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挫折

    第101章挫折

    与此同时，大顺军中军帐内，李自成一脸阴沉，看着手下文官武将喝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打仗打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这么古怪的事情，派出去攻城的军队，竟然都在人家城门口丢了兵刃进城了，简直是闻所未闻！

    他的侄子，外号一只虎的李过，向他禀告道：“据督战队回报，说那些人都被朝廷官军蛊惑，投降了！”

    督战队的人是他的手下，他不得不站出来回答了。

    其实，李自成通过千里眼，大概是猜出来了。但是，他要问的，不是说这个结果，而是为什么会这样！

    李过的回答，让他很不满意，便直接转头看向军师宋献策问道：“你不是说宁武关粮草消耗，眼看见底，他们又哪来那么多粮食可以填饱几千人的肚子？”

    没等宋献策回答，他又带着恼火之意再问道：“还有，那个神射手又是谁之前这人可从未出现过，就算是周遇吉，这么远的距离，怕也射不中的。”

    今天事情的关键，就是城头上那个神箭手射退了督战队，才让那些人有机会弃械投降的。

    并且从千里眼看到的情况，这个人的身份地位还不低，又穿着铁甲，虽然猜不出来是谁，但是他敢肯定，以前绝对没见过这个人。

    宋献策听到李自成的话中带着质问之意，便站出来回道：“宁武关里确实有些蹊跷，这两天来，微臣也一直在琢磨，从火药量上，城头守军的士气等等，微臣怀疑，宁武关是来援军了！”

    说着话，她拿出了御赐金牌。

    听她这么一说，后面几个女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脸色都坚毅起来。

    李自成听了，皱着眉头想了一会之后，便开口决断道：“张天琳？”

    看着李自成转入后帐，这次会议结束，一众人便都出中军帐，欲回各自营帐。

    “谁说的，我老刘才不信，刚才都和大哥说了，让我去比试比试，不给，我有什么办法？”

    “……”

    “……”

    “……”

    卫景瑗不敢拿捏她，毕竟人家是有金牌的，属于京营的将领，于是，他连忙写了一份告示，正要安排手下去张贴时，却听刘兰玉道：“无需劳烦中丞大人，告示交给末将便是！”

    “呵呵，我猜殿下可能会招揽这人，是不是，连那陈永福都给了个爵位的！”

    只听她昂首挺胸，声音高昂地说道：“末将乃京营新建兰陵营参将刘兰玉，奉旨前来大同、宣府等地招揽女兵，还请中丞大人出个告示，方便末将招募女兵！”

    这一刻，她连说话都不愿说了。

    刘兰玉听了，只是对她们一笑道：“走，找个人多的地方，把这告示贴了！”

    “……”

    刘玉兰一直忙到傍晚，眼看着城里要宵禁，街上没什么人了，还是没招到人，真是被打击到了。

    听着她们的介绍，围观的女人甚至陆续走了几个。

    卫景瑗一见，顿时一惊，连忙站起来见礼。

    说到这里，他怕误会，便又补充道：“石柱秦总兵虽是女将，可所领之兵乃是石柱白杆军，也皆是男儿而已……”

    “你领本部人马明日一早赶往代州，领半月粮草后走雁门关绕到宁武关之后，截断宁武关可能的援军！”

    “咦，将军，好像没多少女人啊？”

    于是，就听李自成看向宋献策再问道：“既有下策，那上策呢？”

    “哼，那陈永福不是说了么，他只是侥幸而已。要我说啊，那人也肯定是侥幸，两百多步远啊！”

    “你们说，那关上的神射手到底是谁？那么远都能射中，是凑巧了吧？”

    随后，她便拿了告示，也不管卫景瑗啥个态度，便走出了衙门。

    门口那，站着几个同样穿着盔甲的女将，是刘兰玉原本的女伴，如今已经是她手下军官了。看到她出来，为首一人便立刻迎了过去，带着一点期待问道：“夫人……将军，怎么样？”

    “姐妹们，威武的女兵还有钱拿，快来！”

    刘兰玉听了，想也不想便回道：“还能怎么喊？就喊招女兵了，月饷一两银子！”

    “也不知道是谁，回头打下宁武关，老子要抓活的，给老子捧尿壶！”

    忙乱了一会之后，卫景瑗才带着一点尴尬对刘兰玉说道：“战场厮杀一直是男儿的事，何以要招募女兵，不知道陛下这是何意？”

    除非确认宁武关内没有援军，用这种极其惨烈的方式，或许能行。但是已经损失了那么多的杂牌军，又出了进攻军队全体投降的事情，他不想这么做了。

    一定要说军中有没有女人，那是有的，只不过是给男兵缓解压力，但并不是女兵称呼。

    张天琳要部署到位，然后派信使报信，至少要三天时间。他就打算休整三天，恢复下士气之后再说了。

    咦，终于有人了？

    好啊，万事开头难！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竟然还有招女兵的？”

    “这么好的机会可不常有，符合条件的快来报名！”

