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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一出好戏

    幻世道主慧眼明眸,望穿十方世界第一百零七章一出好戏第二日清晨,冉楚楚起床之后,独坐在梳妆台前打扮。

    徐振云靠了过去,笑道:“我给你梳头?”

    冉楚楚摇头道:“不用,我自己来。”

    徐振云本是做好功课的;见冉楚楚态度坚决,不由悻悻。

    过了一会,徐振云自己收拾停当,转过头去一望,失笑道:“你这是亭亭的发式。”

    冉楚楚点头,坦然道:“看起来显年轻,不好么?”

    徐振云道:“好是好;就是看上去十三四岁,不能再多了。一起出门之后不像夫妻;倒像是兄妹。”

    冉楚楚撇嘴道:“兄妹就兄妹。”

    本来徐振云想替冉楚楚挽一个飞仙髻;没想到她自己扎了个单螺;这是小至幼龄稚童、至多十三四岁的少女常用的发髻。

    不过第一眼看上去虽然有些奇怪;但是反复的去看,倒也颇为“耐看”;尤其是配上一身青色小袄,别有一番味道。

    打扮停当之后,二人出了院门,吃早饭。

    徐振云见冉楚楚步履矫健,不由心中讶异——昨天被冉楚楚“轻视”之后,徐振云昨天下午和整个晚上,果断“加大力度”;但是现在看来,却并未令冉楚楚显出一点“不适”来。

    吃完早饭后,二人步出前门,正好遇到即将去往食为天营业的徐清霜。

    徐清霜笑道:“你两个今天要到哪里玩去?”

    徐振云道:“今天出门可能要远一点;南阳县署附近;中午就不回来吃饭了,也不能到食为天照顾伱生意;总之日落之前回家就是;晚饭还是照常。”

    徐清霜道:“是乘坐家里的小车,还是巡道车?去县署方向的巡道车,好像错过时间了吧?”

    徐振云含含糊糊道:“我自有办法。”

    徐清霜微微点头;徐振云的办法,或许和他修道人身份相关,也不必多问。一甩袖子,极显干练的出门去了。

    徐振云和冉楚楚对视一眼,也相继出门。

    二人前去的方向,当然不是县衙;三五巷道中转悠几圈,去到南门大街南面入口,一个冷僻小巷附近;姬小花早已等候在这里。

    这是昨晚徐振云动用修道人的联络手段,和姬小花商定的地点!

    姬小花神情狐疑,道:“你昨日说‘自有妙计’,不知计将安出?”

    徐振云微微一笑,再靠近了两步、将冉楚楚设计、经由他锤炼优化的“行动方案”,和姬小花仔细说了一遍。

    姬小花神情一明一暗,双眸中隐约有蓝芒闪闪;狐疑道:“这……不好吧?”

    徐振云道:“为何不好?嗯……看上去或许是老套了些;但是前古流传的戏码,之所以经久不衰,内中总是有其道理的!”

    见姬小花犹豫,徐振云续道:“jiejie和我关系最为亲近,若是换作旁人,设计这样的戏码打我jiejie的埋伏,我是断然不肯为之!因为您是我的老师,又是我的特荐之人;在我亲身感悟到‘世侣’之缘的妙处后,当然不愿意您错失这个机会!”

    “我jiejie的性子,我还不清楚!”

    姬小花目光犹疑,其实有点想质问徐振云是不是想通过这件事,拿住“把柄”;但是听徐振云这样大义凛然的说话,倒是说不出口了。

    迟疑半晌,姬小花问道:“你果然有把握成功?”

    徐振云重重一点头:“借花献佛,我送给老师一句话——你永远可以相信徐振云!”

    姬小花莞尔一笑,摆摆手道:“罢了罢了。客随主便,听你安排就是。”

    略微议定了一些细节,三人分离。

    徐振云优哉游哉,带着冉楚楚又听了一场新戏。估摸着中午时分,施施然往食为天的方向走去。

    到了相去正门还有里许远近时,徐振云避进一个小巷子里。

    徐振云取出自己的“银环”,快速自其中拿出一件粗短直缀穿上;然后拿出一个小罐,倒出一些奇特的红油,双手搓匀,三两下就将头发染成赤色。

    然后拨动阴阳四气环,一个落拓不羁的红发中年,跃然呈现。

    冉楚楚捂着嘴,咯咯直笑。

    徐振云道:“你去前巷的胭脂水粉店中去扫货?说好了去县署的;要是被我姐看到,必然生疑。”

    冉楚楚连连摇头,态度坚决:“不行!这样的好戏,我怎能错过!”

    徐振云无奈,但只能选择惯着他;从指环中又取出一套粗布衣服、一个甚是宽大的斗笠,令冉楚楚换好,吩咐道:“只能在对面看,不可进店。”

    冉楚楚这才点头同意。

    徐振云施施然来到“食为天”之中,目光一瞥,看到姬小花早就点好了“老四样”,坐在桌前用餐。

    因为连续来了几天的缘故,而且他气度装束极为不凡;甚至有多事的熟客会提醒陌生食客“留座”。

    徐振云大喇喇的来到一个空座上坐定。

    三五个呼吸的功夫,一个身着整洁青袍的伙计立刻凑了上来,打量了徐振云一眼:“这位客官;您要用些什么?看您面生,须知本店特色,有‘便食’十五文一份;更有特色鳗鱼面,二十文一份……”

    徐振云把脸一板,大喝道:“什么便食、猪食、糟面;以为本大爷是个没钱的穷酸,尽来推些下三流的吃食?店里有甚招牌菜,立刻过一过眼。”

    一伸手,自袖中掏出五六锭锭一百两的银子,“啪”的一声,重重拍在桌子上。

    那厢“便食台”上吃便食和鳗鱼面的一行人,本来感到极受冒犯,齐刷刷的目光一齐投了过来;但是看到桌上白银,都沉默不说话。

    哪怕心元本洲少有积贫之户,但是能随手掏出几百两银子的,依旧是极少数人!

