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凡人、散修和修士

    （本章后半段较为枯燥、理论，影响不大，可以跳过）

    张举缘好久没有和家人这样一起庆祝过了。

    张举缘自己还是比较喜欢聚会的，平时他忙于修炼、家族事务，在这样的情景下，反而能和家人们联络一下感情。

    张举缘的父亲和母亲自然是很高兴的。

    张举缘的父亲还兴高采烈的表示明天就要去陵园内给爷爷，曾爷爷他们烧香，告诉他们这个喜讯。

    只是晚上临别的时候，母亲最后的期待让张举缘有些哭笑不得。

    “举缘啊，这招字辈都有了，你有没有什么看好的姑娘？”走在路上，张举林惟妙惟肖的模仿着张举缘母亲的话。

    张举缘更郁闷了。

    宁字辈是比举字辈小，可张家几百年的家族，有的人虽然年纪大，但辈分小的事情也不是没有，一般的宁字辈，一半都还没成年呢。

    “还是出来好啊，有时候，我觉得一个人喝酒发呆，都比参加这聚会好。”张举林感叹。

    张举缘不理他，只是看向张举眉，聚会结束，父母就把弟弟塞给了自己，张举眉也没有未成修士时候的拘谨，总是想要开口问这问那的。

    “举眉，修士的修行，可不比读书，你准备准备，明天一早，再和我去礼祭堂拜见舅公，舅公会正式教授你修行的。”

    张举眉不满道：“可是张举汐却是哥哥教的啊？”

    张举林哈哈一笑：“你哥也是个半吊子，才炼气二层，以后你就知道舅公的厉害了，我们所有的修士，除了四舅公，都是舅公教出来的，张举汐上上个月跟着你哥只学了怎么凝炼法力，可是这个月，就学会了法术，你说谁教得好啊？”

    张举眉眼睛一亮，嘴里面却这样说：“那我先跟哥哥学，再去跟舅公学。”

    其实那神情，已经巴不得张举缘走开，舅公快来了。

    这一夜，张举眉睡意全无，张举缘索性和张举眉聊了一夜，有张举林在一旁添油加醋，倒是让张举眉对阆和小城的局势有了些了解。

    第二天一早，两兄弟早早的来到了礼祭堂。

    礼祭堂的门无人自开，惊呆了张举眉，张举缘只是默默的拉着弟弟的手，进了礼祭堂。

    “举缘你去吧，举眉就交给我吧。”张廷囿道。

    “是，举眉，要听舅公的话。”

    “知道了，你就快去吧。”

    张举缘失笑，便独自来到偏厅。

    整个礼祭堂都处在四方水玲珑杀阵当中，到了偏厅，除非控制阵法的人刻意为之，否则是偏厅不知道正厅发生了什么，正厅也不能知道偏厅里面有什么。

    张举缘默默来到偏厅中间的盒子中间，拿起四象御器篇章，开始参悟起来。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除了吃喝之外，就再也没有什么打扰张举缘了，一成为修士，灵气入体，吃得再精细一点，人的三急，就很少烦恼修士了。

    只有到了该睡的时候，张廷囿才会来提醒张举缘睡觉。

    以至于张举缘自己都不清楚过了多少时间，把全部的精力放在了四象御器篇章上，对照着先辈的感悟经验，终于有了些明悟。

    “御器的的第一步，其实就是明了器物的特性、本质，同时也是明确自己的对于器物的需求，这一境界，在四象御器篇章中，被称之为‘明镜’，所谓明镜，就是透彻清楚，无所障碍。

    “这一点说简单，也不完全简单，需要对各种灵材有所了解，又对炼器有一定的认知，才能做到透彻，才能做到清楚，才能明白器物的特性本质，这其实是一种积累，怪不得之前舅公说一个正常的修士，应该对炼丹炼器，阵法驯兽这样法门全部都要涉猎是最好的。

    “我修炼的水云秘典，是二流功法，不仅有三门高阶法术，还有一种相辅相成的丹药，水云丹，如果我是孤身一人，想要把这水云秘典的效果最大化，还得会炼丹，可是炼丹就要了解药物的特性，对丹炉也会有所要求，这又涉及到了炼器、培育之道，直到如今，我才明白修仙求道的博大，看似分门别类，其实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纠缠编织成了所谓的修仙百艺。”

    张举缘举一反三，突然明白了过来，一个修士可以不擅长，但这些最基本的法门，却是一定要都要学的。

    只满足于一种，那在修仙的道路上，注定走不远。

    可以不擅长，但要懂得。

    “所以这里面应该放着的各种灵材、炼器相关的秘籍书册？”张举缘这样猜测，但还是没有忘了张廷囿的嘱咐，连忙去请来。

    张廷囿看着张举缘的表情，“咦”了一声：“举缘，你不是猜到了这里面是什么了？”

    张举缘将自己的猜测和修仙百艺之间的联系大胆的讲了出来。

    张廷囿少见的露出了惊叹和赞许之色：“你真的很有天赋，举缘。

    “你的猜测，一点没错，修仙百艺看似分门别类，其实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是分不开的，一个修士掌握了其中一种法门，有时候难免会需要另外一种法门的帮助，不过分开了，就是分开了，你切不能把它们混为一团，它们可以共同组成修炼的全部，但它们彼此之间，还是不想等的，但是会的多，是有一定好处的。”

