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朕来了

    第94章朕来了

    “什么，陛下亲自领兵来了？”周遇吉听了，顿时大惊失色道，“陛下乃万金之躯，岂可亲临前线！”

    他之前都特别强调了，流贼有可能会越过雁门关进攻大同一线的，因此他建议皇帝去坐镇大同后面的阳和，这样他也能放心一些。

    结果没想到，崇祯皇帝不但没有去坐镇阳和，反而跑来宁武关，真的让他太担心了！

    倒是朱三乐，看到周遇吉急成这个样子，便笑着安慰他道：“陛下并不是手无缚鸡之人，无需太过担心的。你看陛下他从京师……”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到周遇吉已经急匆匆跑出去了。看他这担心的样子，朱三乐顿时有点无语。

    他本来想开导周遇吉说，皇帝都能从京师日夜兼程跑来大同，就说明他骑术了得，万一有什么问题，想跑总不是问题，而且太祖皇帝赐予神力，对付一般的情况也不用慌。

    他不相信他所想到的这些，周遇吉会想不到，不过很显然，皇帝看重周遇吉，而周遇吉也非常担心皇帝，真的是君臣相惜了！

    想到这个，他不由得有点羡慕，便不再多说，连忙跟了出去。

    宁武关北门以外三里远，周遇吉快马迎过去，终于迎到了崇祯皇帝所领大军，很快就见到了几年未见的皇帝。

    当他第一眼看到骑在马上的崇祯皇帝时，一眼就认了出来，但是似乎又变得非常陌生，感觉不是印象中那个人了。

    此时，崇祯皇帝说出这个安排之后，所有人皆是震惊。

    “那还有假，大帅不是都迎出去了，肯定是真的了！”

    宁武关内，所有人都是惊喜交加，特别是周遇吉麾下的那些将士，更是在打听消息。

    如果说周遇吉本人便是一头猛虎的话，当他第一眼看到如今的崇祯皇帝时，就有一种直觉，那就是遇到了一头足以威胁他的猛虎！

    一直到这时，他才忽然想起来，好像金振孙当初给他说过，太祖皇帝赐当今皇帝以伟力，原来是真的了！当今皇帝被太祖皇帝施法点化过了，所以才有这个新的印象？

    皇帝当前，周遇吉只是愣了一会，马上就回过神来了。

    “王哥，回头等我们伤好了，发了饷银了请你喝酒中不中？说说吧，皇帝到底长得啥样子的？”

    周遇吉一听之下，再看看皇帝带来的骑军，顿时欣喜，连忙回奏道：“陛下英明，此策远好于被动防守！”

    因此，大同盆地的农事，最好是不能受战事影响。并且，宣府和大同的物资调往前线，路上的压力也会更小！

    随后，受伤将士们纷纷重新向皇帝跪下谢恩，对他们来说，这可是皇恩浩荡！

    很快，随着皇帝离开伤兵营之后，消息立刻传开，顿时又在宁武关，还有外面军营传开。所有将士，不由得都是激动万分！

    如此，打仗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宁武关的总兵府内，正在开会，由周遇吉介绍雁门关的情况，安排夺取雁门关的战术部署。

    如果流贼走雁门关的话，说明李自成已经意识到，夺取宁武关太过困难了。

    崇祯皇帝一听，有点意外，当即问道：“流贼要走雁门关了？”

    他本身就不是一个喜欢防守的将领，只是苦于手中没有兵力，特别是没有骑军，守住宁武关都难，因此，再有想法也没法实施。但是皇帝的到来，就给了他更多战术选择的条件了。

    崇祯皇帝只是在听着，并没有说话。

    听到这话，伤兵将士们都是一震，随后转头，就见营门口这边，他们的大帅陪同着一个穿着皮甲的人正在那里，刚才说话的，就是这个人，脸上还带着微笑看着他们。

    听着他nongnong地关切之意，这些将士更是激动，不敢多话，依言躺回自己床位去了。

    这些受伤的将士看到皇帝如此关心他们，给他们想办法医治，哪怕他们不懂皇帝所说有用没用，都是非常感激。

    “王哥，你可是以前勇卫营出来的老兵，该是见过皇帝吧？长得怎么样的？”

    他立刻想到皇帝日夜兼程赶来救援，如今更是亲临宁武关，给他最大的增援。一时之间，周遇吉感觉到皇帝对他最大的重视，顿时眼睛都有点红了。

    因为嘴笨说不出个一二三的王哥，真不是不说，急得脸都红了，正想怎么应付这些同袍呢，忽然脸色一震，当即结巴道：“皇……皇上……”

    ……………………

    那些重伤员躺在床上，能扭头的，也都扭头看着，不能扭头的，就躺在那里竖着耳朵听着。

    “……”

    崇祯皇帝听了，倒是脸色平静，回答周遇吉道：“朕离京之前，已经强调过流贼偏师会从南边攻打京师，特别是保定那边，朕也做出了部署，不说击退流贼，守上一些天，该是不会有问题的！”

