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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生

    天元163年,元洲分为两大国--萧洲国和代国,两国常年交战不休,各自内部政权不稳,天下动荡不安。

    --萧洲国

    躲在山里的太阳爬出了云层,它给每个人都带来了温暖,包括每片新生的草地。

    貌似平静的午后,背后却是一场巨大的阴谋。

    “皇上!妾身什么都没做啊!皇上!妾身冤枉啊!”梁贵妃跪在宫殿上极力解释。

    “冤枉?如今这些证据已然摆在朕面前,你还说自己冤枉?”萧洲国皇帝坐在龙椅上说。

    “妾身从未害过皇后,怎么会做如此伤天害理之事...”梁贵妃见自己没有后路,于是哭了起来。

    “不要再和朕争辩了,朕已经很厌烦了,李檀,把梁贵妃关押寝宫,没朕指令不得任何人进出!”萧皇气的拍了一下桌。

    “唯。(好的)”李檀说。

    梁贵妃听到后,坐在地上,目无光彩的看着地面,她细扫了眼宫殿,然后大声说:

    “女子是福是祸,皆为红颜,得此一生,足矣!足矣!来生愿从未相见,惜得我平淡一世!”

    梁贵妃说完就咬舌自尽,萧皇只停留一下听了这最后的遗言,头也没回的走了。

    “皇上,梁氏...”李檀走在皇上后边说。

    “送回梁府,让他们自己安葬。”萧皇冷漠的说。

    “唯。(好的)”李檀说。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何况这梁氏还是贵妃,如今落得如此下场,看来皇上是彻底对梁氏失望了。

    “大人,贵妃被宫里人送来了,就在门外。”梁府的管家说。

    “没用的贱人!死也死的如此没用!害惨了咱梁府上下百号人!”梁大人气愤的说。

    “大人,如今咱们梁府失了这后宫之势,明日朝堂上可就是沦为笑柄之人。”梁府管家说。

    “那就明日不上朝,待会就给皇帝演场苦情戏。”梁大人胸有成竹的说。

    他差人把贵妃的尸首摆在梁府门口,自己则让管家馋着走去府外,让家妾都跟着哭。

    “今日痛失令爱!为父无能为力!只望良母在天之灵佑梁府不再徒增杀戮!”梁大人哭喊着。

    本以为过路人会怜惜梁府,但却没一个人看这出虚假的苦情戏,看得出梁府平日也是欺辱百姓的jian官。

    萧皇的手下在一旁街边看的清清楚楚,戏散后,他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萧皇:

    “皇上,梁大人在府外对着贵妃尸首痛哭流涕,后又晕厥在地,被抬入梁府,请了医官。”

    “嗯,朕知道了,退下吧。”萧皇说。

    “唯。”

    “皇上,这梁府说是爱惜那亡贵妃,却始终没有安置其身,街边百姓也冷眼旁观。”李檀说。

    “这梁府,世人皆知其为jian孽,倒不倒已然不重要,此事之后,他不会推出什么大风大浪,倒是朕要整治朝廷了,也该好好培养后代千秋大业。”萧皇站在城墙上看着萧洲国的繁荣盛景,语重心长的说。

    半个月后,皇后诞下三公主。

    “皇上!皇后生了!”李檀着急忙慌的跑过来。

    “快!带朕去禧珠宫(皇后宫名)。”萧皇激动的说。

    “贺喜皇上,贺喜娘娘,是个公主!”接生婆抱出哭唧唧的小萧楠。

    “哈哈哈哈哈,柔儿,快看,她多像朕啊,我和我的柔儿终于有女儿了,哈哈哈哈~”萧皇抱着小萧楠肆无忌惮的笑着说。

    “李檀,宣旨,皇后诞下公主,赐银钱千两,黄金百两,田地百亩,公主赐字楠,宣告天下!”

    萧皇爱不释手的抱着小萧楠说。

    众臣带着家眷纷纷前往皇后宫里贺喜,还有贺府里,也堆满了百姓的贺礼。

    五岁的宋欢秋还一脸疑惑的跟着父亲去禧珠宫,她面无表情的行了礼。然后又扶着腰后的木剑去空地练习剑法。

    皇上好奇的问了问宋丞相:

    “丞相,此为何意啊?”

