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大爷就是你大爷
“喂……喂，听得到吗？宿舍信号不好，我到外面去，你等等。” 徐江的电话一直按在耳朵边，紧张的往宿舍外面走。 有人可怜了……陈陆看着徐江的背影，摇了摇头。 他太了解自己古灵精怪的小姨，这一幕是多么的熟悉。 甚至，陈陆的脑海中已经脑补出外婆家客厅的一幕，小姨可能正光着脚蹲在椅子上，一手紧紧握住手机的话筒，一边在嗑瓜子，或者蹑手蹑脚地跑回自己的房间…… 当然，小姨跑回房间不是为了跟对方煲电话粥，而是为了防止被外婆撞破。 这几年，小姨为了应付外婆跟一群三姑六婆给她物色的，所谓的五湖四海才俊，都是这么干的。 有时候，碰上死缠烂打的对象，陈陆也会成为小姨的帮凶。 班长离开，宿舍内转瞬安静下来。 所有人，无论是在商铺，还是下铺，站着或者坐着的，都伸长了脖子，目光灼灼都集中在陈陆的身上。 砰！ 很快，安静的宿舍就陡然被王兵从上铺跳下来的声音打破，还没有站直，他就激动地喊了起来：“陈陆，不，以后你就是我陈哥，你要不要这么变态，清大北大随便挑啊！” “我还以为你吹牛，想不到是真的，哈哈，我们三班居然有一个高考状元！” 铁牛绕着陈陆左看右看，一脸震惊道：“高考状元，我记得我们县城有一年出了一个，还敲锣打鼓的，非常热闹。” “当时村上还摆了流水席，上千桌，话说，你跑来当兵是不是太浪费了。” 其他新兵也像观看熊猫一样围着陈陆，纷纷开口。 “想不到我居然跟高考状元是一个班的，还同一个宿舍，特么，老子以后都可以吹一辈子了。” “陈兄，你现在如果不是在部队，可能都成网红了。” “话说，你一个高考状元来当兵干什么？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活着的高考状元。” 宿舍内，众人左一个陆哥，右一个陈兄，炸窝了，甚至有人对陈陆动手动脚，仿佛要沾一下陈陆身上的仙气。 陈陆不动声色，小心跟众人拉开距离，不过，听着听着，额头上渐渐竖起一排黑线。 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啊，什么叫活着的高考状元？ 难得高考状元不应该是活着吗？ 就在这时，平时有点憨憨的东北大汉从人缝中猛然挤了进来，一把拽着陈陆的手臂在自己的床铺上坐下来，然后半蹲：“陆哥，你告诉我，用什么办法可以当高考状元吧？” “哦！” 顿时，宿舍内一阵嘘声。 “不，高考状元就算了，陆哥，你教我们背诵条令就可以，救救东北的孩子。” 东北大汉嘿嘿笑道。 此刻，一听内务条令，众人也没有人笑话有像东北大汉这么魁梧的孩子，纷纷跟着附和：“陆哥，你救救这孩子吧。” “还有，我们都是孩子。” 陈陆：“……” 众人看着陈陆为难的表情，脸上顿时露出紧张的表情。 他们这个时候来当兵，基本上都是一群读不了书的家伙，当然，像陈陆这样，高考状元也来当兵，这是一个另类。 陈陆扫了一眼众人，深吸口气，仿佛做了一项重大的决定，悲愤说道：“告诉你们一些技巧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们得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陆哥，别说一个条件，十个我都答应，你随便提。” 王兵砰砰的拍着自己的胸膛。 铁牛朗声道：“陆哥，你说上刀山，还是下火海，眼睛眨一下我就不是程铁牛。” 这时，东北大汉一手一个，直接把王兵跟铁牛两人从陈陆的身边扯开：“喂喂，有个先来后到，你们把我的台词都说了，我说什么。” 陈陆双手虚抬，众人立刻安静下来，他跟着苦笑道：“以后你们能不能每天洗澡洗脚，到了晚上，熏得我睡不着。” 说完，他用手扇了一下面前。 刚才王兵他们围着他的时候，他已经小心躲避，哪知道被东北大汉偷袭，直接给拽了进来，如果不是经过这几天的熏陶，也有点习惯，刚才都吐了。 没办法，一群大汉，早上出cao衣服就开始湿了，上午训练，下午训练，晚点名还有一次，这一天下来，衣服被汗水泡着比干着的时间还要长。 结果，就第一天洗了澡，今天都第四天了，除了他，所有人绿色的军装上都已经布满汗干后的白色盐泽。 现在别说洗澡，洗脚的都寥寥无几，一个个倒下来就直接打鼻鼾。 陈陆已经忍了很久，好几次他也有去问徐江的冲动，他的鼻子是不是失灵了，每一次在床一躺，就像一具僵尸，一动不动。 这时，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王兵，扫了一眼同样尴尬的众人，疑惑道：“真的很臭吗？铁牛你闻一下？” “还好啊，就是汗味。” 铁牛嗅了几下，讪讪笑道。 陈陆趁机找了一个机会，一个跨步，侧着身子从众人的包围圈中闪出来，忍无可忍道：“你们自己闻不到吗？蚊子都能熏死。” 