    除此之外，明末的腐败，可不只是那些当官的，特别是底下做事的胥吏腐败，更是对老百姓影响最大的一个群体。用伤残退伍军卒来顶替他们，以后再用年纪到了的退伍军卒顶替原有的胥吏，一直是崇祯皇帝所考虑的。

    根据周遇吉的建议，由他手下熟悉雁门关的人带队，朱三乐领三千步军从小道偷袭雁门关。贺赞领所部骑军从平原地带过去，吸引雁门关那边守军注意，一举夺回雁门关。

    毕竟所有的人中，周遇吉最熟悉雁门关，又是一代名将，他想插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那不如不插嘴。

    “我……皇帝长得……呀……我真说不来……”

    “王哥，都要请你喝酒了，绝对不会赖，你倒是说啊，你看我们大部分人，都是没见过皇帝，你倒是说下啊……”

    “可不是，之前时候，都没想过会有援军来援，结果没想到，如今连皇帝都来了，真是做梦一样！”

    一听这话，崇祯皇帝便感觉出发前的对策怕是不能用了，局势变化太快，便立刻问道：“那可有夺回雁门关之策？”

    自己何德何能，竟然让当今天子如此重视来救，说是不顾自身安危也不过份！

    想到此，他离崇祯皇帝还有点远呢，就立刻翻身下马，虽甲胄在身，亦跪下伏地磕头，大声道：“末将周遇吉迎驾来迟，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总之，他就自己了解的卫生常识，一一交代了下去。

    豪言壮志间，压根就没把战场放在眼里！

    周遇吉听了，特别是看到如今英武的崇祯皇帝，理智回到身上，便立刻感觉皇帝说得有道理，便不再相劝。因为他知道，劝了也没用，皇帝都已经来了！

    崇祯皇帝看到他，自然也是第一时间认出来了。

    虽然他这么说了，但是大部分受伤将士，只要还能行礼的，纷纷行礼。

    众人正有点奇怪呢，就听到他们身后传来一个爽朗的声音道：“朕长得什么样，你们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

    皇帝啊，对他们来说，那是高高在上的，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有见上一面的机会，如今听说皇帝竟然到了宁武关，这是离他们最近的时候，自然是想看上一看了。

    周遇吉听了，连忙回奏道：“末将并没有展现全部实力，继续耗着贼军，但贼军可能多日攻打宁武关不下，损失惨重，便想双管齐下，主力继续攻打宁武关，而派偏师绕过宁武关。”

    “是啊是啊，王哥，说说啊，我们都很好奇，这辈子都没见过皇帝长啥样的！”

    在京师临出征前，他就曾说过会革新官制，这便是他的想法之一。

    而周遇吉这边，还在给崇祯皇帝禀告其余的消息，就听他对崇祯皇帝奏道：“陛下，昨日流贼有来劝降时说，他们已经拿下真定府，算时间的话，他们可能要攻打保定了，一旦保定被拿下，京师怕是危险！”

    方正化自然也是下马跟过来的，他发现，之前的时候，皇帝见任何人，都是很从容，或者等臣子来拜，或者就坐马上等着，唯独这周遇吉，皇帝竟然不是在马上说平身让周遇吉自己起来，而是亲自下马来扶，由此可见，周遇吉在皇帝心目中的地位了！

    这一点，其他人也发现了，心中都有些羡慕周遇吉在皇帝心中的重视！

    “遵旨！”当面的锦衣卫校尉听了，立刻回应，快步离开。

    对此，崇祯皇帝没有意见，于是，军队休整，定于明日一早就出发。

    “那是，我当然见过皇帝的了，只是我嘴笨，说不出来！”

    当初勇卫营新建，还在京师训练之时，崇祯皇帝也有穿着金盔金甲，骑着高头大马去巡视过。

    大部分伤口，都是清理了下之后用布包着而已。也亏了如今才农历二月份，天气比较冷，因此发炎的很少。又或者，发炎而死的，他都没见到了。

    崇祯皇帝在交代完了之后，他才重新扫视这些受伤的将士，认真地说道：“你们安心养伤，无需有后顾之忧。如果以后不能再打仗的，朕会安排你们去地方衙门带俸禄做事，不只是你们，以后凡因保家卫国而伤残的，皆是此等安排。不要怕不会做事，没什么难的，朕会安排人教你们怎么做事的！”

    大明朝的胥吏，多是世代相传，且很多都是用役的形式，不给钱的那种，这必然会让他们想着法子从老百姓身上捞钱。

    第一个念头在他们脑海中冒出来，顿时就愣在了那里。

    崇祯皇帝见了，连忙和蔼地说道：“免礼平身，快都躺着，不要动到伤势了！”

    这是皇帝啊，皇帝竟然驾临到他们这里来了！算算时间，皇帝该是进了宁武关，就直接来看望他们的了！

    一想到这，每个人都是很激动。

    周遇吉听了，抬头看了下皇帝带来的援军，想了下，然后点点头说道：“末将熟悉雁门关，有小路可直通雁门关。如今流贼应该还没意识到宁武关有援军，因此在雁门关那边，该是不甚重视，出其不意之下，夺回该是没有问题！”