    “回禀皇上,秋儿从小自习武术,是为长大后能为国效力,臣也就随其意。”宋立康解释到。

    “可她毕竟身为女子,萧洲历来就不从有过女子为官。”萧皇遗憾的说。

    “那倘若世人都将她当做男儿呢,皇上,宁可错失如此得力将士,也不愿打破世俗吗。”宋立康小声凑到皇帝身旁说。

    “丞相此意,朕,自是心领。”萧皇转动眼球想了想,说。

    宋立康在萧皇这可是万不可得罪之人,他在朝中地位尤高,要是惹怒了他,谁也没好果子,因为他是先皇的“爱将”。

    萧皇先用缓兵之计,赐封宋欢秋为卫国将军部下--宋护军。宋立康也让宋欢秋隐藏好自己女儿身的身份,买通知道宋欢秋女儿身的人。

    他们都知道,这是宋立康在朝廷种下的另一颗种子,为了稳固他那权势和地位。

    自此以后,宋欢秋就整日跟着卫国将军贺绒军中习武,和贺千芮一起。

    这天练剑时,贺千芮看到受伤的宋欢秋就无奈的问她:

    “既然练不好,就不要继续练了,反正你又不是男...”

    贺千芮话还没说出就被宋欢秋急忙的捂住嘴巴,气冲冲的对他说:

    “这是我要走的路,再多险难我也会走下去。”

    贺千芮看着宋欢秋坚定不移的眼神,也明白她的决心有多大。他比宋欢秋大个两三岁,所以知道的兵法剑术也多,他把学到的都一一教给了宋欢秋。

    --代国

    “驾!驾!”年轻气盛的代元嵘骑着马在街上肆行。

    桀骜不驯的风姿引得各色佳人相望,不过传到朝上倒是说这位皇子风流成性,不问朝政,不关国事。

    代皇听后大怒,立即让人唤来代元嵘。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代元嵘嬉皮笑脸的说。

    “跪下!”代皇看见这他不成器的样子,脾气马上上来了。

    “父父父...父皇...您为何...如此生气?”不明所以的代元嵘问。

    “朕让你跪下!”

    “我跪,我跪,真是。”代元嵘小声嘀咕着。

    “你身为皇子,在外浪荡成性,你有一个皇子的样吗?真和你那不争气的娘一个样,贱种!”

    “父皇,我娘被你折磨死了,那你也把我折磨死呗,这天下就一直都是您的。”代元嵘轻蔑的说。

    “你!你真是越来越不知天高地厚!你以为朕缺你一个储君吗!要不是岷儿体弱多病,朕早就杀了你!”代皇气愤的指着代元嵘。

    “您从始至终都宠着四弟,您正眼瞧过我吗?”代元嵘顶撞的说。

    “不争,不燥,与手足相亲,与父母相爱,乃君子所为。齐司马难道不曾教过你吗?”

    “那父皇,疼爱过儿臣吗?”代元嵘含带着泪水委屈的看着台上高高在上的代皇。

    “朕要你,回答朕的问题!”

    “臣只问,父皇,您又何曾疼爱过臣?”

    代皇愤然站起,拿起桌上的木尺向代元嵘打去。

    “父皇,尽兴!”代元嵘不屈不挠的咬着牙说。

    代皇紧纂着木尺迟迟没下手,他用力的丢在地上,甩袖离去。

    代元嵘狠狠的看着面前的皇位,大口的喘气。

    早就有传闻说,这代皇和代元嵘父子闹不和,本来是因为代元嵘母妃是贱婢出生,后来代元嵘因为代皇赐死自己的母妃而处处与代皇作对,所以两人关系一直得不到缓和。

    而体弱多病的四皇子代元岷从出生就受尽宠爱,因为他是代皇最爱的贵妃之子,不过他的身体也一直都是大臣在朝廷上议论的事。

    --萧洲国

    “楠,女楠则贞林,刃而无人欺,生而为强也,不甘落,不败魄。”萧皇对着书台上的萧楠说。

    “父皇希望儿臣成为女豪杰吗?”萧楠好奇的问。

    “楠儿啊,父皇只愿你能平安快乐的活着。”

    “父皇,楠儿定会如玉叶般活着,父皇这枝金枝亦要儿臣一般。”

    “好,好啊。”萧皇摸了摸脸上稀疏的胡子说。

    “皇上,您又多了几丝白发...”皇后心疼的抚摸着萧皇的头。

    “皇后,能为我们萧洲国打下十几年来的和平,朕多这些个白发又何曾受苦呢。倒是皇后你啊,不辞劳苦为我们萧洲国培育储君和楠儿。”萧皇握着皇后的手说。

    皇后含情脉脉的看着萧皇,两人还如新婚夫妻一般恩爱。

    “臣贺绒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贺绒带着战报和穿着军装的宋欢秋、贺千芮走了过来。

    “拜见国舅!”萧楠马上行礼到。

    “好好好,臣拜见三公主!皇上,上边战事,借步说话。”贺绒很着急的样子。

    萧皇马上就跟着贺绒走了,留下贺千芮和宋欢秋两人呆呆的站着。

    “臣,宋欢秋拜见皇后。”

    “臣,贺千芮拜见姑母。”贺千芮见宋欢秋行礼立马也跟着行礼。

    “好好,都免礼。楠儿,这位便是本宫和你说过的,那位年纪尚轻就立下赫赫战功的宋护军。”皇后温柔的对萧楠说。

    “宋护军?儿臣倒是听那些个侍女说过,说我萧洲国得此少年英雄乃之大幸。不过母后,父皇为何单单只册封为护军?岂不埋没了如此英才?”