    那伙计也是一愣,旋即喜笑颜开,立刻自怀中掏出一块颇为精致的对开竹板。

    这是“食为天”的特色菜单,上面录着本店的招牌菜。

    其实大堂东西两厢的墙壁上,就书写着招牌菜菜名,并附有图画;但按照徐清霜之意,一个像样的饭庄,能入眼的菜单,依旧是必不可少的!

    徐振云早对“食为天”的招牌菜熟极而流,但还是装模作样精挑细选了一阵,才道:“清炖狮子头,油爆双脆,大煮干丝,银丝豆腐……一口气点了十七八个菜。”

    伙计圆瞪双眼,看脸色很明显对徐振云能否吃得下这许多菜抱有怀疑;但是对方既然确定付得起钱,他当然不会多管闲事来劝。

    确认点菜完毕,伙计躬身道:“您且稍候”。

    便快速退下了。

    转眼之间,立刻有人上了一壶清茶。

    这也是食为天扩张之后的新制,但凡正式点菜的,都有一壶几乎算得上上品好茶的当年银丝。

    徐振云随意饮了一口,本想“即兴发挥”;但感觉拿免费送的茶水做文章还是有点low;于是选择了忍耐。

    食为天的上菜速度很快。

    不一会,十多道菜肴,依次呈了上来。

    先夹起“狮子头”吃了一口,徐振云猛地一拍桌子。

    不得不说,这一拍响亮之极;大堂之内,为之一惊。

    所有食客的动作,立刻静止。

    还是刚刚那伙计,快步上前,陪笑道:“这位客官,您有什么事?”

    徐振云一伸手,在碟中的“狮子头”上左右拨动一阵,大声喝道:“你们这饭馆,会不会做菜?不会做菜,可以早点关门!”

    “这清炖狮子头,本是细切粗斩,先细切成米粒大小的rou粒;我看你这rou粒,可以做炒rou丁!”

    伙计顺着徐振云筷子指的方向一看,面色变幻。

    其实来人这番话道理也不算错;但是这里面的所指的一个“rou粒”,也不过就比米粒略大一些;而且整个狮子头里面,也就这么一个“rou粒”稍大;其余大部分都是符合要求的。

    这也太过吹毛求疵了。

    但是“食为天”的伙计也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遇到什么样的情况,该怎样处理,分门别类,均有预案;遇到该快刀斩乱麻的场合,不必事事禀告。

    伙计略一权衡,看徐振云消费金额、人物气质,当机立断拿下了主意:“实在是抱歉。这一道清炖狮子头,本店免单,还请尊客海涵。”

    徐振云缓缓点头,好像不再纠缠。

    伙计松了口气,做了个作揖,立刻转身。

    但他前脚刚刚要跨进后堂,身体却一个激灵!

    又是“啪”的一声巨响;徐振云再度重重拍了拍桌子。

    伙计连忙转头过来,道:“您还有什么吩咐……指点?”

    徐振云指了指面前的“大煮干丝”道:“这道‘大煮干丝’,理应将一寸厚的豆腐干片纵横各切五十片;我看你这最多只有三十片。”

    “真是胡闹!这样的菜,怎么敢端上桌来?”

    又指了指旁边的“银丝豆腐”,徐振云冷笑道:“这道‘银丝豆腐’,是将豆腐切得细若发丝,足能穿针。你这豆腐丝,能不能穿针?”

    伙计面色半红半白,争辩道:“大煮干丝豆腐纵横五十片的有;三十片的也有;并无一定之规;还有,银丝豆腐穿针,不过是溢美赞誉之辞,岂有真的拿豆腐穿针的道理……”

    徐振云猛地一拍桌子,高声喝道:“这我管不着!”

    快速自袖中摸出一枚银针,“啪”的一声拍在桌上;同时又掏出四枚大银锭,大声道:“我今日就要看你这‘银丝豆腐’穿针。”

    “果能穿针,我承认你的菜做得好,这一千两银子你拿着;若不能穿针,我便砸了你的招牌,关了你的店门!”

    “哪里来的无赖!”

    一声娇叱,徐清霜风风火火的从后厨赶上前来,胸脯不定的起伏,看起来因为愤怒的缘故规模见长。

    迅猛一挥手,徐清霜道:“就当醉汉打出!不要耽误了其他的客人用餐!”

    后厨数人同声应和!

    徐清霜这里,“帮助维持秩序”,并不是当伙计、帮厨的附带任务;一旦遇到了“事”,出手给多少额外津贴、奖励,各种条款,清清楚楚。

    所以这里的伙计,一点不怕事;反而巴不得经常遇见这样“维持秩序”的好事。

    随着徐清霜一声令下,立刻有几人持着大棍冲进来,水火大棒就要将徐振云叉出去。

    徐振云双手叉腰,仰天笑道:“李爷我体术九段,当年距离成为修道者也只差一步之遥;你们这些虾兵蟹将,怎敢放肆!”

    话音一落,捉住一个帮厨的棒子一带,反手一扫,立刻将其甩了出去,正好砸在邻桌酒菜之上,来了个“大扫荡”。

    “食为天”之内,立刻杯盘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