    张举缘皱眉，陷入了思索。

    张廷囿等张举缘想了一会儿，才继续道：“你应该也知道，散修的存在吧。”

    张举缘点头，他当然知道，有时候，就会有散修找上门来交易一些资源，或者借道去妖兽山脉寻求机缘，来这里了解一些情报。

    “你觉得散修会的的法术，会的法门多，还是少？是多的散修强，还是少的散修强？”张廷囿问道。

    张举缘想了想：“既然是散修，无依无靠，自然是会的少，舅公你也刚说了，会的多，是有一定好处的，那定然是多的强。”

    张廷囿笑着摇头。

    张举缘不解又诧异：“这，这有什么说法吗？”

    “你不了解散修，就像你不了解‘人’一样，你可曾质疑过为什么凡人和修士之间要保留距离吗？”张廷囿问道。

    张举缘回答道：“因为凡人对低等级的修士是有威胁的，还有修士需要大量的仆从来做一些事情，比如灵田，灵田的开辟和守护自然是修士来做，可是种植灵草灵药，却可以借凡人之手，其次，一个修士没有阵法，也不能眼观四方，耳听八路，有凡人相助，看守也更加保险，而保持距离，增加威严，有利于这种统御。

    “还有就是您经常提起的，如果不保持距离，一些凡人对于修仙的渴望，会严重影响到个人的正常生活，甚至于疯魔。”

    张廷囿认真道：“你的理由里面，最后一个最重要，你没有见过疯狂的人，当修士和凡人太靠近，让他们有一种他们也触手可及的感觉之后，他们的疯狂，有人知道了修士是从孩提时期开始培养选拔，就疯狂的生育，有妇人怀孕十月，坐月子一月，然后又想方设法让自己怀上，只为了后辈里面出一个修士，改变自己的生活，曾经十年生了十二个孩子，最后一次，母子难产而亡，她生下来的孩子，除了最开始几个，基本都是先天虚弱，早早夭折，最大的不过活了十五年。

    “也有男子，干脆为非作歹，就是掠夺大量女子，然后妄图用这样的方法得到一个修士后辈，这还算好的，更有凡人，用了各种方法，杀死修士，剖开rou身，想要寻找那所谓的灵根，这是有实例的，阆和之前有一个钱家的修士家族，就是修士和凡人靠得太近，最后一个凡人杀死了三个家族修士，寻找灵根，妄想移植，可怜钱家修士还以为有某个修士暗中和他们作对，等到真相大白的时候，呵呵，这只是我看到，经历过得，虽然这样的人不多，有时候百年都没有一个，可出现一两个这样的人，就会对风气，对整个家族有巨大的影响，需要数十年才能消磨不利的影响，还有一些书上，祖上留下的传闻，我都觉得不可思议的，像是骇人听闻的编造的故事，所以不要觉得冷漠，不要觉得这样太过刻意，保持距离，是让双方都能把各自的生活正常继续下去的最佳选择，有灵根就过修士的生活，没有灵根，就过凡人的生活，但凡让他们觉得随时都可以进入到修士的生活，那才是不幸的开始。

    “神秘感和距离感，就是最好的威严，它也有不好的地方，可我还是觉得，我们的先祖也觉得，利大于弊，富人的存对穷人说什么，可怕的是朝夕相处，一者锦衣玉食，一者温饱难定，难免恶向胆边生，可灵根不是富人的财富，它是天注定，所以别让凡人觉得你是个可以被复制代替的富人的故事。”

    张举缘愣住了，张廷囿的话让张举缘好久好久才缓过神来：“可是这和散修有什么关系？”

    “一样的，没有正确的指引，难免会想入非非，就会乱来，散修们其实会的法术更多，因为他们觉得，多，更有安全感，就会想方设法的搜集、交换法术法门，可都凌乱不成体系，这也是散修普遍偏弱的原因，他们有一点，就要拿一点，最后什么都不擅长，反而是那些会的少的散修，因为会的少，更像是救命稻草一样的练习使用仅会的那些法术，反而更容易有所成就。”张廷囿郑重道。

    “为什么你们要到练气二层才能选择一种法门修炼？就是要循序渐进，一样一样的慢慢来，在此之前，你们只会练习法术，等到练气二层的时候，其实基础法术都已经掌握得差不多了，这时候再学些更深奥的，也不会影响你们练习法术，你以后见到散修就会更明白这一点，可能你问他什么他都会一点，但要法术，什么火的、水的、土的，混杂着乱用，也没有配合计划；问他炼丹，来来去去就那一种，也没有什么炼丹手法，纯粹闷头摸索，他能炼丹成功，七成都要看运气，剩下的三成还得看炼的丹药难不难，而在家族修士上，会的可能少，但只要是会的，就不会闹这样的笑话。

    “我同你说这么多，就是希望你脚踏实地，修仙百艺，固然要掌握，也得一步一步来，先把你的御器诀学好，其他的，就当乱风过耳，知道个大概就够了，好好看吧，等到你看完了，都记下了之后，再来找我。”张廷囿也说得口干舌燥才离去。

    张举缘久久不能平静，盘坐下来，依然被还觉得张廷囿舅公的话震撼心头，难以平静。

    干脆找到纸笔，开始练字写画，终于慢慢的摈弃杂念，不再去思索那些问题，这才打开盒子，发现里面果然是各种物质灵材的大全记录，和一些炼器过程的简述，便沉入心神去仔细阅读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