    “楠儿,国政之事不必过问。你父皇有他自己的决定。”

    话音刚落,李檀就过来叫走了皇后。

    留下三个人六目相对。

    “表哥,你整日和宋护军一起习武,为何表哥没这般威武?”萧楠想开玩笑的嘲讽贺千芮。

    “因我将自身光亮向于其,与其,荣辱与共。”贺千芮抽疯似的说着隐晦的情话。

    “咳。”宋欢秋无语的咳了一下。

    年少的萧楠并不明此意。

    “...你们可否让本公主看看你们的剑法?”萧楠可爱的眨着眼说。

    公主的话哪能不听,两人无奈的去了一块空地练起了剑法。

    刚开始很和睦,可贺千芮打趣的挑衅了宋欢秋,她可不惯着他,两人直接变成对打。

    宋欢秋步步紧逼,把嚣张的贺千芮逼到了一旁的水池里。

    看见贺千芮落水后,萧楠拍手叫好。

    突然,围墙上有好几支毒箭射了过来,都是朝着公主的。

    反应迅速的宋欢秋用剑挡住了这些毒箭,才回过神的公主惊吓的叫了一声,宋欢秋马上回头察看。

    宋欢秋以为是公主中了剑,没想到只是受了惊吓。她刚想挡下最后那支箭,没想到那箭狠狠的擦过宋欢秋的右肩。宋欢秋也感觉到伤口上有奇怪的液体--是凤毒。染上此毒会让人短时间内发情,后会全身长满红疹,奇痒无比。此毒没有解药,但会自愈,要等到长红疹后的12天才行,通常染上此毒的人长了红疹就受不住死了。

    公主惊慌的叫喊着晕倒在地的宋欢秋:

    “宋护军!宋护军!你醒醒!醒醒啊!”

    刚从水池里爬出的贺千芮,听到宋欢秋的名字后,马上跑了过去。哪怕身上有沉重还沾了水的甲胄,他也以他最快的速度冲了过去。

    他扶起宋欢秋,然后拿起那支刺伤她的剑闻了闻,说:

    “是凤毒!”

    “凤毒?!”萧楠貌似知道凤毒的毒性。

    贺千芮奋力抱起宋欢秋,不顾一切的跑向医馆,萧楠也紧跟其后。

    侍女则马上禀报了皇上。

    “什么!刺客?楠儿受伤否?”皇上着急的问。

    “公主没有受伤,不过宋护军像是中了凤毒,被贺小将军送去医馆了。”侍女说。

    “欢秋中了凤毒?”贺绒震惊的问。

    “是的。”

    “李檀,你去宋丞相府立马告知此事,再让人查查这刺客的来头!朕倒要看看是谁敢在朕的地盘动朕的人!”皇帝拍着桌子恶狠的说。

    “唯。”

    不过还没等到李檀去到宋丞相府,宋立康就带着宋府管家过来了。

    “皇上!臣宋立康参见皇上!”宋丞相看起来很着急的样子,眼底还透着几丝担忧。

    宋立康看见宋欢秋旁边有些人多,给萧皇使了个眼色。

    “快快起来,咳...李檀,让公主和闲杂人等回宫去,医官也不要出来。”

    “唯。”李檀指使护卫们驱赶了那些爱凑热闹的宫女们和医官们,然后独自带走公主。

    贺千芮则被贺绒带走。

    “父皇!儿臣想留下来,儿臣不能走...宋护军是为了救我而受伤...我必须,看着她平安,无事。”萧楠甩开宫女的手说。

    “楠儿...回宫去!”萧皇突然板起脸来。

    萧楠看父皇脸色大变,为了不耽误他们救治宋欢秋,只好无奈转身回了宫。

    “皇上,恕臣带臣女先回宋府医治。”宋立康如老父亲一般看着晕倒的宋欢秋。

    “快快请去!”萧皇客套的说。

    管家几人把宋欢秋带回了宋府。管家在伤口闻了闻,再看了几眼,说:

    “大人,小娘子中的是凤毒。”

    “凤毒?是谁这么害我宋氏子嗣!如此小女下此恶毒!不死何为!”宋立康气的捂了捂胸口。

    “大人,此毒无解药,小娘子...”

