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话 中心区浪漫旅
区别于都已关闭的对外通道，地区内的公共交通工具已经随着戒严解除而恢复。 拉当然无法大摇大摆地穿过城市或者光明正大地乘坐交通工具。 不过偷偷搭个便车还是可以的。 毕竟晶秀提供的地点在300公里外的另一个区，用两只脚要走到何年何月。 随着科技树的点亮，几百年前的城市界限已经消失，天府地区也是由曾经多个城市重新构成。 以前的人可能无法想象，300公里的路程现在只需要30分钟就可以到达，所以城市消失这件事也没什么奇怪的。 拉穿上从快速旅馆洗衣间拿走的一件兜帽大衣，单膝跪在快铁的列车车顶凹槽，静静地观看着这个供人类文明发展了2000年的天府地区。 从建在群山的城市出发，那个高低不平的霓虹都市被抛在了脑后。 穿过了被企业承包的大片森林和农田，区域内大部份的第一产业地区都被大型企业直接垄断。 从太空望下来，蓝星曾经片地绿色的植被都已在地球消失，取而代之的都是一顶顶白色半透明的生态穹顶。 是的，在这个时代，呼吸一口新鲜自然空气和欣赏乡村自然美景都成为了一种特权。 其实穹顶内的动植物都生活得不错，除了它们都被困在了一座座大型动植物园内，再也不能随意穿梭于自然。 拉依旧沉默地看着这一切，回想起教授们曾经展示过的外界自然景色，一些莫名的悲哀涌上心头。 不久，另一座城区映入眼帘。 它建立于平原之上，几条平静的江河穿过了城市中心，远处一座山脉在黄昏下若隐若现，这时高楼大厦的霓虹已经逐渐点亮，点缀着斜阳照不到的阴影。 天府·中心区 拉在快铁减速时已跳下了车，带上了从电梯门里切割出部分而制成的金属面罩，带上了兜帽，遮盖了绝大部分面部特征，只留一双眼睛在外。 在这个时代，单纯遮掩面部特征是没有用的，一定要用上反侦测的材料才可隐藏身份。 至于透露眼睛倒是并不担心，拉的共生机器人能轻易改变虹膜的颜色和特征。 24世纪里大部份人辨认陌生人人都是靠眼部义体自动对比的，拉只要不脱下面罩，就发现不了。 这个时代里到处都有隐藏自身或拥有多种身分的人，官方机关想在一个一亿人的地区找到一个刻意隐藏起来没什么特征的人是天方夜谭。 显然他们也没有指望能快速找到，才会以长时间封锁地区的方法来困住拉，等待他漏出马脚。 因为人只要生活在社会就会留下痕迹。 顺带一提，拉的共生机器人会把离体的血液组织里的特征破坏掉，然后消失在量子世界中。 因此收集拉的血迹用处不大。 中心区和上城区都是天府里最好的两个区域，但经过了千年的历史洪流，岁月留下的痕迹绝大多数都被新时代的钢铁合金化学水泥取代了。 “这和教授们说的不太一样啊……” 拉发出了感叹。 “很正常，教授们也单机了近百年，出现变化很正常。” 阿尔法在脑海中回应。 走着走着，两旁的直破天际闪着各种彩光的广告的摩天高楼逐渐稀疏，拉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一个平房居多的街区，中心区的一条支流贯穿了这个街区的心脏地段。 天色渐黑，墨色的江河下像隐藏了无数的暗涌。但它的表面的波光粼粼映照出两岸江畔的华彩绚丽的街铺。 “快到了。” 晶秀告知的地点就在附近。 桥眼街，一个传承近千年的码头市集。但到现在已看不到多少古代岁月的痕迹。 各式各样的人穿梭于街道上，拉停在了人海中央，感受到了一丝孤独。 这时人群纷纷避让散开了，有几个嚣张跋扈的赛博战士迎面走了过来，他们身上传来了浓重的酒气和致幻剂的味道。 没有人会主动主动找这些人的麻烦，包括治安官。除非闹出了人命或当众发生严重的社会事件，一般官方是不会对这条街多说什么的。 每个城市都需要一个能发泄欲望的地方。 除了拉，他正在路中央发呆。 “艹，金洲那边这次传来的货可真的顶！味道真纯。但就是贵。” “艹，希望这次能有酬金比较多的任务吧艹，不然老子饮酒都快没钱了。” “艹他x的居然封锁城市了，只剩下一些难搞的地区任务，不然直接去金洲干一票大的。” “艹，十有八九就是那个被通缉的准S级傻X害的。” “艹，小声点，傻x，100个你也不够一个S级杀的。” “他xx的，艹。” 