有个清脆甜美的女子声音响起，“子时将至，芝兰仙子落花重生，为我王祈福，愿大周国运永昌，祝大王福寿延绵。” 群臣也纷纷站起来，齐声高呼三遍，“愿大周国运永昌，祝大王福寿延绵！” 周王高兴的站起来，对着虚空说，“上仙心意本王知晓了，有劳上仙。去年，蓝玉大护法为本王举荐了美人褒姒，甚得朕心。今年，不知道芝兰上仙为本王带来什么惊喜？” 芝兰仙子依旧没有露面，只听那女子说，“今年，为大王和王后、褒姒娘娘炼制了延年益寿不老丹。服此丹可增寿十年。” “快呈上来。”周王很是满意，迫不及待吩咐。 虚空中又传来一阵香风，一个精致的朱红色描金锦盒忽然出现在御案上。 周王拿起盒子，打开，里面是三颗金色的花生粒大小的丹丸。 周王忙取出一颗喂到褒姒口中，“美人先吃。” 褒姒娇滴滴道，“谢大王。大王也用吧。” 这二人全程将王后当空气。 宰相大人实在看不过去，咳嗽提醒周王，当着众臣别太失礼。 周王这才将剩下的一颗丹丸连同锦盒递与王后，“王后也一同增寿吧。” 王后谢过周王，却将那丹丸收了起来，请旨说，“王，臣妾可否将此丹留与念儿。” 王后口中的念儿便是当今的大周太子储君。 周王点头，很是满意王后安排，少见的对她笑了笑，“还是你想的周到。” 王后见周王对她笑，简直受宠若惊。 我却在这笑中再次看到了世态凉薄，在周王心中，这颗仙丹本就不该属于王后，该属于他在意的人，比如褒姒，比如太子。 献丹之后，便有礼官宣布，子时将到，请王上、王后及诸位大人移步祈神殿，开始祭祀。 祈神殿在哪里？我和君羽转遍了锦绣宫也未见到这么一个宫殿。难道在别处吗？ 周王起身，走在最前面，王后和褒姒并肩跟在周王身后，她们后面依次跟着文武官员，往玉兰花林子深处走去。 “是白天那座木屋的方向。”我和君羽跟在队伍最后。君羽记忆力极好，轻声说。 我疑惑说，“难道那里就是祈神殿？还有，子夜祭神，怎么看怎么怪异。” 君羽不屑世人愚蠢，叹息说，“哪里有什么神，拜鬼罢了。” “快看！神迹现世了……”忽然，行进的人群发出阵阵赞叹。 在人群前进的方向竟然升起一轮艳阳。 艳阳高升，耀眼的光芒让人不能直视，整个锦绣宫被温暖的阳光笼罩，黑夜瞬间成白昼。 君羽看了一眼那太阳，说，“是扣天翡。看来，支撑此处常年如初夏的灵力之源便是扣天翡。” “那之前咱们怎么没有探查出来呢？”我问。扣天翡灵力极盛，若是隐在园子里，我们不可能探查不得。 君羽沉默片刻似乎想通了关窍，“是古木玉兰的原因，传说玉兰匿灵。这精灵精通木系土系术法，她用灵力将扣天翡封在阵眼之中，慢慢释放能量，来撑起整个锦绣宫逆天之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