    “事物造化,我信我的秋儿能撑过,她可是我宋家子女!我宋家满门英烈!”宋立康冷静又坚毅的摸着宋欢秋些许着凉的手说。

    “那奴才先给小娘子处理一下伤口。”管家怜惜的说道。

    “快去。”

    宋立康看着躺着床上了宋欢秋,生疏的模样,让宋立康更加痛心。为了让宋欢秋成为自己的棋子,从小就让她伪装自己女儿身,练习剑法,背井离乡,行军打仗。自己也没好好对待过她,好不容易回府还是生死未卜。

    伤心过后,宋立康拜了祖先,烧了香,求了佛。他想让她早点好起来,这是一个父亲该做的。

    公主让宫里的侍女打听,结果没一条消息,没得到消息的公主整日心不在焉,连平日最喜爱的出宫游玩也不去了,就闷在宫房里。

    贺千芮在贺将军府内的院子吹起了笛子。夜晚的笛声把街上的风吹得刺骨,行走在路上,仿佛还带些风沙。令人回想起萧洲边城的日子。

    贺绒没有制止这凄美的笛声,因为他也在望月思念,家的依靠对于将军的他是短暂的。不过,萧洲国百姓能安居乐业,阖家欢乐,也许自己再劳苦也是应该的。

    望长夜凌凌,梦慢生平平。剑绕半生腰,战成一世清。

    宋欢秋迷迷糊糊的听见父亲宋立康的声音,他是如此的温柔,这是她从未感受到的父爱。但却没醒来亲眼目睹。也许能听见也算是上天的怜悯呢,就算是的吧。

    毒性发作后,宋欢秋身上长出了红疹,她潜意识上是想去挠的,但是她靠着强大的意志力克制着,紧紧攥着拳头,即使手心流出血也克制着。

    宋立康不忍看到这痛心的一幕,就坐在门外等着。他拿起腰间的那块碎玉,睹物思人。

    (回忆:

    宋欢秋的母亲是一个冷艳的杀手,遇见宋立康后,两人一见钟情。原本相爱的两人却因其幕后的大人给刚诞下宋欢秋的她下毒药离去。此后,为了找到杀害爱妻的凶手,宋立康不得不隐藏自己的伤痛,对外称宋欢秋是孽种,其母亲为jian夫吞药自杀,对宋欢秋也格外严苛,不待见。宋欢秋母亲离世前,把从小带在身上的玉一分为二,分别给了宋立康和宋欢秋。宋立康觉得宋欢秋小时候和她的母亲一模一样,所以就利用其长处送进了军营。而自己也在朝廷里拥有一定权力、人脉,为的就是为妻报仇雪恨。现在的宋立康只知道,这位幕后黑手是为权势滔天的大人物,还是在代国。)

    “佳人故,家何存?旧物暮人,念者何在?告于世,唯爱汝...”宋立康喃喃自语。

    “大人!大人!小娘子醒来了!”宋欢秋房里的侍女跑来说。

    宋立康不敢置信的问:

    “什么!欢秋醒来了?”

    “小娘子已经可以说话了!”侍女激动的说。

    宋立康眼神突然变得暗淡,他厌烦的语气对侍女说:

    “天色已晚,明日尚有早朝,我回房歇了。”

    宋立康缓缓离去,背影着实忍人心疼,墙后的宋欢秋看着这一幕不禁留下了眼泪。

    闲人都走后,侍女和宋欢秋悄悄出了宋府,她们穿着黑夜的衣服,蒙着面,从一个密室到了凤和阁里。

    宋欢秋坐在主位上,她问侍女:

    “小芸,此次刺杀者可已找到?”

    “阁主,婢子当时就抓到刺杀者,可他却咬舌自尽,身上也无任何线索。”

    “死士?看来是皇家贵族。”宋欢秋好像知道了是谁。

    “阁主,婢子也觉得是,故差人暗自调访,只有大皇zigong里嫌疑最大。”

    “大皇子?”

    “大皇zigong内奴才正好少了一个,而且说是此人告病回乡。”

    “他身上可否有疑点?”

    “听闻此人少时背部曾受过刀伤,疤痕一直都在,而那人背后确有此疤。”

    “不过,大皇子为何会去刺杀公主?”

    “可婢子觉得刺杀的是您。”

    “我和他从未相识,只是远远见过几面,何来刺杀一说?”

    “婢子不知。”小芸也觉得疑惑。

    “借刀杀人。”

    “嗯?”

    “他们皇室贵族最喜欢的,不就是借刀杀人。”

    “阁主此话是知晓其人了?”

    “这...可是位大人物。”宋欢秋冷笑了一声。