    此时，崇祯皇帝和周遇吉两人只是一碰撞，就发现有更好的对策，都是欣喜。崇祯皇帝当即下旨，军队就在城外扎营休整，物资送入宁武关。

    周遇吉被皇帝扶起，如此礼遇，更是感动，在站起来之后，还是劝谏道：“陛下不该出京的，御驾亲征，也当坐镇阳和，这里可能会是战场，太过危险！”

    崇祯皇帝听了，当即哈哈一笑道：“如今的天下局势，朕躲在紫禁城才是最危险的！战场又如何，当年太祖皇帝白手起家，不一样打下天下，如今朕再打一遍又如何！”

    这便是明末有名的猛将周遇吉了，看他身上盔甲，一眼就看出还残留血迹，以及被箭支射过的痕迹……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之后又补充道：“不过一旦夺回雁门关，那流贼定然可以确认，宁武关来了援军，否则定无兵力夺取雁门关的！”

    这种做法，可能在封建时代，在统治者的眼里，是节约了统治成本，却没想过这只是把成本转嫁到了百姓身上而已。对于后世的人来说，显而易见是能看出有问题，需要改变的。

    “真的没想到，皇帝竟然亲自来宁武关增援了，感觉有点像是在做梦！”

    于是，他连忙奏道：“陛下，流贼可能已调偏师往雁门关去了，这后方便会是战场，还请移驾宁武关内。”

    于是，他便立刻转身交代身后的锦衣卫亲卫道：“速传随军郎中，带草药过来，重新给受伤的将士们医治伤口。”

    这是他所担心的，如果京师被流贼拿下的话，影响也是非常大的。

    随后，崇祯皇帝看向周遇吉吩咐道：“接触将士们伤口的东西，不管是包扎用的布，还是其他什么，都要用烧开的开水先烫一会之后才可以，如此有助于减少伤口发炎的可能！”

    这是皇帝？

    大同盆地是山西的粮仓之一，如今天下大乱，山西成为战场，一旦晋商的物资都消耗完了，还需要军需粮草要从外地运的话，路上消耗就太大了。

    从他们的伤势能看出来，宁武关之战很是激烈。

    消毒酒精的话，如今没条件，他也就没提。

    这个事情，他早有考虑，如今说出来，就是为了解决军队的后顾之忧，也是为了进一步收军心，涨士气。

    崇祯皇帝听了，一边想着，一边说道：“既然流贼已经派出偏师，与其让其sao扰后方，不如就堵住这支偏师更好，后方能不乱，还是不要乱了！”

    崇祯皇帝就从门口开始，一一查看询问这些受伤将士的伤势。

    除了宁武关城头那，严阵以待流贼进攻的军卒之外，其他地方，包括军营中伤病营里，都是互相在打听消息，甚至很多伤员，都忘记了自己的疼痛，好奇于皇帝的到来。

    “皇帝真的来了，来我们宁武关了？”

    周遇吉看到他们都傻眼在那里，不由得连忙说道：“还不见过陛下？”

    被他这么一喝，这些受伤的将士们便都回过神来，一脸震惊之余连忙要行礼。

    看到他大礼参拜，声音似乎带了一点哽咽，崇祯皇帝便连忙下马，快步过去，亲自伸手扶起了周遇吉，同时说道：“周卿辛苦了，朕来了！”

    刚接触冷兵器，或者说冷热兵器混杂的战事，要学的地方很多，谦虚点总是没错的。

    一想到，崇祯皇帝忽然又想到，自己是这样的想法，那李自成那边，又何尝不会是这种想法？如果守住了宁武关和雁门关两处要害，不但确保后方不受战事影响，而且还可以出骑兵去sao扰流贼后方。这样一来，那李自成应该会非常难受，岂不是比眼前这单方面防御要更好一些？

    想着这个，他便立刻又把这个想法给前线坐镇已久的周遇吉说了。

    “……”

    伤病营的将士，都围着一个手臂绑着的伤员在那七嘴八舌地说话，热闹非凡。

    崇祯皇帝一见，立刻伸手虚按道：“将士们身上都有伤，免礼！”

    他发现，大部分将士，都是受到箭伤，火铳的铅弹伤，还有炮击城墙砸飞的石头伤，当然，还有个别是兵器伤势，该是有被敌人冲上城头时厮杀的伤势。

    而如今，崇祯皇帝并没有穿那金盔金甲，似乎只是普通颜色的皮甲，但是给周遇吉的印象，却比当初穿金盔金甲还要威猛，无形中散发着一股英武之气，而不再是以前感觉的绣花枕头。

    周遇吉想了下，又问道：“不知陛下可有下诏勤王？如果各地军队能救援京师的话，倒是能有更多时间！”

    说到这里，他重点强调道：“山海关宁远一线的军队不宜调动，但是山东等地的军队该是没问题的。”

    周遇吉怕崇祯皇帝没想明白，就又解释道：“关外建虏乃是猛虎，对关内虎视眈眈。守住山海关，其便是入关也要绕道蒙古草原，甚为不便。若是失了山海关，则京师无险可守，整个燕云之地便都是危险。因此，不可动山海关的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