    “我觉得也是，那是仗了地势之利，平地上的话，该是射不了那么远！”

    换句话说，杂牌军的士气是非常低落了，还要悍不畏死地进攻，除非他拿出精锐来！

    “将军，那多不好意思啊？”

    甚至就连李自成，都是看向宋献策说道：“你说下了太原，消息传出去，各地当会闻风而降。周遇吉顽固，则灭了周遇吉扬大顺军威，改朝换代便在眼前。如今又说宁武关来了援军，孤该如何信之？”

    张天琳领命之后，李自成看向所有人说道：“暂且休兵，三日之后再战！”

    以前是周家的家奴，如今成了自由身不说，还当了正儿八经的朝廷军官，还是京营的，她们每个人都很兴奋，都想着快点有自己的手下。

    其实，她可以不把金牌拿出来的，反正她的身份真实，奉旨过来的事情也绝不可能假，巡抚大人也不可能不信。

    “可不，女兵有什么用？战场上能打得过男的？”

    不过她是不能表现出来，既然皇帝交代得这个事情，无论如何都要办成的。

    “皇上说了，等以后不打仗了，还能安排去衙门做事，也是能领俸禄的！”

    “月饷一两的女兵，要来快来！”

    宋献策听到他的话，想了下说道：“下策是组织军队连续进攻，一队折了二队马上跟上，二队再折三队继续，如此连绵不绝地攻势，必能逼出宁武关的真相。”

    刘玉兰见了，不由得很是丧气。她之前觉得，开出了这么好的条件，肯定会抢着报名，结果竟然是没人报名，真得是有点受打击了。

    刘兰玉一见，连忙收了金牌，略微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还请中丞大人出个告示吧！”

    她们一行人过来，本身就比较引人注目的，看到她们贴了告示之后，便有好事者过来观看，顿时就惊讶了。

    “女兵有什么用？这是闹着玩的吧？”

    不过她是领头的，不能表现出丧气的样子，当即招呼她手下，把告示贴了。

    “嘿嘿，说不定真是闹……着……玩的！”

    “南城门口招女兵了，新组建京营军制！”

    刘玉兰领着手下，沿着主要街道跑了一圈后，到达人数最多的南城门这里。

    “……”

    金牌代表皇帝，臣子可是怠慢不得的。

    他是瞧见了的，很是不服气，不就是居高临下，占了地利的原因而已！

    “我不老，我才三十八，就是看着老点！真的，别的不会，但是照顾人该是没问题的，以前我那两儿子没死的时候，都是我照顾的。”

    “我觉得也可能是运气好，要不然那力气，比铁匠都要厉害了！”

    “……”

    但是，他舍不得他的精锐耗在宁武关下。

    听着议论的声音，主要都是一些男的凑近告示在嚼舌头，刘兰玉有点火了，当即抽剑在手，一指那群男的道：“这里没你们什么事，一边去！”

    “此一时，彼一时也！”宋献策连忙解释道，“微臣也是疑惑，按理来说，宁武关该不能有援军。不管大同还是宣府，皆非周遇吉这等顽固，无有明国御林军经历。一如晋地其他，皆是闻风而降。可从这两天情况看，微臣感觉，大概率是来援军了。”

    牛金星听了，连忙回答道：“微臣已传令太原那边押送粮草过来，及时补上并无半点问题，殿下无需担心！”

    “招女兵啦！”

    一般而言，人来人往，最多的地方便是主要的城门口了。

    不过当她看到卫景瑗的狼狈之后，又感觉有点不好意思了，毕竟她已经知道，大同之所以不派援军，主要还是那姜在捣乱。因此，她便连忙又把金牌收了起来。

    听到他这话，李自成手下大将张天琳，绰号“过天星”，站出来质疑道：“如若宁武关来了援军，那会是何处的援军？宁武关城头兵力充裕的话，为何每次守城战的军卒总是不足额，都有几次被攻上了城头？”

    听到身后几个女伴，如今该是同袍的声音，刘兰玉转头看去，眼睛一瞪道：“都要上阵杀敌的将士，还有啥难为情的？招不到人，那才是难为情！”

    刘玉兰很开心，当即转头看去，然后顿时又丧气了，就见说话之人，竟然是一个老妇。

    不少人听到这话，都是微微点头，看向宋献策，等他一个回答。

    正在这时，她听到有人开口问道：“我……我能当兵么？”

    他手下第一大将刘宗敏听到，站出来大声说道：“殿下，末将愿领军前往攻打宁武关，会一会那个神射手！”

    “末将在！”张天琳听了，立刻抱拳待命。

    说到这里，他又有点惭愧地说道：“之前还是微臣托大了，料定宁武关必然不会有援军，否则早日派出偏师，便不用在此疑神疑鬼，拿捏不定宁武关到底有没有援军！”

    李自成听了，也是认同他的话，便皱眉问道：“那如今如何为好？”

    于是，她便安慰她那些丧气的手下道：“没事，今天只是第一天，把消息传开就成，明天说不定就有人来了！”