王兵很光棍的笑道：“嘿嘿，陆哥，你就是一个变态，在班长的魔鬼折磨下，你还有精力洗漱，背书，我们回来动一下都要命了。” “你还别说，我一回到宿舍就挪不开脚。”铁牛打量了一眼陈陆，诧异道，“不是，陆哥，那天洗澡的时候，我都看到了，你这小身板是怎么经得起班长的折腾？” “我从小在山里面长大，自认体能不输其他新兵，可，我怎么发现，你的身体素质比我还要好啊。” “对啊，你皮肤这么白，一看就知道是城里人，怎么我们都快被累死了，你一点事情都没有。” “算了，不管了，给我抱抱，我沾一些高考状元的才气。” “来，陆哥，别跑啊！” 王兵等人想不明白，旋即也不想了，一个个朝陈陆围了上来，双眸泛着绿光，犹如那些好日子过得不错的人看到了娘们。 “滚！” 这些家伙三天没洗澡了……陈陆脸色一变，拔腿就跑。 他一口气跑到走廊才停下来，深呼吸，此刻，才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下午，新兵的日常训练继续，然后以三公里跑完结束。 咕噜咕噜！ 回到宿舍的陈陆，拿着水壶一顿灌。 这六月份的天气，下午，训练场上的地面都在冒烟，最后的三公里跑完后，因为还要喊班长的奇葩口号，陈陆觉得喉咙都在冒烟。 其实，不只是陈陆，所有人一回到宿舍，个个化身大水牛。 陈陆补充了水分后，乘这个时间，赶紧从柜子中拿出内务条令背诵起来。 没办法，激活系统后，他白天的记忆能力超级无敌，就靠这个，这高考玩儿似的，就拿了一个高考状元，可，到了晚上就不行。 系统给他的时间，剩下没有几天了，他必须抓紧时间背诵条例。 还差100经验值就可以升级了，而完成这次任务后，系统奖励的经验值刚好是100。 1分钟后，汗流浃背的徐江从外面进来，看着宿舍内的一幕，下一刻，宿舍内就爆发出他的咆哮声。 “你看看你们这些货，高考状元都抓紧时间背书，你们就纯喝水啊！” “不怕别人比你努力，就怕优秀的人比自己还要努力，你们是怎么好意思做到面不改色，看着高考状元在自己的面前背书……” 王兵等人脸色干干，放下水桶后，默默的摸出属于自己的内务条令本子。 很快，三班宿舍内就响起朗朗的读书声。 不过，一旁的陈陆却皱起眉头，合上了手上的本子。 汗味，脚臭味阵阵袭来，如果不开口还好，他会尽量放缓呼吸的频率，减小呼吸的力度，可这张开嘴巴就不行了。 那股酸臭味通过嘴巴直灌五脏六腑，陈陆肚子一阵翻滚，干呕。 “报告！” 陈陆实在忍不住了，走到又在躺尸的班长床铺前。 “说。” 躺尸后，徐江仿佛真的变成了僵尸，话也少了，不过语气倒是没有那么僵硬。 “我想去新兵连的服务社买瓶空气清新剂。” 本来闭着眼睛的徐江，闻言张开眼睛，抬手看了一下手表，温和道：“算好时间，不要错过了集合。” 说完，旋即又闭上了眼睛。 原来班长也有这么温柔的一面……王兵等人听得一愣一愣的。 刚才班长那语气，仿佛就像是班主任在跟班上的三好学生对话，自己在班长面前，什么时候有过这样待遇？ 不过，他们很快也想通了，谁叫人家陈陆是高考状元啊！ “是。” 陈陆仿佛感觉宿舍内的味道更酸了，连忙拿着条令，逃似的，在其他新兵羡慕的眼神中冲出宿舍。 走出门口，陈陆猛吸了口气，整个人活过来了。 他算了一下时间，还充裕，班长也说了，在集合之前赶回来就行，于是他一边背诵，一边晃荡去新兵连的服务社。 新兵连的服务社在新兵营地的生活区，刚来的时候，徐江带着他们去买过一些生活用品，他认识路。 5分钟后，陈陆站在服务社门口，看到里面坐着还是上次坐着的那个大爷。 “大爷好，请问有没有空气清新剂” 陈陆很客气的问道。 说是新兵连的服务社，其实就是小卖部，不过，能在这里开的，都不简单，肯定是部队那个大佬的军属。 或者说不定，里面的大爷就是扫地僧一般的存在。 大爷头发花白，稀疏，戴着一个黑框大眼镜，低着头，镜框都快到鼻尖上了，注意力都在手上的报纸上。 听到声音，他缓缓抬头，眼睛上翻，看到有人进来，这才扶正眼睛，问道：“你说什么空什么剂？” 这是马大爷吗……陈陆吐槽，咬字清晰，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遍：“空气清……” 结果，陈陆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大爷转身，伸手从他头顶抓下来一个白色瓶子，上面印有“西兰”两个大字，蓝色的盖子。 “多少钱？” 看到有货，陈陆心中一喜，旋即笑着问道。 大爷手臂伸直，身子微微后仰，盯着手里的瓶子说道：“一瓶20，我建议你多要几瓶。” 说到这里，大爷抬头看着陈陆，接着说道：“小伙子，你一定受不了宿舍的空气对吧，我跟你说，除汗味、脚臭味，这玩意还得我们国产的好用……” “国足都是用这个！” 大爷就是你大爷啊……陈陆听得一愣一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