那几个神智不清的佣兵战士在大声的对话，人群离得更远了。 拉依旧在发呆。 此时佣兵也注意到了这个站在路中央的人。 “呵呵，自然人？” 其中一个佣兵走了上去，推了拉的肩膀一下。 “艹你X小子，没长眼睛啊？” 拉这才反应过来。 这时周围人群准备看好戏了。 标题：突发-被暴揍自然人。 “阿尔法，怎么不提醒我一下。” “呵呵，反正也没什么危险，几个神智不清的扑街仔而已，免得打扰你的兴致，万一你想作诗一首呢？” 拉：“……” 他并不想在这风口浪尖上起什么冲突，何况人群之中有人举起了摄像机，于是果断低下了头。 没有选择，退一步。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没看见各位朋友，打搅了。” 刚说完，拉就快步走向人群。 那个佣兵火气上来了，这个人这么拽？ 直接跟着跑了上去，来到拉的面前，一只手指向拉的面门： “艹你X的小子，这么拽，你他X的给我站……” 话还没说完，佣兵已经定住了。 超元入侵。 拉趁机闪进了人群，消失在大海之中。 ———分割线——— “阿尔法，为什么刚刚使用超元入侵会感觉那么吃力。” 拉觉得现在有点大脑缺氧。 “同步率超频的后遗症，现在平时只能保持3-4%的同步率，需要慢慢修复。” 颅内对话期间，拉转入了一条暗巷，街道的风格立即发生了变化。 空气中传来难闻且刺激的味道，两旁的空气压缩机在疯狂地转动，滴下混杂着各种钢铁油脂的液体，形成了在地面坑坑洼洼的水坑，反射着巷外的光影，阴影处还存在着硕大老鼠在观望走进暗巷的拉。 这是一个被遗忘的里世界，除了定期来收取能源费用的能源局职员，不会有任何一个正常人走入这里。 拉是来弄一个身份的，晶秀介绍的第一个地方就是这里。 走到了一间房子门前，敲了九下，三短，三长，三短。这是一个告知购买内容的暗号。 片刻，门上拉开了一个小窗户，传来了一个低沉的男声？ “新来的？谁介绍？” 拉说了一个人的名字，这是晶秀告诉他的，一个她读大学时认识的灰色中介。 “麦哲伦大学的学生？稀罕啊。你是哪个系的？身上有多少义体？” 不知道是视野狭窄还是房间内的人根本没有装侦测义体，他没有看出拉是自然人。 “电子信息系。零。”拉提前准备好了说辞。 “技术流黑客？更稀罕了。黑客保持清醒地大脑很重要，我见过太多把自己改装成人形电脑的黑客了，他们除了会沉溺在超元空间和致幻剂，其他什么都不会。” 低沉的男声对拉产生了一定兴趣： “不过这有点难办了，你这种类型是我手头上最少的，价格也有点贵。” 房间里面传来的翻找的声音。 “有了，超元牛仔——凯斯，曾经的A级黑客，也是一个致幻剂瘾君子，后来受了严重的伤，降为B级。” “他身上并没有义体，但他曾经有使用外接神经元脑机直连过超元空间。” 说完房间内从扔出一个手环，上面有一个镀银的9角星的标志。 “规矩是，现在不需要任何信用点，但每个月会从上面自动转走1000个信用点都不同帐户，12个月后完成交易。如果当前余额不足，就会全部扣光并顺延下个月。放心，没有利息，但你也不用追寻钱被转到哪里去了。” 拉有些疑惑： “你不怕我转手卖了或者破解了吗？” “呵呵，破解不了，写在硬件上的，硬解的话这个身份会失效。”低沉的声音一些不屑：“转卖，丢了或者你死了对我来说都没关系，反正我只要收到钱就行了，长时间没收到钱的话，我会找人去找回的。” 拉嗅出了一丝阴谋： “这里面有永久定位系统？” “这很公平，我也不会闲着没事查你的位置。”低沉的声音不假思索地回答到：“而且当你有一天不需要了，可以卖回给我。” “好，成交” 拉把手环带在右手，转身离开，门上的小窗口也果断关上了。 “阿尔法，屏蔽掉往外发射定位的信号。” 拉已经提前询问了阿尔法能否做到这件事，并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不然他可不会拿走这种危险的东西。 ———分割线——— 拉需要往回走，渡过眼桥跨过江河，下一个地点在对岸的一个舞厅。 中心区的舞厅是本区最具特色的地方，连续几个世纪都有世界各地的人慕名而来。 不过拉可不是来跳舞的。 霓虹凤凰NeonPhoenix，在整个中心区并不是最大最新的，但却是最老牌的，它在这里屹立了超过一世纪，经久不衰。 其中最重要的原因，是所有天府地区的地下佣兵都会在该舞厅聚头。 传言这个舞厅是一位S级强者所开的，和官方有一定关系。 其实官方对于地下佣兵的存在是默许的，毕竟有些台底见不光的事需要这些老鼠去完成。 进入了舞厅，迎面就是一个闪烁Disco银光金光的巨大舞池，正中央一群赛博战士怀离里着舞女正随着音乐扭动着身姿，而舞池边角里的有不少享受着致幻剂和酒精的舞池精灵在肆意狂舞。 这里是欲望的天堂。 穿过两旁被候选的赛博舞女，拉前往了最深处的吧台，里面10来个酒保正在展现出华丽高潮的调酒手法。 伸出右手，在吧台角落的自助点酒机上刷了一下。 机器发出了滴的一声。 离得最近的酒保望了一眼。 “凯斯？这个名字有超过十年没出现过在天府了。进去吧，2号门。” 吧台左右两方有两个通道，上面写着VIP1和VIP2，每个门旁都有两个身型巨大的武装赛博战士守在两侧，阻挡着一切想浑水摸鱼进去的人。 拉走到了VIP2门前，两个大汉看了拉一眼，示意他可以进去。 “阿尔法，刚刚对上那两个人有多少胜算？” “那两个全副武装的情况下有A级的实力，同步率不超过10%的我们空手的正面对上这两个，胜率低于40%。” 阿尔法给出了自己的估算。 并不是所有赛博义体都能入侵的，考虑到超元黑客的存在，很多高级的义体都没有使用太多电子结构，而是主要靠生物技术和机械技术。 再者，所有的义体都是使用生化神经元直接cao控和人体生物能能源的，不像其他设备需要留下有线或无线的接口。 即使义体拥有电子元件，想要入侵也不是这么容易。义体公司会在电子元件覆盖一层反入侵反侦测的物理遮罩以及在系统底层到应用层都安装上反入侵软体，最大限度屏蔽掉入侵。 对于阿尔法而然，至少在同步率10%的情况下，入侵一个有电子元件的赛博义体，估计都要半小时以上，更不要说一般的黑客了。 不过直接物理上直接接入别人的义体或者黑客放开接口被反入侵就另当别论了。 ———分割线——— 进入到VIP2室，一切喧哗吵闹都消失了，里面是一个优雅的酒吧，只有卡座和在房间中心的圆形吧台，三三两两熟悉的佣兵坐在各自的座位上谈论着事情。 中间的吧台只有三个酒保，正笔立地站在那里服务着格式各样的佣兵。吧台的上方并没有酒水的价目表，反而有各式各样的坊间传闻，一些挂在上面悬赏令和一些B级以上的任务。 拉看到了自己的样子，1000万信用点悬赏已经排得到所有悬赏令的第十一了。排在他前面的都是在公网一搜就有，闯下赫赫凶名的S级赛博犯罪者。 众人对于拉的到来，众人也有些惊奇，自然人的佣兵还是很少见的。 拉走到吧台面前，准备想查看有什么能接的任务。 毕竟一文钱难到英雄汉，穷啊。 没装备，没信用点，什么都没有，一穷二白。遇到多人包围或rou身难以处理的危险，阿尔法可以在欢声笑语中打出GG了。 排在他前面的是一个佣兵小队，他们几人还在骂骂咧咧的，身上还带有致幻剂和酒精的味道。 “艹，根本没有能接任务嘛。全是黑客或者商业间谍的。” 酒保微微一笑： “呵呵，各位可以试试悬赏令上面的人物嘛。” “艹，差的早就被人扫清了上面的最少也是A级最顶峰实力，我们几个B级去送菜吗？” 不过几个人即使再生气也不敢在这里闹事，首先外面那两个保安不是吃素的。其次他们还想在地下佣兵圈混。 那几个人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悻悻转过身准备离开。 就当他们转过身时，拉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坏了。 不就是刚刚这街上那几个扑街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