    “是啊，将军，怪难为情的！”

    “没错，指不定本来贼军还有气无力的，结果一看朝廷官军竟然是女兵，那还不哇哇叫着冲上来啊！”

    也是如此，卫景瑗就拿捏不定，皇帝特意设立一个兰陵营，招募女兵到底是什么个意思？

    刘兰玉听到他的话，猜出他的意思，顿时很不高兴，当即冷了脸说道：“陛下说了，军中女兵，一是护卫武职，二是心灵手巧懂救死扶伤，三是能说会道擅歌舞，这三类人皆要。中丞大人只需要出布告，其他由末将负责便可！”

    后面本来还有话要说，但是犹豫片刻，他最终还是没说出来。

    看她英气勃勃，并且身穿盔甲，这些男的也不敢造次，躲远一点后继续嘀咕去了，看他们脸色，似乎还是在嘲笑。

    一开始，这些声音有点低，但是喊了几声之后，似乎放开了，声音变得清脆响亮。

    当然，大同街上，也有不少女人，她们听到喊声之后，也是惊讶，看着这群女骑士消失在街道尽头，互相看看之余，大都各自干活，很少有掉头往南城门去的。

    伴随着马蹄声响，几个女声便响了起来。

    还是她手下说道：“大妈，年龄太大了不行！”

    此时，李自成听了，转头看向牛金星问道：“军中粮草如何？”

    “这是什么，没听错吧，女兵？”

    她的手下听了，也纷纷跟着宣传起来。

    不管如何，还是年龄太大了。

    不过她看了之后，还是有些失望，大都是中年妇女，还有几个小女孩，至于年轻姑娘，一个都没有。

    刘玉兰也有些意外，她本来以为都绕城喊了一圈，并且街上也看到不少女人，很多都是衣衫褴褛的，该是会有很多女人都来当兵吃粮赚军饷的，结果没想到，竟然没多少女人！

    一群武将一边走着，一边在说着话，能听出来，他们不是太关心宁武关援军与否，而是关心另外的事情。

    但是偏偏在这个位面，穿越者从天而降，把不可能变为了可能，从而使得宁武关得到了援军。

    她手下一听，有些好奇道：“将军，怎么喊啊？”

    没办法，或许这些中年妇女家里有姑娘家合适当兵的。

    刘玉兰没心情去管这些闲人，看向围观人群中的那些女人。

    宋献策听了，马上回答道：“上策便是派一偏师，出雁门关，截断宁武关的退路以及援军可能，如此便能保证宁武关孤军为战，而后再发起强攻，必能克之！”

    刘玉兰基于这样的想法，便还是热情地宣讲起来：“兰陵营属于御林军，招女兵啦，月饷一两银子，能厮杀，或者心灵手巧能救护军中受伤将士，或者能说会道擅歌舞，口齿伶俐的都可以，保证按时发放军饷，绝对不会拖欠的……”

    事实上，他心中其实明白，如果今天那伙军队进攻，不是明知必死的话，怕是不会这么投降的。

    谁知他的腿脚不便，顿时又“啊呀”一声，跌回了座位。

    “我也听着是招女兵，还月饷一两银子呢！”

    说完之后，她矫健地翻身上马，左右看看，对她的同伴道：“喊起来，就去我们进城的南城门那招兵。”

    牛金星听到这里，站出来质问道：“说宁武关不可能有援军的是你，说宁武关可能来援军的又是你，到底是什么个意思？”

    就在李自成的手下有了一个休整机会时，远在大同巡抚府，巡抚卫景瑗一脸诧异地看着眼前这个身穿盔甲，显得英姿勃勃的女将在说话。

    但是，刘兰玉可是记得，她夫君几次求援，大同这边就是没派援军，如果不是皇上亲自领兵赶到增援，她和她夫君只怕早已殉国了。因此，她知道巡抚大人腿脚不便，却也拿出了金牌，就是要略微借机惩治下巡抚大人，算是出了口气。

    李自成岂会不了解他，有点没好气地说道：“如若宁武关真有援军，如此做法伤亡惨重，知道么？”

    “要我说啊，可能还得叫陈永福那厮过来，他们的箭术有得一拼！”

    宋献策自然是不知道，他的猜测其实是没问题的。在原本历史上，宁武关守军就是孤军，压根没有援军，他用这种方式，最终攻下了宁武关，大同、宣府守将纷纷来降。

    听到他的话，宋献策看向他，向他解释道：“如若我是周遇吉，来了援军，亦不会大张旗鼓，以宁武关天险耗敌兵力方是上策！”

    “咦，这是巡抚衙门盖章的告示，还真招女兵啊？”

    路上的行人，看到一群女骑士，本身就有点意外了，听到她们的喊声之后，顿时一个个都是惊讶了。

    那还能怎么样，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她们这点困难，相比起另外的人来说，只能算是小挫折。

    这不，当天色傍晚时分，就见几骑快马，从东边的方向过来，神情慌张，疾驰入了李自成所部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